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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第一零六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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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第一零六章

三天后, 特殊牢房。

容骁眯了下眼,看向弯身进来的两人。领头的着随行人在外等候即可,自己大步流星入内, 似笑非笑地环顾四周。

“怎么?看我没落魄,不高兴了?”

程昱恒打量对方身上仍旧干净的华服,微微一笑, “我还不至于这般落井下石。”

他挑了个地方坐下, 带上几分感慨开口,“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牢房。要是不说, 我还以为是哪个清修地, 跟前头那些全然不同。倒是会享受, 还焚了清香, 更像是在修道了。”

“你是来叙旧的?”容骁话里明显带上两分不满。

程昱恒道:“我们之间难道没有旧能叙吗?好歹在一块读书写字过的, 这点情分总该有罢。”

“你既提起这事,我便要与你算算账, 当初你跟辛琰在我文章落款那儿画乌龟的事, 我可还记着。”

程昱恒哈哈大笑,“我一直觉得我的画功不错, 太傅那时还夸过我。”

容骁也跟着冷笑两声,“不错什么?来来回回都是乌龟, 没半点新意。”

“容骁,你还记得以前那个吕太傅么?就说话有点口吃的。”

“记得。”

“我跟你说……”

两人东拉西扯,聊了不少往事,容骁的脸色和心情肉眼可见转好。

直到蜡烛再燃去三分之一, 他才慢慢收起笑容, 说道:“说罢,你来这儿的真实目的, 应该不是叙旧这么简单。”

“你那么聪明,想来早就猜到了。”

“该说的我都说了。本殿与巴善王子有交易不假,但那批青姜花与本殿无关。至于姚侍郎,那是他自作主张,本殿不知情。”

程昱恒道:“你的门客可都招了,他手上还有账册,能证明你在撒谎。”

“然后呢?要知道,本殿从未参与过青姜花的买卖,与巴善王子来往的信上也只是写了会帮他打听。难道现在连打听都要问罪?”

“但那些钱款可都流到你们姚家的口袋。”

“古董,珠宝,华服。本殿承认姚家胃口确实大了些,若要判我们受贿,本殿心悦诚服,想在前朝后宫游走,一桩桩一件件,哪里不需要花钱?本殿会把那些钱都吐出来,接受应有的惩罚。可无关的,本殿不认。”

程昱恒:“青姜花?”

“是。”

“你不认青姜花,可那些私兵呢?你总该认罢?”

容骁倏然瞪大眼,难以置信道:“你,你在胡说什么?”

“那儿的管事已经招了。容骁,养门客,与邻国王室有往来,这都能找理由搪塞,可私兵,你如何解释?”

容骁道:“当时本殿就该一刀杀死葛子朗。”

“与他无关。”程昱恒说,“是你的亲信。葛子朗只知道有这个地方存在,但他不清楚究竟在哪里,又有多少人,而你的亲信,受不住讯问,一一招了。”

容骁仍在冷笑,“然后呢?我是要死了吗?”

“刺杀二皇子一事与你有关吗?”

容骁像是听到什么了不得的笑话,“我刺杀他做什么?”

“为了王位。”

“你不会以为,他是中宫所出就能成为储君罢?你有眼睛,有耳朵,难道看不到,听不到,这些年究竟是谁侍奉在父王左右?又是谁在为江山社稷奔走?是本殿!他容煊每天就知道跟着那些道士打拳论道,对外头的事有半分贡献?别忘了,他只是在那儿养病,不是真的脱离王室。”

容骁重重哼了一声,极其不屑地继续说:“他对江山社稷的贡献,还不如我那个胆小怕事的四弟,起码容麟偶尔还能给出几条能用的建议。程昱恒,你得牢记,本殿输,是输给命运,而不是输给他容煊。”

“他若能赢,胜之不武罢了。”

程昱恒沉默片刻,忽然道:“您都听到了吗?”

容骁蹙眉。

只见程昱恒站起身,从外头迎进一个罩黑斗篷的人,那人掀去兜帽,露出那张带上几分憔悴却仍旧看着年轻俊朗的脸。容骁霎时瞪大眼,跪倒在地。

“父王,您怎么在这儿?”

君主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曾经颇为看重和疼爱的大儿子,眼底不由得露出几分悲凉,“若孤不来,又如何能听到大皇子殿下方才那番豪言壮语?如你所言,要是你不输给命运,那输家就该是孤?那些私兵是不是总有一天会涌入王宫,用剑指着孤的脑袋,让孤退位?容骁,回答孤,是这样么?”

“父王……儿臣,儿臣养他们是,是为了不时之需。”

君主语气依旧平缓,“不时之需?什么需?孤身旁有羽林卫,你认为孤还需要什么?喔,孤倒是忘了,你那个大舅舅可是跟羽林卫好些人都有往来。孤有些好奇,这些往来为的是什么?好让你某一天领兵逼宫时有助力么?”

“不是的。”容骁不住摇头,“儿臣,儿臣只是想为父王分忧。”

君主道:“事到如今,你还不肯说实话么?承认有野心很难吗?这天下之主的位置,于你而言不过一步之遥,你岂会无动于衷?”

“父王曾言,人无野心,万事难成。”容骁一字一句地说,仿佛是下了极大的勇气,“论功绩,论人心,儿臣自觉是众皇子公主中的佼佼者。可父王始终不肯给出答案,确立储君人选,儿臣不得不为自己做打算。”

“你的打算是什么?当那些私兵养成,收买完孤的羽林卫,而后逼宫?”

容骁不言。

君主气极反笑,“好,真好。不愧是孤一手养大的孩子,你不光有野心,还有谋略。只可惜,你这点野心和谋略,在一国君主面前不过是个笑话。”

“可儿臣也瞒过您这样久,儿臣还是赢了。”

程昱恒惊讶地看着容骁,心想他果然是豁出去了。

君主道:“的确,是你赢了。孤的儿子长大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他默然片刻,对程昱恒道:“传孤的旨意,大皇子容骁,赐自尽。”

“是。”

容骁原本紧绷的身子在听到这话后,忽然松弛下来,就像是舍弃了一直以来扛着的重担那般,他朝着君主离去的方向,重重磕了一个头。

“儿臣遵命。”

程昱恒跟随君主坐上小驾,起初一段路,君主沉默不语,他也不敢说话。

等再驶出一段路,君主陡然咳了两声,程昱恒忙转头探看,却见君主眼眶发红,脸上也有几行残存的水渍。

他第一次见到这位威严的掌权者落泪。

“孤很看重他。”君主的声音听上去些微沙哑,“昱恒,孤曾经是想过的,要立他为太子。可他性子不定,孤不敢冒险,孤想着,再磨砺他两年,倘若他真能继续闪耀,这位置就交给他。昱恒,难道孤做得还不够明显吗?”

“明显。但在大皇子看来,只要一日没定太子人选,他就一日不安。当这样的不安逐渐放大,终将万劫不复。他优秀,得您赏识,上下都打点到位,可期望的结果始终未至,以他的脾气,断是接受无能。或许,从某一天开始,他就在想,既然走正道无用,那就用旁门左道,兴许就能实现抱负。”

君主安静听着,忍不住叹出一口气,“他走到这一步,孤难辞其咎。”

“陛下……”

“赐毒酒罢,挑最烈的,莫让他太痛苦。”君主说得很慢,“至于他的党羽,按律法处置即可。”

程昱恒道:“那高家父子、季子骞和葛子朗四人是否能从轻处置?”

“你斟酌着办罢。”

“是。”

君主偏头看向窗外郁郁葱葱的树木,“昱恒,你觉着孤残忍么?”

“陛下所为的,不过是江山社稷。古往今来,若想长治久安,必得要见一波血。”

“你怎么偏偏不是孤的孩子呢?”

“臣惶恐。”

君主忽地笑开,“可如果你真是孤的儿子,却又不见得会是如今的脾性。罢了,何来什么假设。”

停顿须臾,君主喃喃道:“孤又没了个儿子。”

护送君主回宫后,程昱恒即刻赶往刑部,转达君主旨意,刑部尚书及在场两名侍郎皆是大吃t一惊,但他们很快收起情绪,吩咐下去。

“此事当无回旋之地么?”刑部尚书问。

程昱恒道:“尚书大人不是亲眼看过那些罪证?而且,陛下亲自去过屯兵处,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桩桩件件,如何能饶恕?”

“可殿下执意不认青姜花一事。”

“他不认,那是因为他确实没参与经营,但买卖青姜花的钱,大多都流进他和他母家的口袋,无法逃脱干系。况且,他不认青姜花,难道就没法定罪吗?屯私兵,疑似通敌,随便一个都够定重罪。”

刑部尚书道:“如今看来,前朝局势愈发扑朔迷离。”

“大人何须顾虑,您只要牢记自己是陛下的臣子,万事足矣。”

“臣谢将军指教。”

程昱恒道:“余下的事就辛苦你们了,本将军还有事要办,就不久留了。”

屋里三人齐道:“恭送将军。”

尚书大人还亲自送程昱恒出门,但刚出屋门就被程昱恒叫停,于是目送他远去,继而回去与同僚商讨后续对策。

*

程昱恒口中的事不大,实际上就是把陛下的决定转告给妹妹和妹夫。

程君顾还在辛家书房读国子监这两天传阅的一名寒门学子所做文章,听到哥哥传来的消息,差点打翻砚台,讶道:“就这么死了?”

“陛下金口玉言,质疑不得。”

程君顾道:“他犯的都是重罪,来杯见血封喉的毒酒就轻飘飘解决了?”

“那你还想怎么样?流放?车裂?还是在菜市口斩首示众?你要是有意见,与陛下说去,朝我嚷嚷没用。”

程君顾憋了一口气,不上不下。

辛琰道:“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处置吗?”

“按祖制,除去宗籍,府中、族中涉案者,一并落罪。”

程君顾问:“大皇子妃呢?”

“这归王后管。”程昱恒说,“但她算是被容骁休了的,波及不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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