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2章t？ 第六十二章（1/2）

第062章t 第六十二章

国子监后勤管事闻讯而来, 认了尸，说这人叫刘五，是个临时来顶班的, 又絮絮叨叨说了几句，大抵是人生无常，生命脆弱云云。

听到此人是中毒身亡, 管事不禁疑惑, 说刘五这人向来沉默寡言，不怎么与人交好, 亦不太与人交恶, 又怎会中毒。

刑部的人暂时说不了太细, 只说由仵作验过尸才知更为确切死因, 说完这话去请示辛琰, 得到辛琰应允，将尸身重新盖好, 擡去刑部停尸处。

他们一走, 围观的群众也散去大半，辛琰着人送莫姑娘回程府, 自己留下来陪程君顾找饮月。莫姑娘起初不肯，可对上辛琰静如平潭的眼, 不由得颤了颤身子，听命离去，离开之前，忍不住朝那对仇人父子远去方向深深望了一眼。

“那女子眼生, 是你的新友？”等人走远, 辛琰问道。

程君顾环顾四周，还是不见饮月身影, 这才回答，“她是我二哥的师妹。”

“昱驰哥的师妹？噢，长这么大了？”

程君顾的二哥程昱驰出生以来体弱多病，有几回差点夭折，程元帅夫妇为此请了不少名医诊治，光是宫里的太医就来了不下十位，只能是勉强吊命。后来，陛下疼惜他，请国师问天，国师回说这孩子八字轻，易招惹邪祟，需拜一阳气重的人为师。

程元帅一听，就说自己可行，却被告知他身上杀气太重，反倒伤子。因此，陛下便着国师翻查举国上下名册，以得最佳人选。

挑来选去，最终选定曾在宫宴上以一套龙虎拳名声大噪的莫家家主，而后，程昱驰便拜在他门下习武，直到三四年前才出师返家，再之后去云游四方，偶尔才寄一封家书回来。

辛琰记得前世莫姑娘手刃仇人失败，于菜市口斩首示众后，这血海深仇落到程昱驰身上，程昱驰运筹帷幄许久，虽说最后为师门报仇雪恨，自己也因此受重伤不治身亡。这事后来也成为朝堂针对程家的把柄，令程家陷入一段时间的低迷，后四皇子趁虚而入，为程家奔走，得到程家上下信任。

程昱恒对这事始终抱有怀疑，与辛琰暗中查访，才知当时是四皇子的人将莫姑娘死讯告知当时还在偏远山村里当教书先生的程昱驰，同样也是四皇子的人对报仇计划出谋划策，最终间接导致程昱驰死亡。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辛琰至死之前始终认定，程昱恒和自己的死亡讯号是从得知此事真相之后开始的。四皇子容不得任何得知真相的人，因为他们必定会阻拦他的夺嫡之路，不管他们究竟有多强大。

只可惜，他们知晓真相时为时已晚，派出报信的人被四皇子暗卫杀害，寄出的信也被暗卫拦截，而他们也是前后脚死在沙场，带着莫须有的罪名。

饶是最后沉冤得雪，那些唾骂与愤恨终究无法消去。墙上的钉，即便拔除，依旧会留下一个洞。

程君顾望着辛琰愈发深沉的眼神，心底莫名生出几分惧怕。她凝视一会儿，伸手在辛琰面前摇了摇，又轻轻唤他几声。

不知怎的，她忽然有些害怕眼前的辛琰。

“怎么？”辛琰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眼神与语气都淡淡的。

程君顾霎时间只觉遍体生寒，尤其是手腕交握处，最是寒气袭人，可明明辛琰的手掌十分温暖。

似乎是意识到不妥，辛琰很快露出程君顾再熟悉不过的笑容，松开她的手，柔声问她想说什么。

“我忘了。”程君顾说。

这是实话，早在辛琰握上她手腕的瞬间，她的脑子便一片空白。辛琰没多问，只说要不要陪她去找饮月。程君顾点点头，提着小鹿灯走在他身边。

街道上张灯结彩，只是发生过先前的意外，一下子就冷清下来，只偶尔出现稀稀拉拉的几个人，皆欲归家。

走出一小段路，辛琰问起程君顾怎么认识那个名叫刘五的花匠。

“在国子监里见过几次。”

“他是大众长相，你竟记得这样清楚，看来你这魁首当真是实至名归。”

程君顾觉得他话里有话，可又觉得辛琰不至于如此，兴许是自己太过敏感。她扯了扯嘴角，算是接受他的夸奖。

“你说，饮月会去哪里？那儿有可能吗？”辛琰指着一家还未打烊的绸缎庄，“要不去瞧瞧？”

程君顾遥遥望见绸缎庄门上挂着的‘店有新货’横幅，又忆起饮月往日喜好，同意他的提议，一道过去。

刚走到绸缎庄门口，就听身后有人喊了声小姐，转头一看，是饮月，她身旁还站着个高大男人，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两人。

“突勒？你怎么在这里？”程君顾问。

突勒没回答她的问话，反倒是有些居高临下地看着辛琰，辛琰身长八尺，突勒比他还高一些，二人视线相撞，却是势均力敌。

饮月纳闷地看了看他们，而后快步走到程君顾面前，福了福身子，关切道，“小姐怎的从府里出来了？可是要去看花灯赛？”

“结束了。”程君顾说。

“怎么会？不是还要再过些时候么？”

“死了个人，被迫停止了。”

饮月闻言睁大眼，“死的是什么人？难不成是莫……”

见程君顾比了个手势，她忙把话吞下去。

程君顾道，“我们方才在找你，既已相见，那就打道回府罢。”

“好。”

饮月转头去看还在跟辛琰大眼瞪大眼的突勒，擡手贴了下他的衣角，“劳先生一路护送，后会有期。”

“你们中原有句话叫送佛送到西。若程四小姐不介意，我可否与你们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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