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0章 第五十章（2/2）

“翻土护花，这仇家要么真是惜花之人，也就是他的竞对，要么就是从一开始他的目标就不是那些花，既然不是，那就没有伤害的必要。”

“花田最宝贵的不就是花么？总不能是为了那些土吧？我先前问过，那些土的肥力也就这样，没什么特别。”

“如果土里埋了什么呢？”程君顾眯了眯眼，“你可还记得先前江副将提过的事？”

饮月仔细思考，陡然瞪大眼。

“那花商曾说他种这些花是为了做买卖，既然是买卖，自然就会记账。青姜花明面上不能大肆交易，但不代表暗地里不行。难道说……”

饮月放慢语调，“难道说，那花商把账本埋在了土里？”

“倒是有这可能。没想到，我们家小饮月越来越有女神探的架势了。”

“是小姐教得好。”饮月开始小力捶着程君顾的胳膊，为她按摩，继续道，“小姐你说，这账本遗失了，那个花商会不会更睡不好觉？”

“也许不止他一人。”

*

黑衣少年扬着下巴，等待表扬。

坐在桌前的少年不曾理会他，只一心翻阅手上的册子。

“我说辛哥，你这来来回回都看了十几遍了，有发现什么问题吗？要是没有，你就看看我。”

辛琰倒了两杯茶，把其中一杯往他那儿推了推，“我翻了十几遍，你就问了十几遍。口不干吗？”

“干干干。”少年嘿嘿笑，几步上前把水喝了，边喝边探头去看册子，“这就是那个秘密账册罢？”

辛琰睨他。

少年挠了挠耳朵，“就是回来的时候突然刮了阵怪风，把这册子吹开了几页，我合上的时候不留神瞄到两眼。”

辛哥让他去盯着那个花商的家，而后他见着府里管事神神秘秘地去见夫人。本以为能再多看个热闹，不想竟意外发现他们在府里藏了秘密。

少年本就因着花商陷害程家一事生气，眼下又见他们行事鬼鬼祟祟，于是借挖土一事教训且声东击西，拿走他们藏匿之物，不想却是一本账册。

“大丈夫能屈能伸，看了就是看了，我不会怪罪。”

少年又挠挠头，面露尬色。

“再帮我办件事。”

“辛哥你说，只要钱到位，上山下海没问题。”

辛琰似笑非笑，“把嘴闭上，出去。”

“好嘞！”

走到门口，少年惊觉不对劲，喊道，“辛哥，你什么意思？”

“这些天安心待在国子监内，没事少走动，静观其变。”

少年撇撇嘴，有气无力答应一句，开门走了。

“对了，”辛琰瞧着少年雷电一般闪回的身影，“得空去探望探望阿顾，看看她可有什么需求。至于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你应当清楚。”

“辛哥放心！我口风紧得很，在南朔称第二，无人敢争第一。”

辛琰瞥他一眼，没说话，他呵呵笑了两声，屁颠颠跑了。

*

程君顾理清思绪，不过两天，这述职报告就已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半。这日午后，她原想着乘胜追击，把剩余的一气呵成写完，这墨才刚刚磨好，就听府卫来报有客来访。

来的是她国子监里的三个学生，说是被述职报告所困，想来讨教一二。

程君顾不免好笑，着他们在亭子里坐下歇息，又嘱丫鬟来上茶点。

唐司信道，“老师不在，我等真是束手无策。”

“我不记得什么时候收过你为徒。”程君顾道，“你们若是有疑问，尽管来提。只是下回烦请先告知一声，我好做准备。”

“程司业教过我们不少事，自然能称得上是我们的老师。今日是我们唐突了，还望程司业莫怪。我等先前就计划着来探望程司业，只是近日国子监常有大大小小事务缠身，一时腾不出空档。要不是监事提及可以向前辈们讨教撰写述职报告的经验，只怕我们还得不出空来见老师。”

唐司信一番话下来，脸不红气不喘，看得程君顾忍不住惊讶。安周也搭腔，只是他没有对方那么能说，顶多就是补充两句，陈远没接他们的话，转问起有关述职报告的事来。

程君顾不加隐瞒，把知道的都与他们说了，还提点了好些关键处。三人听完，只觉茅塞顿开，陈远更是提笔就开始打框架、起草初稿，那二人也不甘示弱，跟着在纸上写画。

等程君顾饮下第三杯药草茶时，安周突然擡起头，说道，“城内最近流传出一件事，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

程君顾擡杯饮茶，看似对此毫不在意，唐司信好奇心重，催他快说。

“你说的是花商家里被盗一事？”全程静默的陈远陡然开了口。

安周用力点头，“据我的线人说，丢失的是本账册。”

“线人？不会是那个在东市卖米线的哑巴阿婆罢？”唐司信纳闷。

“你家哑巴会说话啊？既然是线人，自然是不能随便暴露身份，万一以后人家不给我消息了怎么办？账册是其次，毕竟哪个行商的家里没放着三五本，但重点来了，”他压低声音，“听说那上头记着的是买卖青姜花的人，其中不乏朝中重臣。”

“你们说要是这东西流到市面上，这南朔的天，就该变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