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7章 第四十七章（2/2）

话音刚落，就见周围那群程家军士兵均举起手中武器，蓄势待发。

黑衣人哂笑，“我是什么东西，他们已为我证明。”

说着，他摘下脸上面具，露出原先那俊朗坚毅的青年将帅模样。

那将领倒吸一口冷气，险些从马背上跌下，擡指程了半天都没说出个整话。

“别在这儿程程程了，带本将军去见巴鲁。在此之前，派人送里头那位姑娘离城，她跟这些事无关，没必要把她卷进来。”

那将领心中不愿，但又畏惧程昱恒，只得暂时答应下来。

*

巴鲁早就猜到程昱恒逃离，但现在亲眼见着他现身，还是不由得愕然。他打发屋内人出去，说是要亲自审问，素日形影不离的那位文官请求旁听，同样也被赶走。

程昱恒打量这奢华的宫殿一番，忍不住叹气，“房屋建得不错，只可惜主人实在没礼貌，连个茶点都不给上。先不说我不是嫌疑人，就算我是，身为一国之将，理应也能得到优待。”

“东西在哪里？”

“不知道。”

巴鲁啧了一声，“鼎鼎有名南朔双将，如今一个成了逃犯，一个是窃贼。这要是传出去，你们南朔国恐怕也没脸见其他国家罢？”

“你们喀沙国私自关押一国将帅，难道就有脸面了？”他稍稍凑近点身子，压低声音，“更何况，你还通敌，企图灭你们西域眼里的圣狼一族，这罪名可比所谓逃犯和窃贼严重得多。”

巴鲁狠狠地盯着他。

“是不是想杀人灭口？巴鲁，我敢站到你面前，就说明我已经做好完全准备。只要我遭遇不测，那些东西都会公之于众，到时别说你，连你的母族都难逃惩戒。”程昱恒直直看向他，仿佛是要把他这个人看穿，“你既然学过我们南朔话，应该听过这样一句。”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巴鲁注视他许久，最后一句话都没有说。

程昱恒心中暗自摇头，巴鲁这人还真是空有皮囊和气力，脑子着实不大行。

又过去一会儿，巴鲁唤人进来，“收拾一间房出来，好生安顿程将军。”

来人称是，请程昱恒离开。

程昱恒心中隐隐不安，可当前他自认是个人质，只能先静观其变，于是跟着侍者离开。

他离开不久，先前被赶出门的文官进来，拜了拜，说道，“辛琰已顺利通关，往南朔去了。”

“那就通知南朔大皇子瓮中捉鼈罢。还有，”巴鲁忆起程昱恒刚才的话，“找两个得力的探子，查查究竟是什么人把圣狼一事泄露出去的。”

那文官闻言一怔，很快回神，用力回了句遵命。

转身之时，巴鲁陡然叫住他。

“你应该不会背叛本王子罢？是不是？”

他躬身，“王子于我是救命之恩，愿以命相报。”

*

程君顾取走几颗黑子，放到自己身前棋盖上，身旁的饮月跟只无头飞蝇似的来回乱走。

“他们连菜都不让我们买了，是想把我们这一大家子都活活饿死吗？”

程君顾还是静声下棋。

饮月见状，一屁股坐到小姐面前，将手移到程君顾面前扬了扬。

“我听到了。”

“这根本就是莫须有的罪名，小姐你为什么不辩驳？”饮月想到这里就来气，一把抓住程君顾的手询问。

程君顾回道，“我何时不辩，可下场你见着了。伤筋动骨都要一百天，更何况是没了个孩子。如今陛下仍在姚贵妃处，美人梨花带雨，再铁再硬的心都会动容。再说了，现在人证物证俱在，我说多错多，不如不说。”

饮月道，“如果真是小姐下的毒手，小姐就不可能大肆宣扬机关盒被盗这件事，这不就是明晃晃告诉所有人自己有问题吗？哪里会有这样的傻子？”

“但姚贵妃偏就能用这样的理由说服陛下降罪。”

趁饮月愣神之际，程君顾轻轻挣脱她的手。

“可陛下不是不知世故的孩童，又怎会听她所言？”

程君顾道，“咱们的陛下虽知世故，却易钻牛角尖。或许他眼下真以为我对他的皇嗣下了毒手，但在天鹰卫还没调查到青姜花来历之前，他不会轻易定我的罪。”

“要是姚贵妃想害程家，肯定就把这事也给安排好了。”

“那可说不准。”

程君顾又下了一子，饮月直喊危险。

“小姐你这不是自找死路吗？”

饮月虽然没有画棋那般精通琴棋书画，但好歹跟在程君顾身边这么多年，也算是知晓一些皮毛。

程君顾施施然道，“你又怎知这不是置之死地而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