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9 章（2/2）

“嗯。”陆嘉荣看着他如此决绝，终究是应了下来。

共秋又道：“请公子在外面等候，不让这地方脏了公子的衣衫。”

“好。”

出了监房，还未走远。身后就如约传来沈钧撕心裂肺的呼喊声，陆嘉荣清楚的知道这只是个开始。他长叹一口气，视线无意间扫视到虎口的位置。他的手刚才落在此处，他……

随着思绪被他牵引，陆嘉荣暗暗发誓。

共秋，我会护着你。

还有，

沈姜次，别怪我，那是他该死。

沈钧的死讯是在第二天傍晚才传来的，传话的人只说他死的惨烈，并未过多言语。他们不说，沈姜次心底也是有数的，沈钧作恶多端一朝倒台，而这里又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城，这个结果是必然的。

只是，如今他的大仇得报，他却没有当初的那般喜悦。大概人都是这样的吧……

谢砚见状，忍不住担心起来，“小乖，你没事吧？”

沈姜次微微摇了摇头，“我没事。”

谢砚担忧，“可你的脸色看上去很不好……”

沈姜次却表示，“我真的没事。你们多虑了，如今这个事情总算是翻篇了。从今日起，我不会再恨他了，也不想原谅他，太不值了，就这样吧……”

宫人请示着，“那、罪人沈钧的尸首是要按照规矩扔到乱葬岗，还是……”

沈姜次并未答话，好不容易舒展的眉头又再次紧蹙。谢砚知道他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也并未再说些什么。

后来，谢砚才知道沈姜次终究是让属下将他好好安葬。择了京城外的一处荒山，墓碑与京城遥遥相望，也算是映射了他的一生。只是直到他的坟头长满荒草，墓碑出现了细微的裂痕，都未曾有一人祭拜。

对于他，后人不会记得当初心系天下的太子殿下，只会记得臭名昭著的奸臣沈钧。这也许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当然，这些只是后话了。

翌日，沈姜次如往常一般打开殿门，迎面而来遇上的又是一位故人。沈消与江逸之都在那场火海中丧生，按理说与之相关的人也应该在城破的那日被借口清除。只有褚河，因着江逸之和沈姜次缘故被保下了。

褚河在看到沈姜次那一刻就说出了自己的要求，“公子，我想出宫为主子守灵。”

“这……”沈姜次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毕竟现在……

正当他犹豫的时候，谢砚推门而出，说道：“这不合规矩。沈消虽为废帝，但依照规矩，葬入皇陵。皇陵外自有守灵人，你这的确不合规矩。”

一时间，两人猛的擡头诧异地看着他。

谢砚下意识的紧了紧身上的大氅，借着大氅将隆起的腹部藏于暗处。擡眸看着沈姜次，那是春水都化不开的柔情，“你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

沈姜次同样望着他，“不会。”

谢砚又道：“这些日子里，我也听到过些许他们之间的事情，如此也算是成全了他们。”

“阿砚，谢谢你。”沈姜次说着，目光再次落在褚河身上，“师兄既然千方百计的保下了你，并未让你涉事之深，你又何必执着于此，你若是想离宫，我会差人安排……”

“不！”褚河没有丝毫犹豫就拒绝了，往后退了两步，扑通一声跪在他们面前，“我……陛下，公子，我知我本不该活下来，如今能有机会站在这里，全凭陛下与公子大恩。但褚河一生至此已无憾，唯有一愿还请陛下和公子成全。”

沈姜次与谢砚相视一笑，便已知晓对方心意。

沈姜次更是大步上前，将他搀扶起来。迎上他的目光，点了点头。

“多谢陛下、公子。”说着就要再次跪下。

沈姜次拦住了他，叮嘱道：“我会让褚临安排好一切，你若是哪一日改变了想法，你还有选择的余地。”

“多谢。”

既然说到了守灵的问题，沈姜次免不得想起来另外一件事情。他几番扭捏着，时不时看向卧在榻上的谢砚都不知该如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