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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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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雁松了口气,大爷没事就好,不然姑娘又得回荣国公府了。

还没等她再说话,却见黛玉又叹了口气:“纵然我不该生他的气,也改变不了我伤心的缘由。”

雪雁弱弱的问:“姑娘,到底是为何?我虽然蠢笨,可馊主意也是能有两个的…”

黛玉揪着帕子:“林铎有个表哥,平叛有功,封了国公,如今,来府里看他了。”

“大爷竟然有这样的一个亲戚!”雪雁惊呆了。

“国公爷啊!那岂不是跟荣国公府一个爵位的!”

“怪不得大爷那么嚣张——”雪雁捂嘴笑了。

“他们情分深厚,豫国公在府里,特特给林铎修了一个大院子——”黛玉又道。

雪雁眨巴眨巴眼,反应过来:“这位国公爷,是来抢人的?他——他——他——要把咱们大爷抢回去?!”

“可,不是圣旨么!这——”雪雁不确定了,荣国公府目中无人的行事作风她还是知道一些的,太太们的陪房都能横行霸道,更何况一个堂堂国公爷了。

自家姑娘,如何争得过?

雪雁这么想着,也十分忧愁起来。

“姑娘,要不——我们问问老爷?”

黛玉摇头。

“那,要不就给那个国公爷一笔银子?”

荣国公府为了钱拿捏黛玉,这位国公爷万一也缺钱呢。

黛玉叹了口气:“林铎不缺钱。”

他的表哥也就不可能缺钱。

雪雁拍了拍自己的嘴巴:“蠢死了。”

片刻,她期期艾艾:“姑娘,我觉得这事儿还是要看大爷的意思,大爷若是不走,那国公爷也不至于绑了他去吧?”

“且姑娘咱们自己吃穿用尽有的,若是嫌弃我们,大不了院子里只留我一个伺候——”

雪雁说着难过起来,她心里道:可若这样,同寄居荣国公府,又有什么区别呢?

黛玉自然也想到了这个,一时怔然。

“且走一步算一步罢。总归,我也不是那没脸没皮的。”

雪雁不知该如何劝了,只能起身给黛玉换了一盏茶来,又给黛玉带了她未看完的那卷书。

书也是林铎送来的,他的书都是古书原本,寻常人家是没有的。

黛玉擦了泪,又净了一遍脸去,也是想看书转移心情,可没翻几页,竟看到书上多了几行注释。

说是注释,应该是读书人自己的见解。

这不是第一回见了,原先的书里也或多或少有,只是字迹陈旧,应该是先人所做,今儿见的却不是。

林铎不是这样的字迹,瞧着也不是那位传说中的夫子,林铎提过,夫子独爱草书,写的生怕人家认出来似的。

黛玉仔细看这字迹,苍劲有力,却少了几分沉稳,寻常女子写不出这样的字,应该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都说字如其人,黛玉心中已经猜到了这字的主人。

怕就是那位豫国公萧逸罢。

黛玉本想合上书不再看,可又想,总能从字里行间知道对方是个怎样的人,是否通理?

于是重新打开,仔细看了内容,翻了一页,竟然还有,洋洋洒洒,在旁写了十余页,末了,确有小小一个逸字。

黛玉一时看的竟有意犹未尽的感觉。

他的注释,同她所想,颇有几分不谋而合。

往日里读书,宝玉有时候见解独到,同她有相似之处,她引以为知己,可再看萧逸的注释,她竟觉得,更胜一筹。

到底是见过人间走过世间的人。

黛玉又看了一遍,方合上书。

能写出这样话的人,应该不是个无理嚣张之人。

可那又如何呢?对方总不能来后宅同她理论,他要带走林铎,也不必同她知会。

念及此,黛玉便心中郁结难消,又红了眼眶。

再说林铎,回去后,萧逸已经起身,悠闲地坐在廊下看天。

“越发——不像样子了!”林铎冷哼。

其实是越发像夫子了,两人心知肚明。

“偷得浮生半日闲。”萧逸整个人懒洋洋的。

林铎嘴里嫌弃,身体却很实在,坐在了萧逸的旁边。

“令七,你去让糟老头儿——”林铎顿住了。

“先等等。”林铎道。

令七不敢动,老老实实等着。

“虽说有些奇怪,不过还是去看看罢。有备无患。”林铎自言自语。

然后擡起头道:“去让糟老头儿给我阿姊诊个脉。就说听着咳嗽了几声。”

这个时辰诊脉?

令七点头,往大夫院子里去了,大夫如今已经得了一个小院子独居。

萧逸恍若没听到,又看了会天,才左右晃动了一下脖子,低头看向林铎:“不错,有点人味儿了。”

知道关心人了。

“你去,是不是说我来的事儿?”萧逸又道。

林铎点头:“自然要说一声的,不然你没事逛园子,再惊了她!姑娘家要避嫌,你懂不?”

“不错,还懂礼义廉耻了。”萧逸颇为欣慰。

“不过,你去了也没一会儿,就灰溜溜回来了。现在又惹了人身子不适。你就没想过会是什么原因?”

林铎惊了!

萧逸继续道:“你那个阿姊,是不是怕我把你带回去?你去告诉她,把心放好,我对你啊,嫌弃的很,定不会要的。她若不嫌弃,留着逗趣也就是了。”

林铎终于明白了。

他揉了揉脸:“原来阿姊是这么想的?!”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这猜测靠不靠谱的!”虽这么说,林铎却是信的。

“你口口声声叫人阿姊,可知相处的不错,你不傻不蠢甚至有点难相处,她能让你叫的这么情愿必然是真心相对,既然如此,冒出了我这么一个表哥,她如何不担忧?”

“人之常情罢了,你也学着点,有点人味儿行不行?”

林铎咬牙:“人味儿是什么味儿!要不要你切块肉给我尝尝?”

萧逸又转头看天:“有这功夫,还不如赶紧去哄人。”

林铎站了起来:“我去去就回,你晒够了就去书房,许多书我都带着来了,还有一些秘闻,林大人给的,我整理了,你也看看,心中有数才好。”

萧逸点头,闭目摆了摆手。

林铎快步走了,令七跟在后头。

到黛玉院子时,大夫已经诊了脉,往外走,两人刚好遇到。

大夫也有些懒散的样子,慢悠悠的,看见林铎,难得没有怼几句,只哼了一声,就哼着什么小调儿走了。

林铎没忍住,回头喊了一句:“大夫,您注意身体啊!歌舞虽好,老命要紧啊!”

说罢,轻功用上,直接到了正门口,没管大夫恶狠狠的回头。

黛玉听见他来的动静,刚要起来接他,又坐了回去。

想想他有何错,自己这样也是没意思,于是又站了起来。

但终究有些不自在,刚往外走了两步,林铎就自己进来了。

“阿姊。”

“我知道你为何不开心了。”

黛玉不说话。

林铎已经懂了些规矩体统,倒不好再去拉黛玉的手了,只轻轻碰了碰,道:“阿姊,我们分开之时,必然是你出嫁之时。”

黛玉心中感动,可还是有些不安:“原以为你是无家可归,我们相依为命也就是了。我自真心待你,你也真心于我。”

“可你有那样的表哥,同你情谊深厚。你在他身边,日后想必更好。”

林铎听得出黛玉的犹豫挣扎,她舍不得他,又想他能过更好的日子。

“阿姊,其实,正是我表哥觉出你或许心中郁结,才让我来劝你的。”

黛玉一怔,竟是这样。

“我可没有乱说阿姊闺中之事,只是表哥听见我让令七给你请大夫,便猜了出来。”林铎道。

“我和表哥都是夫子一手养大的,所以难免都想夫子一些,可认真论起来,表哥比我良善许多——所以,阿姊,他既然让我来劝你,便是容得下你。”

“你是我阿姊,我表哥,就是你表哥。尽管使唤,我不收你钱。”

黛玉没忍住,笑了。

“你这话,可敢同旁人说的?”

“阿姊又不是旁人。”林铎偶尔也是会嘴甜的。

黛玉笑了又笑,最后点点头:“我知道了。”

说罢起身催促林铎:“快些回去罢。”

林铎见她当真好了,便不再多留,也没让她送,自己离开了。

黛玉坐着,瞥见那,又怔愣了一会儿,唤来雪雁:“你去让厨房准备些江南特有的糕点,给林铎院子里送去。不要太少,七八份总要的。”

雪雁俏皮的笑了:“姑娘这么快就同大爷和解了?大爷也是个体贴的,绝不让姑娘多伤心一刻的。”

“你又懂了?!”黛玉娇哼,不自觉的又把那拿了过来。

“大爷不能常吃点心,姑娘向来只偷偷送一份的,这次竟有七八份,可见是姑娘心中有数呢。”雪雁笑着,不等黛玉骂她,赶紧往外走去。

黛玉只能自己冷哼了一声,翻书开来,打算看完。

林铎回去,萧逸已经去了他的书房,没有坐在书桌前,反而就着光,坐在了榻上,小几上放着一个木盒子,尽数是林铎记录的一些朝堂信息。

见林铎回来,萧逸弹了弹手里的纸:“甄家,有点意思。”

“他家应该觉察到了什么,所以小动作不断,但又没有真的实质性的做什么。”

林铎点头:“所以他们定然有大招。或者说,保命的法子。”

“没用的。圣上不是太上皇,又着急将江南完整的握在手心里,所以,就是宫里的甄太妃立刻生个儿子,也保不住他家。”萧逸笑道。

林铎也笑了:“你这话也太损了。”

甄太妃这个年纪,就是还能生,那卧床的太上皇也生不了了。

“甄家同荣国公府倒是亲近的。”萧逸道。

“嗯,王家,薛家,史家。”林铎点头。

“王子腾,倒还有点用,中书令还在垂死挣扎,王子腾同他斗着呢。”

“这我倒是不知。”

林铎有些兴致缺缺,把木盒往前推了推:“我记录这个,只是怕你两眼一抹黑。”

夫子又不在了,无人提点。

“我自己是没什么兴趣的,左右我也不入朝堂。”

“只是你,已经是国公爷了。就是不再有作为,也是有个爵位的,也不缺银子,这趟回去不如找个闲差?别给人当刀了。”

萧逸看了他一眼:“怎么着,也得把这三年熬过去。”

林铎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夫子,不曾给你指点过前途么?”

萧逸倒是没有听到夫子二字就受不住,只是声音低沉了些:“顺应本心。”

“本心?”

“这话说的可不像夫子。”

林铎止住话,沉默了一会,又道:“我本来觉得最苦的就是我了,出生不由己不说,还只能当个碌碌无为的废物,最后还要落的埋骨荒野的下场。但仔细想过后,发现你比我好不了多少。”

“终究是我连累了你,让你进退不得。”

萧逸毫不犹豫的拍了他一掌:“我瞧着你是该吃药了!”

“说到药,那药可还有的?如今多久用一次?”

林铎老实的回答:“还有许多。如今半个月都未曾用药了。”

萧逸露出了欢喜:“那已然是好多了!”

“夫子曾说,你长大了,自然就好了,用药不过是怕你身子受不住,再长不高。”

“长高长不高有什么关系呢?我就是长的三头六臂,也一样的。”林铎倒是没有什么开心之意。

“怎么?已经给自己准备好后路了。”

“嗯。找个山清水秀,有湖有鱼的地方,天亮了就去抓鱼,烤鱼,天黑了就枕着满天星辰入睡。”

萧逸笑出了声:“你抓不到鱼的,岂不是要饿死了。”

“草根也能吃的,我又不是没吃过。”

萧逸沉默了片刻:“夫子让你经历那些,不是为了这样。”

林铎将手指比到了唇边:“嘘!”

“我已经害了你。表哥。不能再多更多人了。”

“不然,下辈子,我怕我得当条鱼,被人烤的流油。”林铎笑了起来。

他觉得自己讲了个很好笑的笑话。

萧逸别过脸,掩住他满眼的心疼。

一时沉默下来。

令七提着食盒走了进来:“公子,大小姐让人送来的。”

好大一盒子。

“点心?”林铎来了精神。

“是。”令七也笑了。

林铎把盒子放在自己面前挑选着,一边对萧逸道:“喏,这是我阿姊给你的谢礼。”

萧逸看了一眼,没有拿,他不怎么吃这些。

但嘴上却道:“既然是我的谢礼,你吃的这么欢,不合适吧?”

“你又不吃。”

“我阿姊其实也不爱这些,她更偏爱茶点——这个便是,你尝尝。”林铎随手递了一个叶状的糕点过去。

萧逸接过,意思意思的咬了一口,刚要放下,忽觉味道似乎还不错,又咬了一口。

林铎擡眼瞧见:“怎么?合你的口味?”

“还好。”

萧逸难得吃了完整的一个。

林铎也不敢多吃,吴大夫明儿就要给他诊脉的,挑挑拣拣,吃了三个,就收了手。

“我阿姊,挺好的。”

“我以后,要给她找个好人家。”林铎擦着手道。

萧逸无奈的看向他:“她是你阿姊,正经的闺阁千金,她的事,你不必同我讲。不是学了规矩了?”

林铎哦了一声。

“原什么都同你讲的——那时候那个村里的小姑娘给你送了好大一只野猪,你不也同我讲?那村子叫什么来着?”

萧逸擡起手:“那能一样吗?!”

“那时候你几岁,我几岁?人家姑娘几岁?!你这规矩是谁教的?莫不是吴大夫?!”

林铎笑了:“还真是他!你不知道,他每次去给我阿姊诊脉,都是目不斜视,还会换身不那么脏的衣服。”

不等萧逸生气,他赶紧道:“我现在知道了。再说,你于我不一样,我才什么都说,旁人怎么可能?!休想知道我阿姊的分毫!”

“不过,这么说来,荣国公府有点不是东西啊!我阿姊的事儿,当初令五打听了不少的——”林铎说着,面色不善了。

“下人猖狂罢了,什么都敢出去言语,这在京城也算不得什么,好几家都如此,你阿姊客居年幼,也没有什么出格的事儿,过去了便过去了,你若气不过,来日教训一番他家那个小孩儿也就是了。反正你折腾人的本事是有的。”

“嗯。不急。”林铎点头。

林铎想了想,同黛玉的事儿不能说,来林府之前的事儿他都写了许多书信尽数同萧逸说了。

如今就剩了难民那一件事儿了。

于是,就仔细说了一遍。

“令五这几日都没有回来。”他道。

萧逸喝着茶,思索了片刻。

“甄家要动林府,不会选这种手段,至少不会大老远的弄一批难民过来,没效果还容易出事,传到京城这也是地方官的罪过,扬州城的知府同甄家关系匪浅。”

“所以,只能是难民被旁的什么人弄来的,甄家撞上了,顺便想利用一番罢了。”

林铎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若这样,就很难猜出是什么人了。令五回来过,说此事根本毫无头绪,难民们几乎一无所知。”

萧逸摩挲着杯子,低声问:“这些难民,都有点武功?”

“是。他们来处复杂,有些人身份都见不得人。也就在原来的三不管地界能活下去,现在,他们就是丧家之犬,钦差要来的消息肯定已经传到了这里,扬州城不敢让他们在留在附近,必然会有动作。”林铎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令五似乎想劝说他们先避避风头。”

萧逸看着他:“你让令五去做这些?想干什么呢?”

林铎皱皱眉头:“不干什么啊?我没有目的,也不在乎结果如何。令五动了恻隐之心,毕竟他也是难民堆里长大的,还是最后仅剩的一个孩子,所以这也不是他的错,他想去里面一探究竟,也不碍事,我就让他去了。若能选出几个不错的苗子,我也不是不能留下。”

“都死了,也是可惜。”林铎不以为然的道。

萧逸脸色认真了许多,直觉告诉他背后之人把这群难民引过来,就是因为林铎。

扬州城依旧如故,唯一的变故就是千里而来的林铎。

“你的身份,如今京城知道的已经不少了——”萧逸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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