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历史军事 > 魔尊他有性别认知障碍 > 敷衍

敷衍(2/2)

目录

他可以忍受千万般求而不得的滋味,却独独抵不住失去的恐惧。

常少祖被勒得几乎喘不过气:“到底怎么了,吓傻了吗……呃!”

常少祖剧烈一颤,五指一紧,抚在他后脑勺的指尖深深陷入发丝之中,江了正如小兽舔舐伤口般,轻轻舔他的脖颈。

酥痒如密密麻麻的虫蚁爬上神经末梢,常少祖蓦然瞪大双眼,反应过来后槽牙都要咬碎:“混账东西……!”

他一手掐住江了的后颈,一手抵在他的额头,手劲儿大得手背青筋都绷了起来,江了蛮劲儿更是大得惊人,两只手臂铁钳子似的不肯放松分毫。

常少祖五指把他的脖子掐出一圈血痕:“死性不改!就该让你连那书一起烧死在里面!”

“……是您。”

江了偎在他肩颈,低低的声音紧贴在他耳边:“是您烧死在了里面,烧死在我眼前,我看着您皮肉被烤化,血液被烤干,只剩一捧轻飘飘的白灰,风一吹就飘散到了天上……”

“……”常少祖一愣,掐着他的手松了几分。

“师尊,我不怕死……可您有没有想过,您死之后,我站在您的墓前是怎样一片光景?”

常少祖该分辩,该安抚些什么的,可他张了张口,只道:“……都是幻象,假的。”

江了擡起头,浓浓的黑暗之中,身下人的轮廓变得飘渺模糊,好似蒙了一层纱,他要贴得极近极近才能看清。

“师尊……我分不清,我怕抱着我的怀抱变成一捧白灰,怕衣衫之下是一片血肉淋漓,怕一睁眼净方阁就只剩下我一个人……好害怕好害怕好害怕……”

江了声音越说越轻。

陈旧腐烂的书卷气味,燃烧殆尽的灰烬气味,熏得他眼睛快要睁不开,鼻尖埋进他颈间发丝,吸气的幅度一下比一下更深,仿佛要将这气味死死烙印进记忆中般。

他忍不住又伸出舌尖舔他的脖颈,不带丝毫情欲色彩,反倒像是在撒娇,在寻求安抚。

这样子让常少祖想起净方阁的小狗,心蓦地一软,指尖揉搓他的发丝,轻推他:“好了,不要舔了,我没有受伤。”

江了不愿起身,直到耳边响起江不宜的声音:[你看看他脖子上有没有我留下的痕迹,还有耳根。]

江了打了个寒噤,稍起身,撇开常少祖盖在后颈的头发,入目串串红梅直蔓进领口,靠近耳根的位置,甚至有结痂未消的齿痕。

江了放下头发,心里非但未觉轻松,反倒像堵了个大石头。

“等阶越高的幻术显现出的幻象越贴近现实,不过藏书阁有结界保护,幻象之人约是想引你出去,我来时你正站在门口书架后面,你之所以会看到我被火烧死,大概是因为我烧了那书……”

常少祖夜视能力比不得江了,他一行解释着,一行抽身去摸索掉落的灯盏,刚摸到金属边沿,还未拿进手中,江了突然又扑上来抱住他。

“不要点灯。”

“……”

常少祖看他这样子,便知道他根本没听进自己的解释,无奈抽手,叹了口气。

“不要叹气。”

“……”

常少祖推了推他,没推动:“除了大火,你在幻象里还有没有看到其他什么?”

江了脑袋埋在他怀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才委屈地哼哼:“要抱着……”

“……”

常少祖不知该骂他冒失好,还是心大好,眉心皱了皱,终是没再提一句,擡臂圈住了他,待到黎明时分才哄得受惊的人儿起身回净方阁。

待江了睡着后,常少祖从他怀里摸出被偷走的令牌,拿在手中看了好一会儿,仔细收入腰间。

临走之前,他又给江了仔细掖了掖被角,往炭盆中填了些炭火,才关门离开。

常少祖当这事儿没发生过似的,该吃吃该睡睡,从不在江了面前提一个字,江了偷了令牌更不敢提,那夜的记忆几乎要被时间冲淡。

直到一天夜里,常少祖醒来,看到江不宜坐在他的床头,淡白的月光洒在他身上。

见他醒了,江不宜目光下敛,长长的睫毛微扫下来,眸色漆黑。

“那晚你为什么会去藏书阁?”

常少祖盯着床顶,似是好久才想起来,他打着哈欠翻身朝里:“有同心锁啊,江了一陷入危险我就能感知到……”

江不宜抓着他肩膀,咚一声把人掰正按在床上:“在净方阁江了灵识被入侵多日你感知不到,到了藏书阁刚一陷入幻象你就能感知到了?”

这一下不轻,常少祖扫了眼肩上深陷的五指,看向他:“你是在质问我吗?”

江不宜指尖紧了紧,一根根松开:“我是想听你说实话。”

“你听不出来我不想说吗?”常少祖低头,拽平肩上被抓出的褶皱。

江不宜被噎得说不出话,深吸一口气:“是不想说,还是不想跟我说?”

常少祖看了他一眼,推开他,一言不发翻身下床。

他跂上鞋子站起来还没迈出一步,突然一个踉跄,江不宜眼疾手快托住了他,受惊道:“你怎么了?”

常少祖看向小腿,皱了下眉,没推开他,手扶着膝盖站起:“腿睡麻了而已。”

江不宜托着他回床边坐下:“你是想要什么,拿东西吗,我帮你拿。”

“我想喝水。”

水有些烫,常少祖两手捧着,低头一小口一小口喝得很慢,江不宜半蹲在地上一下下给他揉腿,几次擡头想说什么,看到常少祖那不冷不热的脸,又咽回去。

“这次你没有给我。”常少祖放下暖玉杯,指尖弹了一下床头空空的琉璃瓶,当一声脆响,打破平静。

江不宜脑子里乱糟糟的,一时没反应过来,他以为那是两人和好前的交易,可上次他们分明已有了肌肤之亲,交易便也不作数了。

但江不宜没同他争论,左右不过一点血,他想要给他便是,但他依旧不解:“你要我这么多血干什么?”

“嗯……做研究。”常少祖身体后仰,手撑着床面。

“研究什么?”

“研究……毒蛇会不会被毒蛇的毒毒死啊。”

常少祖语气坦然,江不宜分不出真假,可哪怕是伴侣最细微程度的敷衍和欺瞒,都让他忍不住皱起眉头。

他放下常少祖踩在他大腿上的腿,坐到床边:“哪用这么麻烦,你要真想知道跟我说,我自己咬自己一口不就好?”

“……”

“咬这儿没问题罢?”

虽说这话却丝毫没有询问的意思,江不宜挽起袖子,结实的小臂上,微微凸起几条血管,他全不怕后果似的,低头就咬。

常少祖一言不发,却在他獠牙刺破肌肤时,紧抓住了他的手臂:“我不嫌麻烦。”

“……”

两颗血珠凝聚,滑下,江不宜看着常少祖,脸色很难看:“常少祖,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容易敷衍?”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