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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景(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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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缓缓耷拉下眉眼,一声不吭爬到床尾,擡起他一条腿放在大腿上就捏了起来。

常少祖一手环胸,一手捏着下巴,思忱了好一会儿,始终不得其解。

他一擡眼,看到正给他捏完左腿捏右腿的江不宜,问:“你说为何?”

江不宜没好气:“不知道!”

常少祖踢了他一脚。

“我真不知道,你一提起他来我就烦……”

江不宜深吸一口气,擡起满是怨气的墨眸,一副想发火又不敢的模样,又委屈又烦躁:“他不出事儿你还不乐意了,你该不会是拒绝了他,又后悔了罢,是不是他不让我出来你就高兴了?”

常少祖:“…………”

又开始了。

常少祖常常感到郁闷,江不宜脑子里除了每天上演这种我在乎你你不在乎我的戏码,就没别的事可想了吗?不,他记得他以前还挺聪明的,也够幸运,设计了好几次都没死成。

常少祖想起后来结果,方才的郁闷又戛然而止。

算了,满脑子里这些情情爱爱也没什么不好,就是太过粘人……也可以忍。

他思绪才刚落下,江不宜这一会儿没听到人应,当即就炸了锅:“常少祖我他妈哪里对不住你!我一没跟你吵架,二没跟你动手,每天就想着让你高兴,养狗还得给口饭,你至于这么烦我!”

他气势汹汹,恨不得扑上来抓他的衣领。

常少祖:“…………”

累了。

“你真这么后悔,当时为何要拒绝他,又为何要告诉我?!与其在我这儿摆个臭脸,干脆同他好去!拿我当软柿子捏,没人惯你这臭毛病!”

常少祖深吸一口气,手扶着额,插入散落的发中。

“常少祖,你他妈哑巴了?!你有没有良心,我们才好了几天,你就开始烦我了?”

“你能不能别狗叫了!”

常少祖像忍了许久,声音比他还响,喝道:“自己有多烦人心里没数吗?能不能让我安静一会儿!”

江不宜被喝地一愣。

半晌,他结结巴巴道:“……你,你说我狗叫??!”

“我没说。”

常少祖温和地揽过他的肩膀,亲了他额头一口。

江不宜先被喝得一愣,又被亲得一懵:“你明明就……”

“行了,别小题大做的。”

“……哦。”

江了不想过早验明傀儡术,他想再找找有无解法记载。

若真是傀儡术,那人定不会主动解开,若不是傀儡术……不,他并不是害怕这个结果,他只是想无论如何,自己至少能帮上点忙而已。

他一行在脑中思绪纷乱地想着,一行飞速搜寻着周围妖兽的气味儿。

忽然一股浓重的血腥气钻进鼻腔,他循着味道过去,却见一头噬百犀倒在地上,身躯冰凉,除下腹处凝固粘连的大片血迹外,全身无任何搏斗痕迹。

江了一眼看到插在地上的箭,他拔出箭,喃喃:“师尊的箭……”

他话音刚落,识海中立即接上了声音。

[不不,这是我射的,我握着常少祖的手。]

江不宜刻意加重了后面一句,只听“啪”一声脆响,木质箭矢在江了手中断成两截。

江不宜挑眉:[怎么样,射得不比常少祖差罢?小菜鸡,学着点儿!]

江了随手一甩,断箭径直插入坚实的土地:“希望你今晚还能笑着说出这种话。”

江不宜不以为意:[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江不宜总能轻而易举地挑起江了的情绪,滞后的计划提前。

在接下来的妖兽猎捕缓解,江了故意弄得自己一身狼狈,他穿着撕碎的小破布衣裳,可怜兮兮地往常少祖跟前一站,再如何过分的请求都变得不足为道起来。

常少祖答应了陪他睡。

江了往常都嚷嚷着要同他盖一床被子,今日倒格外乖巧地主动抱来了另一床。

常少祖当他是对上次事还心存芥蒂,并未多想,同往常一样,隔着被褥轻拍着他的脊背,哄得他睡着了,自己再睡。

深夜丑时,两道呼吸声同起同落,均匀而绵长。

忽然,其中一道停顿了一瞬,变得稍重,一道人影从床上坐起。

他担心师尊怪罪,又担心师尊不愿,特意选择了师尊熟睡的深夜。

江了悄无声息下床,随手翻开一个茶杯拿在手里,又掏出乾坤袋早已打晕备好的野兔,怕血腥味儿熏到常少祖,他擡脚走到帐门口。

手起刀落,江了面无表情接了大半杯鲜血,而后打开早已备好的发灰,洒在了里面。

大概是术法生了效,他感到茶杯滚烫起来,不等他放到地上,温度便开始骤降。

“一定要在血液凝固之前,动作一定要快。”

江了先前还不明白,一杯血液想要凝固得要多久,为何动作一定要快,现下他算是明白了。

江了本顾及师尊会因此受伤,一直想着,下手一定要轻,不出血才最好,看不太清晰也没关系,师尊总会在床头留一盏小油灯,他可以慢慢对照。

眼下他哪有斟酌力道的功夫,灵力凝成的白刃往左掌一划,鲜血汩汩涌出,几乎下一瞬,茶杯中血液凝成了冰。

江了心中咯噔一声响,迅速擡头往床边看去。

江不宜醒得也巧,他本可以明日只等个结果,可他实在是太想欣赏一下江了得知真相后,那惊慌失措,迷茫无助的“可爱”神情了。

他特意掐着点,生怕错过这副令他神清气爽的“美景”。

于是,他意识一回笼,就看到江了割破了掌心,擡头看向床边,他甚至能听到江了紧张到失频的心跳。

常少祖侧身卧在床侧,因单人床上挤了两个人,他靠着床边很近,一只手垂下来,快要落到地上。

正巧是左手,但正对着江了的一侧,是手背。

江了眼珠滚动,两人视线齐齐落在了那张手背上。

江了似是等待着什么,他一动未动,良久,久到江不宜嗤笑一声,忍不住要开口将他奚落一番时。

有什么暗色的液体,一滴一滴,顺着常少祖的指尖,落在了地上。

江了面色一喜。

江不宜讥讽的神情,却僵在了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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