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主教的受刑(1/2)
红衣主教的受刑
“咳咳……唔咳咳咳……”
冰冷的牢房里传来了剧烈的咳声, 像是要将人的肺给咳出去了一样。
靠坐在墙角的囚犯用手掌捂着嘴,胸腔无法抑制的痉挛让他的呼吸急促而又沉重,他的额头滚烫, 口中咳出的白雾逸散在空中,模糊了他绯红的脸颊。
普林霍尔已经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生过病了, 或许是因为忽然失去了魔力傍身, 又遭遇了圣骑士的连番酷刑折磨和重大的情绪起伏,他忽然开始连日咳嗽,又高烧不退。
嘎吱一声。
昏暗的牢房里突然冒出一道亮光,照亮了在墙角咳嗽不止的男人脸侧干枯的金发。
灰瞳中的瞳孔缩到了一个小点, 普林霍尔眯起眼睛,擡起另一只手挡住了面前的光。
太刺眼了。
太长时间待在黑暗的环境中,让他已经不适应看见明亮的光。
“行刑时间到了。”
两名兵士走进来,拽起囚犯的手臂, 将他半拉半拖出来, 拎到了一个矩形的刑架中央,将他的双手拷在了两侧焊死的黑色铁环上。
只是几天的时间, 男人的身体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了下去, 兵士们不得不将铁环上的皮带扣系到最紧, 才铐住他。
铁环的高度是调节过的, 让普林霍尔的脚尖无法踩实地面, 必须踮着脚借力。
他赤着双脚,站在刑架中央, 缓缓擡起头, 看着从门口走进来的行刑者, 干涸的嘴唇微微开启,用说不清道不明的语气道。
“我还以为你不会出现了。”
他的声音因为抑制喉中的痒意而有些异样, “咳咳……今天是安德烈的葬礼吧。”
“你没有资格提起他的名字。”
半精灵表情阴翳地望着面前的仇人,视线如刀一寸寸的从他的脸上刮过。
他刚刚才从葬礼仪式中赶来,身上的黑袍还没有换去,整个人就好像被笼罩在一片乌云当中,唯有眼角微微泛红。
至亲之死,让这朵明媚的蔷薇在一夜之间转为了发黑的殷红色,就像是被人用鲜血浇灌了一般,散发出与平常迥异的幽郁气质。
“我听说你病得很厉害,看来你是在地牢中住得不太习惯?”
“是不太习惯。”金发男人微微擡起眼眸,“你的手下都很会照顾犯人……在这个滴水成冰的严冬,地牢里连个火盆都没有。”
“是么……是他们失礼了。”
里德·柏宜斯嘴角微微勾起,眼底却没有笑意。
“那今天只能由我来好好补偿主教大人您了……来人,拿个火盆来。”
他斜过眼示意,立刻有裁决骑士将一个火盆端到了他的身旁。
他张开手,又有人为他的双臂套上了隔热的防护手套,然后将一根满是荆刺的铁鞭递到他的面前。
红发的裁决骑士长执起那根铁鞭,挥手示意身旁的下属们退下。
他端详着手中的这根漆黑的短鞭,戴着秘银手套的右手指尖拂过上面螺旋形的倒刺,金属与金属相触碰,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进入裁决所的神职人员中,不乏身份显赫之辈。但你也算是我任期间经手的犯人当中,曾经拥有过的地位最高的人。”
“如果你没有犯下那些罪,或许你现在还是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主教。”
他擡起眼眸,注视着面前的囚犯。
“普林霍尔,你可曾有过后悔?”
“……后悔?”男人嗤笑了一声,“你是不是忘了,在我犯下那些罪的时候,我还不是大主教。”
“正是那些铸就了我得到的地位和权利。”
“是啊,我差点忘了……”
红发半精灵欺近了一些,用鞭尾挑起他的下颚,低声道,“要是没有勾结那个恶魔,主教大人现在还在做别人庄园里的禁-脔呢……即便你坐上了主教之位,还是要听由那个恶魔摆布,这样想想,这么多年来,你的位置和处境好像一直都没有变过。”
“你!”
“哦,或许有一样东西变了……你从受害者变成了加害者,从一个受人欺压的平民奴隶变成了仗势欺人的大主教……普林霍尔,看看你自己自私而又丑陋的模样,你和列维,和恶魔有什么区别?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甚至连自己亲手抚养长大的圣子都可以利用……”
他的话让男人蹙起眉心。
“你把我和他们对比?”他反驳道,“我从来没有对尤莱亚做过那种事情,他是纯洁的。”
“圣子殿下固然是纯洁的,但你呢?你已经对他起了那种心思,不是吗?”半精灵反驳道。
男人的灰眸颤了颤,神情忽然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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