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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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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白风誉从天牢出来之后便一直失魂落魄。

在外等着的莫于池擡起手臂将人抱着,身上的温度逐渐传递给他。

白风誉埋在他肩头好一会儿才缓过神。

他跟莫于池说,李青禾是个可怜人。

比白风誉认识的李青禾还要可怜。

天牢里,他说:“你我同窗之时,你才华横溢,是能人贤才,我父亲要我追赶你,于是我模仿你的处事、习性、话语,可我天生不是富有才学之人,夫子留下的课业我需要花很长时间才能搞懂,夫子的批语总是说我愚笨但勤。”

“我不是他的亲儿子,但念在他对我多年的养育,我对他惟命是从。白风誉,我追不上你那等着我的只有鞭刑,没日没夜的鞭打,要我成为别人眼中的天之骄子。”

“后来他似乎真的对我失望了,便给了我兵部侍郎的位置,可你呢?你是左丞相。我又败了。”

“他的一生都在比较,他说我愚笨,迟钝,不如你聪慧,说我成不了大器,朽木不可雕。所以晏清找上我,我助他谋反他让我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白风誉,你不懂这种渴望,我幻想着翻身那日能将你踩在脚底,可我就像他说的,我成不了大器。我私造兵器的账本被他发现了,他说我熊心豹子胆,那又如何?只要能成功。”

“然后他死了,我的账本还在他手上,我能怎么样?我只有逃离。”

李青禾脱掉囚衣将后背展露给他看,上面没有完整的皮肤,全是沟壑,结痂长好又重新皮开肉绽。

他的人生如同他的后背,早已千疮百孔。

白风誉有些哽咽:“你为何不同我……”

李青禾拢好衣袍:“说什么?我说,白风誉你别再展露锋芒了,我快被你害死了。可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问题,我的一切只是因为遇到了不幸的父亲。”

“白风誉,我现在想明白了,与其说是讨厌你,不如是讨厌我自己,我的愚笨,我的不成大器。可是我能怎么办,我父亲就算死了,我依旧想着要完成大志。”

“他发现我账本那日,在房里扇了我好几个巴掌,让我跪在地上受鞭刑。其实已经麻木了,可我那天就是不认,我觉得没错,我只是想要得到他的认可,我有错吗?”

“我自己都觉得我可怜,白风誉,你说我可怜吗?”

“哈哈哈哈哈……你说我可怜吗?”

“我真的太可怜了,白风誉。”

他低着头,声音染上几分哭腔。

白风誉走上前攀住他的肩膀:“李青禾,人并不是要死磕一件事,我也并不是生来聪慧。”

“你的确悲哀,但我也不是正确的那一方。我只是走上了与你相反的路程,你有你的想法,我有我的希望,你没错,无论是想得到他的认可还是想成为强者。”

他站起身朝门外走去,手指捏的泛白,终是回头对李青禾说:“对不起。”

言罢,他飞快的逃离了天牢。

李青禾的执念太深,并不是一两句话能开解的,但他希望,自己并不是别人眼中的天之骄子。

他比任何人都希望自己是个普通人。

三日问斩,白风誉把自己锁在屋里闭门不出,任凭屋外的小厮如何劝告。

左相府来了位小兵,他托人将一封信交给白风誉,说是李侍郎在临死前最后的愿望。

白风誉只着里衣,推开房门接过手中的书信。

他坐在床榻前,那信纸摸着并不舒服,大抵是粗纸,上面还有着丝丝血腥味。

泛黄的信纸被打开,上面寥寥几语。

“同窗故友,反目成仇,实非吾意。望君莫恨,惟愿身死,君不念前嫌。”

天牢没人给他墨笔,红色的字歪歪扭扭的印在纸上,仅仅几笔便让白风誉溃不成军。

罪臣无完尸。

他不知道李青禾的尸体去了哪,只好托人找了李青禾生前最喜爱的东西放进木棺里,给他立了个坟。

白风誉让人把单明也叫来了。

两人站在李青禾的坟前沉默不语。

白风誉把卖身契交给他:“李青禾已死,如今你已是自由身,去留随意。”

单明接过卖身契将他放进袖中。

“多谢。”

他转身离去,并未多看半分。

待到莫于池从外议事回府的时候,发现门口坐着个醉鬼。

他蹲下身问道:“白风誉,还能起来吗!”

地上那人按着他的手腕缓慢起身:“莫于池,好冷。”

他闻言朝白风誉的手看去,手背已经被冻的僵白。

“冷不知道进府等我?”他皱着眉替他暖手,把人拖着进了房屋。

白风誉乖巧的喝着下人端进来的姜汤。

两人相顾无言,莫于池也没开口问他到底为什么喝酒。

就像当初在天牢,他也不曾问过李青禾到底同他说了什么。

他只是撑着脑袋等白风誉自己缓神。

有些事情比起安慰,他可能更需要的是安静。

临近新岁,白风誉最近在礼部根本走不开。

兵部李家落败,皇帝问百官可有毛遂自荐,朝堂之上无一人向前。

见众人无言,晏安也一时半会找不到什么合适的人选。

“那兵部事宜全权由左相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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