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2)
白风誉埋着头往前走,脑子里在想公主今日给的消息,难免没注意街道。
待到自己快跟路过的小摊打照面的时候被莫于池一把抓住了。
白风誉倏地擡起头望向莫于池,面前的小摊喝道:“咦!公子看路!”
莫于池把人往后扯,又移到他身侧,手指还摩挲着白风誉的手腕。
“小心些。”
白风誉手腕触感明显,抽了抽手随即道谢,而后又是一大段的沉默。
大抵是认了莫于池这小心翼翼的样子,他也懒得多问,感觉堂堂大将军像个侍卫一样跟着自己多少有点莫名其妙。
到了西街白风誉将晏盛明的要求都给人说好,还找了些管事的人帮忙经营着。
风言风语穿的快,白风誉回到白府的时候白勉成已经开始吹胡子瞪眼了。
白妍女站在一旁绞着手帕,眉头也蹙的紧。
白风誉有些不明所以,他刚到大厅就被主座上的白勉成要求跪下。
他顺从的曲起双膝跪下:“父亲明示。”
白勉成把信折子扔到白风誉面前:“说是二皇子的母妃在郊外遇刺,在房里发现了你的信物。”
白风誉猛然擡头,他只是命人去探查二皇子的底细,并没有安排人去刺杀。
此事刚过白勉成又道:“今日公主与你交好的言论传出去了,说左相有心做个驸马笼络势力,要成皇上的心中刺了。”
“我念及你年龄小,给我个解释。”
白风誉抿唇看向一旁的白妍女,他眉头紧锁也不知如何开口。
“父亲,应是信哥哥的。”
白妍女开口给主座上的人递上热茶:“哥哥只是对当年的事耿耿于怀,没有二心的。”
白勉成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又放在桌子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这些事皇上私下跟我提起就是希望我象征性处置你,他信你自然就放任你,但他儿女对你可是虎视眈眈,如若言行再不控制,皇上也不会信你了。”
白风誉敛下眸子神色复杂。
“小儿知错,父亲惩罚便是。”
“去祠堂跪一晚,陪你娘说说话吧。”
“是。”
白家祠堂供的都是些先祖,主母的牌位放在第一层,上面写的是白勉成之妻黎栎。
长明灯也在牌位两侧长亮。
夜晚风大,白风誉的脸在灯下忽明忽暗。
跪了近一天,他膝盖并不好受,身边也没人照拂,额上出了些细汗。
主母似乎担心他的情况,长明灯闪的急促连白风誉的脸都看不太清。
“母亲,不必担心。”
他低垂着头看向地面,身后传来脚步声。
白妍女提着一个食盒走进他。
“阿兄吃些糕点垫肚子,饿一晚总归是不好的。”
白风誉也没跟她客气,接过小妹递来的糕点吃着。
白妍女也在一旁跪着:“自母亲走后许多担子都在父亲身上了,现下父亲能关照我们又对你严格了。”
“母亲定不希望这种场面,我也不愿看见。”
白风誉吃完两块糕点吸了口气。
“总归是我的过错,怪我言行不正。”
白妍女又从食盒里拿出一碗热粥递给他:“我虽年龄小,但也想着哥哥,若是有什么事也希望哥哥信我,我担得起。”
白风誉的眸子闪了闪,黎栎似乎也同意白妍女的说法,两人的发丝都被微风拂动,像主母将两人齐齐抱住。
“该信你的。”
待吃完饭后聊了几句白妍女便告退了。
白风誉没数着时辰过,只觉得天色渐亮。
他望着主母的牌位发呆,有千言万语如鲠在喉。
说什么呢?
白风誉也不知道。
自他成为左相之后似乎要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似有千万人在监视着他。
他膝行而前伸手抚上黎栎的牌位。
“阿母,孩儿好累。”
供品旁的油灯灭了一盏,白风誉感觉自己的衣摆被风吹起。
黎栎似乎环抱住他:我儿苦,心念。
阿母如若在世,应是会这般安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