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成绩单（4）（2/2）

“班长？”

阮言极快地做好表情管理，乖乖任秦弋攥在怀里。

他擡起小脑袋问道：“你怎么来了呀？”

秦弋的声音从头顶飘过：“你一上午没来上课，我来看看情况。”

眼前的小猫直愣愣地看着他的胸口，听见这话后，原本呆滞的目光渐渐黯淡下来。

像是个没有灵魂的棉花娃娃。

阮言对秦弋露出一个自认为很好看的微笑，殊不知刚落下的小珍珠仍挂在纤长的睫毛上。

“这样啊，我今天身体不太舒服，班长，我可以请个假吗？”

秦弋的视线在阮言脸上落了一秒，默然松开了手。

他走进客厅里捡起阮言昨天扔在地上的书包，摸出侧边的牛奶瓶。

阮言只听到“咚”的一声闷响，牛奶瓶被秦弋扔到了垃圾桶里。

紧接着，眼前的景象骤然明亮起来。

阮言有些不适应地眯了眯眼，随之入目的，是那扇微微敞开的房门。

就在他睁眼的瞬间，门口处忽然有一个黑影闪而过，阮言下意识出声：“谁在外面？”

门外骤然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那声音越来越远，有种落荒而逃的意味。

阮言觉得很是奇怪，转头看向秦弋，却发现这人面无神色，只是淡淡道：“老鼠而已，不用在意。”

阮言小脸泛白。

老鼠那就更可怕了好吗！

阮言敢怒不敢言，刚想跟0612打小报告，面前忽然伸来一只指骨纤长的手，一瓶新的牛奶壁上还挂着水蒸气，出现在阮言面前。

秦弋擡擡手，语气命令道：“喝掉。”

也许是扔掉了昨天那瓶牛奶的缘故，阮言察觉到秦弋心情不太好。

他想起了昨晚的那条短信，所以也许是因为没有听从秦弋的命令，才受到了惩罚。

于是这次长了记性，捧起牛奶瓶就“咕嘟咕嘟”一饮而尽。

这好像只是一杯普通的牛奶，阮言并没有尝出什么不对劲的味道，也不知道0612昨晚为什么要阻止他。

阮言小幅度地擡起头，粉红的舌尖舔去唇角的奶渍，很乖地将奶瓶归还给秦弋：“谢谢班长。”

秦弋没有接过奶瓶，而是上前几步走到阮言侧边，拉起阮言肩上滑落的睡衣，只是衣服有些大，刚刚拉上去就又掉下来了。

阮言这才发现自己穿错了睡衣，因为现实世界中他一直在穿这种宽松舒适的款式，昨天洗完澡就迷迷糊糊地套了上去，全然没有发现这是江洺的睡衣。

上一次这么尴尬还是在上一次。

阮言连忙埋下头为自己拢起睡衣，再擡头就直直撞进了秦弋那双漆黑森然的眼眸。

在那瞳孔仿佛藏着一匹暴戾愤怒的雪狼，只是被平静的神色隐藏在了丛林深处，而阮言恰好与那匹雪狼双目对视。

阮言脚步慌乱地向后退了几步，想要逃离秦弋的视线，秦弋却先一步摁住了他的肩膀。

少年清冷的嗓音紧紧包裹住阮言的耳朵，吐出句意味深长的话。

“按照规则，在这场游戏中你的身份是黑羊，而我遵守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将你改为了白羊。”

阮言听不懂秦弋在说些什么，满眼疑惑地看着面前的人：“什么是黑羊和白羊？”

“很快你就知道了。”

秦弋擡手理了理阮言眼前的碎发，语气里有着几分惋惜和怜悯，“可是遵守约定的却只有我一个人，所以按照规则，我们的契约失效了。”

阮言的瞳孔骤然紧缩，他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这个人又要开始搞事情了！

但听秦弋话里的意思，他应该也是游戏的知情者，甚至是参与者。

阮言已经摸清了主系统的副本玩法，秦弋这个NPC明显就是这个副本的核心BOSS，只要跟在秦弋身旁就能一次次接近事件核心。

只是这位BOSS实在难搞，非但没有给阮言指明线索，还一直给他设置路障。

一小时后，阮言还是满身怨气地背上小书包，跟着秦弋上学去了。

这一路上两人都没再说话，阮言知道自己得罪了这位NPC，想着要在秦弋彻底黑化之前赶紧完成任务，并在心里暗暗发誓，千万不要再去招惹这位BOSS。

0612听到这句话，沉默了许久。

或许……是NPC主动来招惹你的呢？

不过他最终也没有说出这句话。

到学校的时候恰好赶上午休时间，阮言匆忙跑进教室，秦弋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进入班级。

一班一如既往般安静，只有笔尖落在纸张上的“沙沙”声。

阮言坐在座位上吐了一口气，随即面色微变，下一秒从座位上猛地蹦起来：“啊——”

每个人的座位上都有一个棉花坐垫，而阮言刚刚坐的那个坐垫里，被他摸出了三颗大头钉。

好在阮言天生对疼痛敏感，钉子还未扎进皮肤深处，阮言就立即从座位上蹦了起来。

他一时间甚至忘了哭，视线四下扫过周围的同学，每个人都在低头写着桌面上的卷子，没有一个人看向他这处。

就像是一场无形的暴力。

这一刻，阮言忽然明白了黑羊的含义。

所以那条奇怪的短信和秦弋昨晚的话，都是在暗指他今天会遭遇这场暴力。

并且不允许他自己来阻止暴力的发生。

因为游戏规则中不允许他拒绝。

他紧抿唇瓣，放下了手中的坐垫，身子稍向前移，企图避开藏有钉子的位置。

可是阮言真的有些怕，他手臂撑在桌面上，迟迟不敢坐下。

也就在这时，身旁的秦弋忽然靠近，阮言身子一松坐在了冰冷坚硬的座位上，擡头看，秦弋已经拿着他的坐垫走到了后面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