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温旧梦（二）（1/2）

重温旧梦（二）

正要安慰他, 就听夜子修问：“我重生之前是个坏人吗？”

“我不觉得你是，只是大家立场不同，山中弟子不下凡尘许久, 很多人都听风就是雨, 没有自己的判断力, 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时间久了,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们会接受你的。”楚寻欢继续安慰他。

“嗯……”夜子修看着他温柔的眼，沉沦其中。

想起他的经历楚寻欢就心酸，不由得惆怅万分：“哎……子修, 仔细想想, 你我二人分别后的十年竟是截然不同，这十年来, 你在饱受痛苦和折磨，而我，不过是在佛像里沉沉睡着，醒来时也只是恍若一夜惊梦。”

“至少你是安全的。”

说着, 他靠在楚寻欢的宽肩上, 伸出长臂搂住他纤细的腰，这姿势太过暧昧, 导致楚寻欢身体情不自禁地一颤, 旁边的人现在心智八岁, 他可不是啊……

楚寻欢赶紧净了净心, 这会儿听他声音闷闷的：“如果可以, 我想一直像现在这样靠着你，靠一辈子, 可是我知道不行。”

楚寻欢表情凝住了。

“这两日，我偶尔还想起了许多的事，与你在一起的事。”

“……”

“虽然那些片段很模糊，但是我能猜到……我自然想当被仙人哥哥保护在怀里一辈子的小孩，可是与之相比，我更想当一个能替仙人哥哥遮风挡雨的大人，那个时候，与你相遇，我最大的心愿就是再与你重逢，然后拼命地习武，能有一个强壮的身体，从此以后，保护你，保护世间正义，不要有那么多的小孩与我一样，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楚寻欢鼻子一酸，热泪盈眶。

“我很怕找回记忆以后，这样的日子就再也没有了，被你疼，被师兄疼，被长辈关照，做了错事也会轻易被原谅……这些都是我曾经想都不敢想的事……可是，为了你，我想重新变回大人……”夜子修红着眼睛看向了他。

二人在暮光中对视着，都是眼含泪水。

楚寻欢安静地听着他说：“那日你和他们讨论我的病情时，我听见了，而且我很清楚我现在的身体情况，仙人哥哥，我选择‘回去’，回到原来的位置，做我该做的事，承担我该承担的责任，保护我该保护的人，以及……爱我所爱。”

一行热泪瞬间从楚寻欢的眼中流下，他喉咙沙哑：“不怕银针了吗？”

夜子修淡笑着摇摇头：“我很清楚，我不是一个孩子了，不该惧怕几根针，相信这个十年后的我，本来也是不会怕的。”

楚寻欢微微一怔，这一刻的他心动不已，按耐不住地抱住了子修。

如果可以，楚寻欢很想在这一刻说……他喜欢他，在很早以前的时候，但要等“他”彻底回来才可以。

在他心里，子修像一株他最喜欢的兰草，坚韧不拔，凌寒独立，百折不挠。

楚寻欢抱着他道：“霍兄去凡界的医馆给其他孩子看病去了，等他回来的这几日，你还可以继续做仙人哥哥最宠爱的那个孩子。”

夜子修一笑：“好。”

二人安静地抱着，享受着这一刻的静谧温馨。

长廊上传来细小的谈话声，像是在随意自在地聊起了乡间趣事。

“仙人哥哥，你很有钱吗？”

“嗯……没你大师兄有钱，不过仙人哥哥马上就要变得很有钱了，我们偃门也会变得很有钱。”

“为什么？”

“呵，你看吧，过些日子，大概会有一批商人来找我买石头，到时候赚了钱给你买礼物当作还礼，你想要什么？”

“我想想……想要一只小狗可以吗？我之前有养过一只小狗叫元宝……它不在了……”

“好，我答应你。”

……

这几日，楚寻欢一边处理山中事务一边陪着子修玩，既然他已经做出了选择，趁着霍百草还没回来的这几日，他想把子修缺失的童年找回来。

他带着子修一起覆面，下山去逛了庙会，买了很多孩子喜欢的玩具，还带他看了各种杂技团表演，街边小铺的皮影戏，吃遍了山下最有名的小吃，在客栈里面看腾升绚烂的烟火，在文人墨客的茶馆里教他一笔一画地写汉字。

如果没有庙堂之扰，江湖之争，这已经是楚寻欢最想要的日子了。

趁着晚上的市集热闹，人来人往时，二人底下偷偷地手拉着手慢慢逛着，经过一间城中寺庙时，楚寻欢步子一停，表情凝重起来，他同时想到了两件事，一件事是无辜死去的逍遥王妃，一件是助他良多的无念寺住持。

“仙人哥哥，要进去烧香吗？”夜子修很敏感，能第一时间察觉到他情绪有变。

“也好，一起去吧。”楚寻欢拉着他的手慢慢往城中寺庙的大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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