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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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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陈飘飘却没有下一步动作,她只是安静地抱着陶浸,贴着她皮肤的眼睛湿漉漉的,难过还没来得及面世,便涌入陶浸的毛孔里。

她平复了一会儿,才直起身子,看进陶浸眼里:“你还喜欢我吗?”

陶浸望着面前的女人,眼眶红透了,却倔强得要先擦了眼泪才肯擡头,哪怕她此刻需要示弱。

她明明知道,只要在自己面前哭,就稳操胜券。

但她牙都快咬碎了,也不肯掉眼泪。

这应该是什么生物呢?陶浸忽然绝望地想。自卑又自傲,狡黠又文弱,软糯又倔强,她爱说谎,爱伪装,爱口是心非。

对爱她的人最不心慈手软,能冷漠地说“没意思”,也会红着眼睛问“你还喜欢我吗”。

“喜欢。”陶浸轻轻摇了摇头,就那样看着她。

是陈飘飘。

不是小狐貍,也不是小兔子,是陈飘飘。

陈飘飘动了动嘴唇,好像是想笑,一笑鼻子又酸了,以至于她只能表情复杂地扯扯嘴角。

她眼见陶浸探出手腕,将刚刚的两张牌交换了个位置。

随后不置一言地望着她。

“喜欢。”陈飘飘明白她的意思,不用问,便答。

陶浸抿抿唇,低头,气息浮动,也神色复杂地笑了。

茶几上磨出沙沙的声响,地毯上的影子缓慢游移。陈飘飘擡手,又将这两牌的位置换过来,主动权轮到她这边。

陶浸擡眼,等她的问题。

陈飘飘将心底匮乏的勇气掏了又掏,甚至能听见贫穷的瓦罐儿被刮得生疼的响动,攒成擂鼓般的心跳,一顿一顿地,滞留在她胸间。

她口腔干涩地问陶浸:“你想跟我复合吗?”

月夜里,这句话细得像蚕丝。

陶浸没有回答,只是提手,食指按住面前的牌,皓腕一动,移动扑克,将两张牌再次换过来。

盯着陈飘飘,等她的态度。

“我想。”陈飘飘没有犹豫。

她捉住陶浸搁在茶几上的手,与她十指交缠,然后坐到她腿上,直视她的双眼。

不想再玩牌了。她小声问:“你呢?”

给她一个机会吧,她不要豁免权了,她会说对不起,并且用很长很长的时间来讲这句话。

陶浸深深地望着她,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

“是你追的我,以前。”

“嗯。”陈飘飘呼吸一顿。

“你说,你不会让我失恋,不会让我哭,你没做到。”陶浸的声音很轻,很温柔,但她眼圈红了。

陈飘飘胸口的浪拍到了喉头,就要忍不住。

“你说,你要对我很好很好,你没做到。”陶浸眼睛一眨,泪盈于睫。

陈飘飘哽咽地呼吸。

“你还说,你会很想很想我,每天要想我一百次,”陶浸克制地望着她,抿了抿嘴,哭了,“你没做到。”

陈飘飘的眼泪掉下来,“吧嗒”一声滴在陶浸的手背上。

然后是第二颗,第三颗。她不抽泣,也不出声,就默默地掉眼泪,眼睛不适地眨了眨,用力平顺呼吸。

陶浸的心瞬间跟针扎似的,第一次看到陈飘飘哭,竟然是在这个时候。

她吸了吸鼻子,捧住她的脸,替她擦眼泪。

“我没做到,”陈飘飘低头,眨着眼睛哭,“我想挣钱,想跟你去你喜欢的大溪地,想给你买漂亮的车,想和你一起买大房子,这些我都能做到了,可是……”

可是她忘了,每天想陶浸一百次。

陶浸的喉头哽得说不出话来,她没有立场叫陈飘飘不要哭,因为她的视线模糊得更厉害,舌端酸涩得更厉害。

她很想说,她不需要陈飘飘做这些,她不用漂亮的车,不用大房子。

可她也感同身受,爱一个人就会尽力给对方最好的,无论对方需不需要。

陶浸深深吸一口气,认真地对陈飘飘说:“回答你上一个问题。”

“刚分手的时候,后来又遇见的时候,我都想过,如果你要找我复合,我会怎么想。”

“我当时想,你甩了我,你不要我,我不会再接受你。”

陈飘飘湿润的目光一抖。

“除非,你跟我道歉,你求我,你低声下气地追我。”

“可是……”

可是,对陶浸的骄傲来说,只要有“除非”,就意味着她已经放弃自尊了。

后来,看到陈飘飘过得这么糟糕,年纪轻轻一身伤,很少开心地笑,难过了哭都哭不出来。她逐渐意识到,那双空洞的眼睛,不是假装出来的满不在乎的轻浮,而是经历的磨损,是封闭的自我保护。

发现陈飘飘还爱着自己之后,溺水的人终于活过来了,不止是困于三年前的陶浸,陈飘飘也活过来了。

陶浸望着陈飘飘,含着眼泪,温柔而缓慢地说:“现在,我只有一个要求。”

“飘飘,开心一点吧,也让我开心一点。”陶浸颤着声,哭腔低得几乎听不到。

“如果网络上的陈飘飘只能做个符号,那你……”

“把我的陈飘飘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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