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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第 161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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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音嘴角往上扯了扯,没说什么。

为了避免和敌袭的正面部队碰上,云螭他们饶了远路,是从之前藏匿过的树林里走的,靠近战场后他们的交谈声就停了,安静赶路,一时间林子里只有车轮碾过树枝杂叶的声音。

不太对劲。

两军交战,会有这么安静吗?

云螭一行人明显也察觉到了异样,神色逐渐凝重,不似路上轻松。

副将经过云螭首肯后飞奔前往营地探察,其余人停下步伐稍作休整。

然而等了很久,副将还是没有回来,按他的脚程,这个时间已经够往来六趟了。

“他们似乎碰上麻烦了。”白清越一顿,随即闭上了嘴,安安静静地当个合格的观众。

禾音一言不发,从手环里掏出了好些东西分给白清越,枪、锁链、斧子电锯什么都有,最后甚至把云螭给的鳞片交给了他。

白清越被她的豪迈气势吓到了,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这不是他送你的定情信物吗?”

“不是,没有,我编的。”禾音没给他拒绝的机会,直接把绳子绕几圈缠上了他的手腕,“应该是个防御器具,别有心理压力,到时候出力的是你,这只是一个小小的保障。”

“来之前答应过的,要让你平安出去,总得兑现承诺。”

她继续说,把白清越的话给堵死了,“不用担心我,云螭本人就在这里,比鳞片管用。”

白清越愣住了,手臂上能感觉到鳞片温润的热度,从皮肤传进血液,最后流入心脏。

“本来回去就打算撂挑子不干了,但如果是你做老板的话,勉强可以再晚退休几十年吧。”

“承你吉言。”禾音轻笑,最后补了一句,“只是暂时放你那儿,出去以后记得还我。”

不管营地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之前副将过去已然打草惊蛇,云螭大概猜到了什么,安排了几个年轻的士兵从后方把物资送进去,然后问:“回去可能是死路,现在离开,这次不算逃兵。”

没有一个人选择离开,“就是死也要跟着将军。”

赶也赶不走,云螭无奈,带着众人前往营地正门。

营帐前黑压压一片,月光照亮了盔甲与兵器,反射出的冷光晃眼,两边的人加起来一眼看不到头,但是很安静,看这架势,像是在和谈。

云螭一行人从树林里出来的动静瞬间吸引了所有目光。

看到云螭,云国军队里的人又惊又喜,仿佛一下找回了主心骨。

“将军没死!”

“是将军,将军回来了!”

“太好了将军回来了!”

云国现在的统领是那个时常与太监待在一起的副将,云螭的出现对他而言宛若晴天霹雳,但是看了眼太监后瞬间又恢复镇定,大声吼了句,“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金国的人看到山君面色就不太好了,尤其是金国统帅,一看到他被当做俘虏跟在这一小队人后面,马上就意识到发生什么了,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

守个营地都守不好,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他厌恶地撇开视线,问向云国人:“你们将军回来了,那刚才那些话,可还当真?”

“当真,自然是当真的。”

太监忙不叠地应承,随后尖声高呼:“咱家这儿有圣上口谕,云螭,云大将军,收容敌军奸细,延误军情,穷奢极欲,贪污军资,即刻革去将军一职,召回京都查办!”

这话给白清越听笑了。

他们管一个吃草根穿破衣的皇子叫穷奢极欲,一个和众将士同吃同睡的将军叫贪污军资,多大的脸呢!

这还是他的亲生父亲下的令。

很显然,云国自己的兵都不信,由小声的交谈变成了大声的质疑。

和太监站在一起的统领呵t斥:“再敢有异议者,军法处置。”

光是言语威胁还不够,他直接杀了一个质疑的人。

人头落地,那些抗议的声音小了下去,士兵满脸愤愤又无可奈何。

云螭治军严明,极重秩序,军令如山,到头来竟然给这些小人钻了空子。

太监紧接着又换上了谄媚的笑脸,向对面的将领说:“刚才谈的那些仍旧作数,咱家是代表圣上诚心与金国的各位交好。”

“你们的皇帝的诚心在哪儿?”

太监大手一挥就把云螭好不容易夺回来、守下来的地送了出去,“此地,包括后面那两座城,就送给金国,权当见面礼了。”

“至于别的礼物,等使君进京,可以与陛下详谈。”

他们早就算计好了。

明明割地赔款、嫁个和亲女就能解决,打什么仗啊,劳民伤财,本来就国库空虚,倘若这三年云螭不打这什劳子的仗,剩下的军资用来赔款绰绰有余。

云国统领朝后面使了个眼神,“带上来。”

先前过来探察消息的副将被五花大绑地带了上来,他被迫跪地,但神情激愤没有露出一丝怯意,反而朝地上啐了口,“你们这帮孙子,我呸!”

三年,无数弟兄用血筑起的防线,这些人竟然说放弃就放弃!

他们他妈的还是人吗!

太监早就看他不顺眼,一脚踹在他脸上,随后用他威胁云螭:“云大将军,啊不,九皇子,您如今是戴罪之身,不要让咱家难做。”

云螭目光沉静,脸上透露出了看透一切的坦然。

事已至此,再说什么都是徒然,他们没想让他活,他知道。

他遥望了一眼守护三年的边城,第一句说出口的话是:“她人呢?”

这个她问的是谁彼此心里都清楚。

坐实了他色令智昏,宠幸奸细的罪名。

金国将领眯起了眼睛,而云国这边却只觉得荒唐。

太监没好气道:“死了,烧死了。”

云螭却是笑了,很浅的一个弧度。

没有连累她。

“九皇子,请吧。”

云螭回头,带着歉意对那些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说:“连累你们了。”

他没有为他们求情,他太了解自己那些父兄了,斩草除根,他们不会留下活口的,开口只会加速死亡。

追随他的人满不在乎道:“将军说的什么话,没有你大家伙早就死了。”

他们不怕死,只是为将军感到不值,战士不死在沙场,却因平白无故的猜忌和小人暗算倒下,恨自己效忠了不仁之君。

金国统领打心底佩服这位云将军,亲自下马,指挥人为他让出了一条路,等到云螭经过时指着山君问:“这个人,能否交给我们自己处置?”

语气很有礼貌,比对待那个太监礼貌百倍。

云螭朝他颔首,随意道:“自便。”

金国统领嫌恶地把山君丢给了旁边的人,随后向这位对手说:“我们没往你那儿派过女细作。”

云螭诧异他的态度,但是对他的话并不意外,“我知道。”

禾音看着他走进自己军营,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能说什么,该说什么,喉咙里像是卡了个寡淡无味的鸡蛋,不上不下,噎的人心慌。

云螭从来就没有输给过山君,甚至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云螭折在了自己人手里。

这时,变故突生。

一直很配合的云螭在踏入营地后迅速夺过旁边士兵的佩剑,几个呼吸间掠至太监身旁,干净利落地砍下来这位作威作福督军的头,随后是新任云国统领,一剑刺穿心脏,没给他一点反应的余地。

这件事就发生在几瞬息之间,快到让人无法反应。

金国统领最先反应过来,他尊敬这位对手,但不代表会放虎归山,当即示意弓箭手放箭。

有人比他更早一步,那个死了的统领早就安排好了自己的人在暗处埋伏,就当云螭回来,如今他虽然死了,但是这些人听命于他更听命于皇帝,箭头齐齐指向云螭。

云螭杀了太监和统领后并没有理会其他人,而是用剑斩断了副将身上的绳索,将人从地上拉了起来。

就是这个空隙,尖锐的箭铺天盖地朝他射来,云螭拿剑和身体挡下了一条路,在副将背后拍了一把,将他推入士兵之中。

“走,别回来了。”

士兵大多是仰慕云螭的人,副将也是受人爱戴的副将,他们救不了云螭,但是能救下副将。

一轮又一轮的箭雨落下,云螭很快支撑不住,身上扎满了箭,鲜血染红地面,周围的声音逐渐远去,那些偷偷抹眼泪的士兵,那些不要命上来替他挡箭的士兵,都随着一支一支插进体内的箭而逐渐模糊不清。

弥留之际,云螭看见了禾音,就站在金国军队旁边,似乎只有他一个人能看见她,明明隔了段距离,明明视线已经模糊,他却清楚的看到了禾音想往自己这里走的动作,还有眼角的那滴泪。

他以手中剑为杖,朝向禾音,至死都没有倒下。

禾音只往云螭的方向走了一步,马上就强迫自己收回视线,手中紧紧握着骨槌,指尖捏的发白。

她不能走,现在最重要的是山君。

在无数士兵悲痛的神情中,云螭闭上了眼睛。

连金国的将士都忍不住为这位传奇的对手默哀,肃穆沉重的氛围里,一声癫笑打破了寂静。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他死了,他被自己手下的兵杀死了!”

山君状似癫狂,因为笑的太开心甚至溢出了生理性泪水,肚子上的箭伤因为大笑而崩裂,鲜血涌出却不觉得疼,只觉得痛快。

这个压了自己三年的人终于死了!

金国统领终于看不下去了,一脚踹翻了这个丢人现眼的玩意儿,随后拔剑给他心口来了一剑,冷漠道:“皇子死于失心疯。”

“是。”

山君也是死在自己人手里的。

白清越迅速窜出,几乎是在他倒下的那一瞬上前,一手掏进了他的心脏,简单粗暴地捏碎了他的心脏,期间眼睛都没眨一下。

禾音紧随其后,在他脑壳上补了一锤子,砸碎了头骨。

周围一切事物渐渐淡去,像是晕开的墨水画一样,到最后,天地间只剩下了四人。

但云螭和山君还是保持原本死亡的样子。

这时,世界慢慢溢出了黑气,聚集,盘旋,巨量的黑气聚拢遮天蔽月,然后冲进了云螭和山君体内。

与云螭那大片的、几乎能占据半天天空的黑气相比,山君那点儿黑气可以忽略不计。

鬼的怨气决定实力,山君的怨是对云螭的嫉妒、对金国统帅的怨怼、对既生瑜何生亮的愤恨。而云螭的怨,是战场上千万英魂亡灵对将军惨死的哀怨、是受他庇护的百姓对英雄无善终的悲怨、是活下来的士兵愧疚之怨。

禾音眼中满是讥讽,难怪云螭从来不把山君放在眼里,把这种人当对手是在侮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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