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方知同（1/2）
第35章 方知同
方知同的澡终于洗完, 现在浑身上下冰冰凉凉，连同他的心一起，冷到麻木。
卫生间外传来视频电话的铃声。
童话喊他：“孔欢找你, 接不接？”
方知同皱了一下眉, “先不接。”
“好，我给你挂啦, 一会你自己回。”童话懒懒地说。
方知同用毛巾擦拭身上的水，心里七上八下。
他大概知道孔欢打电话来想问他什么，无非是问和童话吵得怎么样。
孔欢劝他把所有委屈发泄出来，不管怎么样至少让自己舒服一点。
可方知同没有脸告诉他，不过听了童话两句关心，他好像就已经很舒服了，所以根本没有吵。
这样的舒服维持了不到一小时, 直到刚刚脑子里的那个诡异的想法出现。
他现在很不安，不管是因为生气还是失落, 还是别的什么更加复杂的情感，让他恨不得立刻冲到童话面前发一次火。
但他强迫自己忍住。
无论如何, 还是应该先确认这件事。
他松了一口气，推门出来，维持着一般的表情, 水珠顺着发梢滴进脖子里，没过多久睡衣前后都湿了一片。
“过来坐, 我们谈谈。”童话已经坐起来，把他这两天睡觉的枕头抱在怀里，像抱着毛绒玩具一样, 故意轻松地说。
“我先说。”方知同平静地走过去，坐到离她稍远的地方, 看着脚下的水泥地，长抒了一口气才敢开口：“我先问你一个问题。”
“嗯，你问。”童话微笑着，偏头看他。
“你想跟我说的事，是不是和孩子有关系？”方知同木讷地问完，故意偏过头。
他不想看到童话任何表情。
不管是他猜对，她吃惊，还是他猜错，让她看笑话。
童话愣了一瞬，突然有些吞吐，“你是……怎么……知道的？”
方知同闭上眼，深呼吸，“我还没有傻到，连你身体发生什么变化都看不出来的程度……”
他转过头，看回童话，却看她双眼睁大不少，人跟傻了似的，慌张用枕头挡住上半身的全部。
童话把一只手伸到枕头后面，从胸口顺到小腹的位置，停在那里，浑身一紧，片刻才意识到什么，忽然举起枕头砸向他，“方知同你变态！你是不是大半夜趁我睡觉脱我衣服！”
方知同没心思陪她闹，抢过她的枕头，扔到一边去，“这个不重要。”
“怎么不重要？你经过我同意了吗？”童话瞪着他，先前的好脾气也快维持不下去，“从我们在一起我就跟你说过，任何时候要碰我的身体都需要我知情。”
“谁碰你了？”方知同沉住一口气，咬住唇，气到难以控制，“你现在这个样子，你以为我多t愿意碰你？”
童话没说话，方知同也别过头。
屋里只剩下两个人逐渐加重的喘息声。
直到喘息声中夹杂了一丝哭腔。
方知同才意识到童话哭了，背对着他，面朝墙壁，头埋得很低，泣不成声。
他犹豫要不要说句什么，或者凑过去，扶着她的肩膀，安慰一两句。
可这个念头才起，立刻又作罢。
她现在还有什么脸，要他安慰她？
方知同眨眨眼，背对着她，用手抹了一把泪，然后起身，直接出屋。
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再面对童话，也不知道怎么再面对这段感情。
现在已经不是离婚这么简单。
就算他们离了婚，他也没办法再原谅她。
不仅仅是她和肖川，还有她在美国遇到的不知道多少个男人，他们不知道接过多少次吻，上过多少次床，她背着他有了孩子，现在才过来告诉他……
方知同走到阳台。
那里的茉莉花才几天的工夫，有的已经全开。
洁白的花朵馨香四溢，那是他的爱，曾经无数次他想证明给她看，但是现在好像完全没必要。
他走过去踢翻了一盆花，觉得不解气，又踢翻了第二盆。
真想有什么东西能把这些花全部撕烂揉碎，连同他的真心，一起扔到垃圾堆里。
花枝在地上折断，花盆碎成一片又一片，碎裂的声音引得童话出了屋。
“方知同你干什么？”她带着哭腔喊他，站在门口，没再过来，“你不爱我就说不爱好了，你干什么羞辱我？”
“羞辱……”方知同苦笑，转过身。
他朝她走过去，看着她的眼，客厅一片黑暗，只有远处餐厅的光线落在童话脸上。
她的脸上带着发亮的泪痕，脸色苍白到让人心疼。
可方知同太清楚了，都是假的。
从他们在一起，童话说的每一句话开始，到她整个人，都是假的。
她不需要他心疼，也不需要他安慰。
他已经不会再相信她任何楚楚可怜的假象，更不会再信她的鬼话。
他现在只想笑自己。
真的好傻。
三年来他居然还心存侥幸，期待她能爱他。
哪怕只有一点点怜悯似的爱，哪怕她对他的依赖只有接吻和上床两件事，他爱得再卑微，也从来没想过离开她。
可是现在再也坚持不下去了。
这种爱已经在一次又一次自作多情的试探中消失殆尽。
她说他羞辱她，到底是谁在羞辱谁？
这三年，不……
十几年来，他为她所有的付出，她视而不见，不算是一种羞辱吗？
她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才叫做羞辱？
他拉过她的手，稍稍用一点点力气，就将她整个人拽进怀里，熟练抱住她，几乎没有犹豫地吻住她的唇。
激烈的吻长驱直入，和之前的无数次一样，可这次再也不是为了讨好她满足她，而是为了自己。
第一次他想占有一个人，没有什么道理可讲。
三年来所有的难受拆分成无数小点，星星一样散落在他脑子里，每想到一点，他都会再用力一分。
怀里传来挣扎的动静，他能听到她带着哭腔的呜咽出声，能感受到她用手拍他的背，她连喘气都困难，更连疼都喊不出口。
方知同知道她有多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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