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始祖（2/2）

明明才离开两天。

看着院子却有种空荡荡的错觉。

推开正屋门，这种话预感更甚。

感伤却在看到靠坐在沙发上的师九运那一刻起消散殆尽。

“你……”

“坐。”

师九运十分自在，面前茶几上摆着一壶刚泡好的茶水。

云木香站在原地没动。

“师父什么时候知道我回来的？”

“你烧介绍信的时候。”

“算到的？”云木香怀疑。

“挂不算亲，基本规矩都忘了？”师九运淡淡道。

云木香沉默。

“我们还算亲？”

怎么不算。

这声音一响，云木香愣愣地擡起头。

师父还维持着之前的姿势，没说话。

被看了好几眼才皱眉，“什么眼神？”

“没。”

云木香垂下头。

读心术？

不算。

这会又听不见了。

同样的事情之前好像也出现过。

云木香一时半会没理解透，但是看着悠哉的师九运，一下又梗上劲儿。

犯错的又不是她，她在这里为难个什么劲儿。

云木香上前，从餐桌旁拉过一把椅子，稳稳地坐在师九运正对面。

两人中间夹着茶几，茶壶嘴里飘出丝丝热气，缓缓上升，浅浅消散。

云木香清清嗓子。

“何首乌说，我只要找到你，你就什么都告诉我。”

“嗯。”

云木香等了等。

“你说啊。”

“从哪儿说？”师九运沉思中询问。

云木香：“当然是从你设计我开始。”

师九运掀起眼皮，眼神凉凉。

云木香情不自禁地吞了下口水，“那什么，其他事情跟我也没关系，我关心那个干什么。”

师九运放下茶杯，“说的对。”

“那就从头开始说，玄门始祖曾预言……”

云木香打断他，“倒也不用这么头。”

太久了。

“宗门历史我倒背如流，不用重复。”

也是怕师九运再糊弄。

万一哪一句里又藏了暗示再给她改掉记忆。

师九运笑道，“同样的事情我不会做两次。”

“毕竟都是无用功。”

师九运：“……”

刺头徒弟一点也不可爱。

“那你来说，玄门立派的宗旨是什么。”

“拯救苍生。”

“我还记得，你刚学会说话，第一句就是吐槽这个，假大空。”

“有吗？那时候太小，我不记得。”云木香否认。

开玩笑，给抠个不尊师重道的帽子怎么办。

“没有假大空，始祖会成立玄门，算到未来有一场浩劫，世间灵气会渐渐消失，许多生灵会受到毁灭性打击。”

末法时代到来，验证了始祖的预言。

“盛法时代，始祖曾耗尽毕生炼出灵胎，助其转世，世世代代玄门掌门都有一条隐秘任务。”

师九运盯紧云木香，“找到天生灵体，重启复苏大阵。”

云木香咬紧牙关，保持着僵硬的动作回视对方。

师九运先挪开眼神。

“你的存在就是为了牺牲。”

“那，那师父当初为什么离开？”

要是师九运一直在身边，云木香想，他现在哄着让她牺牲，她肯定不会不愿意。

师九运避重就轻，“我去拯救苍生啊。”

云木香：“……你猜我信不信。”

师九运：“无所谓，你要是知道这场地震也是为你而生，会不会自责到去主动牺牲。”

云木香手抖了下，立刻擡起头反驳师九运。

“别给我扣帽子，什么叫为我而生，谁问过我？那都是你们一群沽名钓誉的老头搞的幌子，地震会存在，是献祭造成的连锁反应吧，认真算起来是始祖搞的鬼，你们世世代代掌门都是凶手，别想把锅甩到我一个弱女子身上来。”

师九运微微皱眉，“我们是为了大家。”

“搞笑，物择天竞，适者生存！师父你抽空也看看《达尔文进化论》别老看些封建糟粕，侏罗纪时代那么厉害的霸王龙都灭绝了，人家也没说不甘心，专门留个蛋存到几千年以后搞人心态。”

“什么？”师九运被吼晕了。

云木香很生气，“我要辞职！”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师九运试图解释。

云木香摇头，清醒地拒绝。

“我要辞掉玄门掌门的位置。”

师九运沉下脸来。

云木香坚持道，“师父，现在新社会，讲究劳动光荣，复活或者新生的鬼怪真的能适应新社会？前些年出现破四旧，你怎么断定未来不会颁布新令：建国以后要怪不许成精！”

“人类操控不了它们。”

“所以到时候换我们生灵涂炭，回到封神时代民不聊生？”

云木香眼底闪着光，“师父，玄门旨在拯救苍生，包不包括人类。”

“……自然包括。”

“好，精怪那些灭绝是人类判的死刑吗？你们不甘心去找天道，凭什么拿我们人类来出气。”

师九运沉默两秒，“看你对娃娃它们的态度，我以为你喜欢它们。”

“喜欢是建立在平安喜乐的情况下，师父你是上过战场的人，战场上浑身绑着炸弹的小孩，你是杀是放？”

师九运有点伤心，发自内心深处的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