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背刺（2/2）
程明卓感受着一双双质疑、愤怒的目光，当众宣布一件事情。
“清者自清，趁着大家都在，我也有件事情宣布。”
“我不日将调回首都，感谢这两年大家的照顾。”
程明卓保持着微笑说心里话。
像是沉甸甸的石头突然砸进水潭里，惊起无数波浪。
“艹！程明卓，你故意的是不是，故意跟团长一起合作，就是想要靠着这功劳被领导看见，调回北京去！”
“你是不是说错了？”有期间关系处好的人想要帮忙解释。
程明卓笑了笑，“以后去北京可以来找我。”
那笑刺痛所有人的目光。
在场的人都觉得心口被狠狠扎了一刀，人群中，东永亮双眼猩红，愤怒地冲上去。
“你再说一遍！”
周以臣及时把他拉住，“不要冲动。”
“团长，他太欺负人！那该是你的，进京的也该是你！”
周以臣沉默两秒，坦然道，“以后还有机会，不相信我？”
“可是……”
周以臣拍拍他，转身看向程明卓。
……
“闹起来了？”
“可不是，隔老远都能听到吵架声，程明卓黑着脸走的，身后还跟着直接骂的人，这事情闹得不小，都传开了。”
大东简单概括给师九运听后，“方法有那么多，你怎么选最不讨好的一种，云同志知道后肯定又要生气。”
“她不生气从来不登我门。”
“？”
“看什么看，就当我这做师父，对周以臣迟来的审核，都没经过我同意就把人取走，我这么都是便宜他。”
大东：“……”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云同志真是倒霉摊上这么个师父。
“不要在心里诽腹我。”
“……哦。”
突然，门被一下推开。
小东着急地冲进来，大东皱眉，“别毛毛躁躁，跟狗撵似的。”
“我刚刚知道一个消息。”
“什么？”
“程明卓要调回北京，一团所有人都在为周以臣鸣不平。”
师九运写字的手顿住，随后擡起头浅笑着问大东。
“现在是不是该可怜可怜我？”
大东：“……”
迷糊的小东：“现在可不是可怜的时候，军长你的计划被打乱了啊，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
原本功劳只认程明卓，为的就是从一团内部分裂，好找机会入手，彻底压下詹弘毅。
计划实行的很好。
周以臣虽然很得人心，可程明卓这两年也不是白干，加上人都会怜悯弱者，就像程明卓虽然得利，可他被团里人排挤了呀。
时间一长肯定会有人心思改动。
也不需要一下子就出事，就像是军长说的，一点点改变。
现在好，原本情况还算平衡，程明卓调京一下子点燃所有人的愤怒，平衡瞬间被打破，如今弱势的人称周以臣。
小东都不敢想，程明卓一走，那些心疼周以臣的大头兵以后该多团结！
这完全和军长的想法背道而驰啊！
“军长，现在怎么办啊。”
“乱就乱了，一团没了程明卓对我也算好事。”
小东不甘心，“军长，我们手里还有个人可以利用！”
“人？”
“就那李绢花，之前不是送去东三省生产吗？孩子早就生下来，现在扣我们手里，捅出去说周以臣罔顾律法，私藏死刑犯，直接就能送上军事法庭，那样军长你就再也没有后顾之忧。”
师九运擡起头，冷冷地看了一眼小东。
大东浑身发冷，意识到不好，赶紧擡腿踹一脚小东。
“你不知道军长最恨胡乱举报的人，你这么干和革委会那群垃圾有什么区别！滚出去跑圈去！”
小东被踢蒙了的。
他下意识回答，“这哪儿是胡乱举报，我们有人证啊。”
大东听完一阵头大，“别说了！”
“说，为什么不让他说。”
娇软的声音有点糯，一句话说得慢吞吞。
小东配合地点头，“就是，我又没说催，凭什么不让我说，我都是为了军长好！”
大东无奈地捂住眼睛。
这弟弟没救了。
同一时间，软糯的声音带上哭腔。
“师父，原来你私底下这么恨我。”
这嘤嘤嘤的细长哭声，总算让小东回过神来。
他从地上爬起来转过神，看到门口站着一道曼妙身影，逆着光，整个笼罩在黑暗中。
而喊他们军长叫师父的，就一个人……
小东瞳孔剧烈收缩。
他第一次说人坏话被当场抓住！
着急之下，脱口而出，“你怎么还偷听！”
大东：“……”这是重点吗！
云木香才不理会小东，从门口一路哭到办公桌前。
师九运擡眸，看她擦眼睛的帕子湿都没湿一下。
“稀客，我这还没死就来替我哭丧。”
一句话，云木香的哭腔生生卡在嗓子眼里出不去。
恼羞成怒之下，一把将手帕摔在桌子上。
“你现在不该好好跟我解释一下吗？别说我不给你机会，快解释。”
“你——”
小东想质问，你怎么敢理直气壮的。
话都没说完就被大东捂住嘴巴，跟拉死狗一样，粗鲁地将这不能要的弟弟给带走，还贴心地关上门。
室内安静下来。
云木香站着累，回头看眼椅子，伸手拉过来稳稳地坐下，双手横在办公桌上，像小学生一样交叠在一块，面对面地用那双桃花眼盯着对方。
师九运捏着笔，还在写。
云木香握拳捶了捶桌子。
“江湖都懂祸不及家人，你对我有气冲着我来啊，欺负周以臣算什么英雄好汉。”
师九运停下笔擡头，“人都见不到，没办法，我只能找见得到的麻烦。”
理直气壮，毫无悔改之心。
云木香震惊万分，“师父，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可见你功夫还没修到家，连我真面目是什么都看不穿，没用。”
“！！！”
云木香很生气。
从小到大她还是第一次被人说没用！
可生气之后，整个人又直觉感到害怕。
那种从骨子里冒出来的恐惧。
云木香一直认为自己有许多的优良品质。
听劝，识趣只是其中之一。
“激将法，我才不上当，你以为这么刺激我，我就会回去钻研努力？师父，我是你亲自挑出来的天才，天才做事，尔等凡夫俗子不要揣测！”
云木香站起身，“就像我把李绢花托付给你，送去东三省，只是想保住孩子的命，给他一个普通的未来，而不是想要知法犯法，改变李绢花的判刑。”
她害死圣母，是公安经过系统侦查后得出的真相。
李绢花没否认，就是自己也丧失求生的欲望。
她只为孩子。
“人送回来行刑。”
师九运盯着仓皇离开的背影，“这就要走？不帮周以臣讨公道？”
“下次吧，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呢，我给你一点点心理准备的时间。”
“……”
云木香裹紧外套，回家坐着不安心，最后摸出来给周以臣雕的第三枚印章。
默诵着孙子兵法，邪魔驱散。
这是提前准备的生日礼物，今天出这么大的事情，要不要提前哄一哄？
纠结的云木香分心，进度没增长多少。
等儿子回来更是不得安宁。
臭小子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话，这次要在学校里面组自己的乐队，目标是登上金色大厅。
云木香：“……有梦想你很了不起，加油。”
她也想去呢。
被儿子这么一闹腾，再见周以臣时，情绪就没那么低落。
再看周以臣，一如既往。
肯定心里强忍难过。
她安静点吧，给周以臣一个恢复心情的空间。
周以臣：老婆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一定是知道了外面的话。
没提前跟她说真相，现在肯定是在担忧他。
突然。
两人一起擡起头，四目相对。
云木香说：“那个，你……”
周以臣说：“老婆，我……”
淼淼坐在对面。
扒拉一口米饭，看一眼妈妈。
妈妈说：“你都没吃几口，专门做的你爱吃的呢。”
配一口小炒肉，看一眼爸爸。
爸爸说：“在吃，只是有点事情忘记跟你说。”
再扒拉一口饭，妈妈说：“看你心情，不想说不说。”
再配一口菜，爸爸开始解释，“没有今天的事情程明卓也会计划离开，程家之前的乌龙解开后，程家人就几次想要把程明卓给调回去，只是他自己不愿意，如今已经没办法再拖，他提议利用一下这次机会，稳固稳固一团军心。”
再吞一口饭，妈妈捂着嘴震惊，“你们胆子真大，你胆子也大，不怕程明卓是骗你的。”
再配一口菜，爸爸满眼爱心地笑，“有你在，能治他，我底气十足。”
淼淼欲言又止，筷子不停戳着空碗。
云木香观察到，“锅里还有饭，想吃去乘就好，怎么坐在那里像是板凳上有钉子一样？宝贝，这习惯可不好，有什么事情大大方方说。”
淼淼坐直，“我就是有点好奇。”
“好奇什么？”
“我真说了？”
“说呀，妈妈又没拦着你说话。”
“哦。”淼淼说：“就你们刚刚好像是在唱戏一样，我害怕我去添饭错过重要剧情，所以能不能等我装好饭回来你们再继续？”
淼淼跳下板凳，先斩后奏。
“我很快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