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工程（2/2）
周以臣这次没想再坐以待毙，“早上的文件你打算给谁的？”
“啊？”
云木香歪头装傻。
周以臣说：“就跟我说一个真相？”
声音被压低，带着一丝伤心，嗓子有点哑哑的，让云木香顿时觉得自己像个欺骗人感情的混蛋。
“你别撒娇。”
云木香搅动甜汤，心里头几乎没有纠结。
“文件是要给胡工的，对他现在在研究的建筑有帮助。”
周以臣恍然，“你昨天晚上又做那个梦了。”
又看到淼淼出事，才哭的吗？
至于曾经说过的他冷血无情欺负儿子这件事情，周以臣不承认。
那肯定不是他。
“还好啦，那只是身体的下意识反应，我没想哭的，而且我重点在找那个资料，关于淼淼的我没去关注。”
云木香小声嘀咕。
周以臣轻笑。
小骗子一个。
她看云木香浑身上下没什么多大变化，才轻松点。
“你打算直接给出去？”
“昂，前段时间正好胡工来问我。”
“想不想听听我的建议。”
“什么？”
周以臣点了点方向，“你要怎么跟胡工解释，你这些资料是从哪来的。”
“……我可以糊弄。”
是真糊弄，还不会被戳穿的那种。
周以臣听懂了。
可心里头最怕的也是这个。
“想不想听听我的办法。”
“什么？”云木香停下勺子，无意识地捏紧。
“文件给我，我让程明卓去找一些相关的资料，再递给胡工，只说是你请程明卓帮忙，更具体的就算了。”
云木香感觉怪怪的，“是不是有点多此一举。”
“文件是一手内容，很多地方胡工肯定没办法一眼就看透彻，那之后会陆陆续续来找你解惑，不觉得麻烦了？”
“！”
云木香光是想一想就觉得头皮发麻。
是！
“程政委会不会不乐意。”
“他欠你的，不会。”
周以臣说得理直气壮。
云木香失笑，“你们现在关系好好哦，都能拜托这么隐私的事情了呢。”
“？”
周以臣手指点在桌上，“舌头放平了说话。”
“哼，无趣。”
云木香端起碗，直接就这碗将最后一口喝完，砰地放在桌上。
“我去给你拿。”
周以臣挽起袖子，起身将碗筷收回厨房，顺手洗干净。
再出来，就看到她正往一个白色的布包里面塞牛皮纸袋。
“直接给我就好。”
“我也要去。”
她要当面见见程明卓，把事情说清楚。
操场边缘的花坛上，云木香拿着牛皮纸袋，看着还有点懵的程明卓。
“你有什么想问的，能说的我都可以说。”
程明卓回神，觉得这简直是一句废话。
“我能知道资料是什么吗？”他扭头看周以臣，“你也清楚，工程队现在正在建设纪检部的新楼，进出都需要严格检查，禁止携带违禁品。”
他哪儿知道周以臣什么都做不了主，又看向云木香。
云木香说：“可以看，我简单介绍一下，里面是关于一份房屋防震结构的设想。”
“这……这是好事，你让我出面，不怕我昧走你的机会。”
“你昧，你敢昧，我立马让你失忆，成天沉浸在被赶出家门的耻辱里。”
“……”
程明卓假笑一下，“开个玩笑，别担心，我不是那样的人，我比周以臣包容得多。”
周以臣视线横过去，“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程明卓刻意忽略他，“我值得你跳过他选择我。”
云木香：“？”
她看着程明卓，眼神有点像是在看傻子。
程明卓敏感地察觉不对，还不等探究，云木香站起身。
“加油！”
说完转身离开。
程明卓不解，没等再看第二眼，周以臣挡在面前。
“东西是她托你帮人找到的资料，来源出处你自己定义。”
莫名地，程明卓脑子冒出来一个疑问。
“我这算不算弄虚作假。”
……
程明卓迟了一天才将文件送到胡工的面前。
“云老师帮忙找的？”
他笑着翻开，“杂志文献的一些资料其实不具备实际参考的意义……”
最后一个字，音调硬是从下往上拐飞起。
胡工瞬间如获至宝。
和云木香担心的完全不同，拿到资料，开拓了新方向的胡工根本没心思去追究来源。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如何实现这份设想，一度废寝忘食。
没两天，云木香在学校遇见卢知晓，她牵着胡平安从食堂回来。
胡平安看到云木香，有点小害怕。
云木香不理解，是外面又开始造她什么凶巴巴的谣言？看把人小孩吓的。
卢知晓解释，“在生你气，好几天没见爸爸了，正好昨天来家里拿衣服的那个小工说漏嘴，是因为你给的资料胡建才加班的。”
也不知道小孩的脑思路是怎么回事，就气上云木香。
“这是把我当成她见不到爸爸的拦路虎。”
云木香逗了下，看安安躲起来也就没再追着去逗。
她爸还真不能不拦。
没多少时间了。
这次入梦，她挖到了两年后地震的准确时间。
七六年春季四月五日。
隆冬焕春，化雪的时候。
满打满算，还有十八个月。
“云老师，那你忙，我去看看安安。”
云木香被声音拉回来，她笑着点头，“好，你去吧，可多帮我说说好话。”
“哈哈，好。”
卢知晓追着孩子跑了。
云木香刚要动，看到夜校门口站着的身影。
是陈兰初。
生产队的苦力活不好做，人比刚来时看起来老了好多。
对方一直在盯着卢知晓的背影在看。
察觉到有人看她，视线转过来，两人四目相对，认出是她，立刻收回目光转身离开。
一个小小的插曲。
云木香过脑就忘，下午詹成刚开车停在学校门口，登记进来，在办公室找到云木香。
“我岳母明天上午的火车到，我今天提前过去，你有没有什么东西需要带的？”
云木香摇摇头，“没有。”
“行，明天周末你有安排吗？”
“有事呀？”云木香停下笔，擡头询问。
詹成刚点头，“嗯，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爸打算明天晚上一家人一起吃顿饭。”
“我去合适吗？”
“这有什么不合适，硬算起来，你还是我们两个人的媒人呢，我这次回来给你带一份谢媒礼。”
“……”
是有够硬算的。
“不用这么客气，我没什么缺的。”
“我听人说，送媒人要送鞋子，给你带双小皮鞋？”
云木香挑眉。
詹成刚继续絮叨，“你嫂子怀孕好多鞋子都不能穿，跳舞的鞋底太软，平日里的鞋子又不够舒服。”
云木香假笑两下。
好的。
她是顺带的那个。
“那我要小羊皮鞋，细高跟带绑带的那种，我标准码三十六的脚，记住没。”
“记住了，没事我走了。”
“等等。”
云木香又想起一件事情。
“你明天才接人，晚上应该有空闲时间。”
这会走，傍晚到市里。
“上次我送钢厂一批凉席，对方好多人喜欢，说是好多人喜欢，我给的价格也比外面便宜，又跟我订了一批，我正想等攒完再找车送出去，你既然要去，帮帮你可怜的妹妹。”
“我倒是没问题，关键是数量，车子就那么大。”
“哥，你看有没有可能，借一辆小卡出去，反正阿姨也只有一个人，你们一个人驾驶位置，一个人副驾驶位置，其实开吉普还是小卡，都没区别的吧。”
詹成刚神色一下复杂起来。
“算了吧，你肯定会后悔的。”
“我后悔什么？”
“相信我。”
“哥，帮帮忙，帮帮忙，马上就进十月，天气凉下来这批凉席送不到，很容易对方就不要啦，我们生产队全体上上下下忙碌好久才完成的任务。”
詹成刚叹口气，“我真是为你好。”
“不然你说出来，我自己评判一下哪边是好的？”
“现在还不行。”
云木香起了怀疑，眯着眼睛盯紧詹成刚。
“连我都不能说？哥，我们之间感情生疏了，我们之间有距离了。”
说一句，挪开一步。
詹成刚捂住眼睛，“这事儿不怪我，你要找人算账，去找周以臣，他才是幕后策划人。”
云木香捂着耳朵不听，“你说不出个所以然，就开始挑拨我们夫妻感情。”
“……”
詹成刚干脆破罐子破摔。
“我改车可以，你真的确定什么情况都不后悔。”
“不后悔不后悔。”
对亲近的人，除非特定情况云木香一般不相面。
再加上詹成刚提到周以臣，她下意识以为，是老公托哥哥帮她带礼物，之前也有过的，就没放在心上。
直到隔天傍晚。
一辆丁玲哐当跑起来像是要散架一样的小卡停在自己自家门口。
云木香看到车屁股下来，蔫蔫的礼物，惊掉下巴。
“妈……妈妈？！”
……
论，那些年，爱人送我的奇葩礼物。
一点不管当事人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