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寂寞（2/2）
“在都围在这里，马上就到考试的时间，都做好准备了？”
“现在……”
余君君抢先一步打断云木香。
“校长，云老师弄丢了考试的试卷，让考试开了天窗。”
晨曦下。
余君君清秀的五官镀上一层光，无比正义。
其他人面面相觑。
潘校长皱起眉头，询问的目光看向云木香。
他没发难，让余君君有些失望，视线盯着云木香，咄咄逼人道，“云老师，事到如今，你还是趁早把门打开，真出事我们也好想解决办法。”
云木香情绪保持稳定，丝毫没被影响。
“开门可以，先说好你污蔑我怎么算。”
徐玲玲趁机偷偷在潘校长身边，把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
当然，个人情绪很重，因为针对余君君，全程扎在云木香这边。
潘校长了解大概，拍拍手让大家安静。
“这样吧，如果试卷出现问题，作为管理人，小云你负全责，自请从副校长位置上退下来。”
余君君眼睛明显一亮。
云木香看在眼里，“没问题。”
笃定的语气让潘校长松口气，再看向余君君的眼神也轻松一些。
“至于你，如果确定试卷安然无恙，你以下犯上污蔑领导，属于道德瑕疵，学校坚决不会允许道德上有问题的人去教孩子，到时候你自觉调去仓库。”
徐玲玲阴阳怪气地说：“呦呦呦，这一下子少奋斗几十年，直接就能去养老了。”
“你！”
“我什么我，赶紧让开，刚刚催着说时间着急的是你，我真没看出来你哪里着急，真着急你堵在办公室门口碍事，起开。”
徐玲玲伸出手，一把将余君君给拽开。
站在门口的人四散开，给云木香让出位置。
她掏出钥匙，打开门。
徐玲玲一马当先，走到箱子面前，回头看云木香。
“钥匙。”
云木香递给她。
余君君视线一直在看云木香。
看她这么平静，忽然很失望。
在她看来，云木香能保持冷静的原因，是还没发现试卷丢失。
这岂不是侧面印证了云木香的工作态度。
她以前怎么就觉得云木香厉害的。
余君君趁机转移视线，徐玲玲拿到钥匙快速打开箱子，头伸出去，脸上的表情就变得万分震惊。
她勾起唇，“云老师，你现在还有什么好狡辩的，考试在即，试卷没了……”
“我怎么今天才发现你这么烦人，你眼睛自带透视吗？看都没看就说试卷没了。”
徐玲玲眼神闪了下，从箱子最上面拿起一个牛皮纸袋。
“看到没，这是什么？”
“不可能！”
余君君揉了揉，徐玲玲手中拿着的东西依旧存在。
“假的，一定是假的。”
她推开徐玲玲，扑到木箱子旁边。
看着里面满满当当的牛皮纸袋，眼前一黑，及时抓住箱子才没摔倒。
潘校长自然也瞧见。
再看眼前这一幕，简直就像是一场闹剧。
有前段时间余君君在他面前挑拨，害他和云木香闹矛盾为基础，如今又针对云木香污蔑，实在是不安分。
当场就宣布余君君调去仓库做事。
潘校长离开后，余君君感受一道道鄙夷、打量的眼神，虽然什么都没说，可比说了还有用，最终承受不住，立刻离开现场。
徐玲玲拇指擦了下鼻子，嚣张地哼了下。
“简直有病。”
云木香走到木箱子前，“正好，趁着人都在，把试卷领过去。”
同一时间，预备铃被敲响。
云木香将上午要考的试卷按照监考老师分出去。
徐玲玲刻意留在最后，等试卷拿在手里，看着云木香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云木香扶着她肩膀将人转过去，面向大门。
“有任何事情，考试结束再说。”
徐玲玲一步三回头，最后夹着试卷离开办公室。
云木香坐在椅子上，没人发现头发里渗出一层汗来。
将上面的空箱子掀开，打开
依照余君君的表现，试卷跟她肯定脱不了干系。
她真是小瞧秦超。
一夜的时间，安抚好未婚对象，还能抽空来找她麻烦，狠狠报复。
看样还是挨揍不够。
他不是会说？
云木香偷偷喊来娃娃，等它从窗户爬出来，给它个东西用到秦超身上去。
她看着娃娃离开，忽然补充。
“不要让何首乌碰这事。”
“它啊，它还被吊着呢。”
云木香吃惊，“还被吊着？”彻底放下心来。
娃娃执行力没得说。
几分钟后就将东西用在秦超身上。
此刻鼻青脸肿的秦超正在同余君君外公赔不是，点头哈腰地做保证。
“外公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对君君好……反正你也活不了几天，等你翘辫子，我有的是时间收拾她。”
“什么！”
“不是，外公你听我解释……凶什么凶，一把年纪就知道逞威风，陈芝麻烂谷子的功劳说了八百遍，也不睁大眼睛看看，谁理你。”
“好好好，好好好！”
“外公——我不是。”
“别喊我外公，我受不起，咳咳。”
“外公，外公，你没事吧，来人啊，外公晕倒了！”
一行人急急忙忙地将人送去医院，检查有偏瘫可能。
外公儿子立马想到石团长。
“小云医生在不在，能不能让小云医生给我爸看。”
郎医生没给准话，“你先冷静，小云医生工作比较忙，我只能帮你问问。”
“谢谢，太谢谢了！”
而被问到的云木香，“老人偏瘫啊？要是能等，等学校放暑假我可以去看看。”
“会不会耽误治疗？”
“偏瘫，中风，最危险的就是受刺激后的那几个小时，你们检查完再来找我，病情已经控制住，我现在去，和几天后去，没影响。”
毕竟医院医生也不是吃素的。
治好没那本身，但能治好啊。
白美宣感叹一句普通话太难，回医院报备去了。
好巧不巧被余君君听到，当即怒气冲冲地来到学校。
“云木香，你太冷血了！竟然见死不救。”
一而再，再而三。
云木香再好的脾气也被余君君烦个够呛。
“我是不是给你脸了。”
“你！我难道说错了，我外公偏瘫正危险的时候，你竟然延后治疗！”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云木香眯起眼睛，“偏瘫的那个病人是你外公？”
“现在没法狡辩了吧！”
张秋桂过来，就正面赶上这剑拔弩张的一幕，贴着门走进办公室。
“我来得不巧哈。”
“不，来得正巧。”
云木香示意张秋桂先别说话，她站起身走到张秋桂身边，伸出手一把抓住余君君的手腕。
余君君吓一跳。
“你干什么！”
云木香直接拽着人离开办公室。
“快放开我！”余君君拼命挣扎。
云木香走出办公室，一把将人甩出去。
“我很忙，医院那边抽不出时间，你正好也看我瞬间，这病我不看了。”
“不行！”
云木香关上办公室的门。
“余君君，你也够窝囊的，之前横不过余梅，现在又被个男人欺负，你也只会拿我们这些善良的同事出气，就这点出息。”
云木香嫌弃地拍拍手，示意张秋桂离开。
“这样会不会不好？”张秋桂收回落在余君君身上的眼神。
“哪里不好？”
“到时候肯定有人说你。”
云木香轻笑，“哪里有功夫说我，他们自己矛盾就一团麻。”
余君君舅舅本身就不待见她，现在还为她未婚对象把老爷子气进医院，光这一点事情就没完。
加上秦超那张现在管不住的破嘴，这一家子就够好看。
“对了，你来是有什么事情？”
“咳，是生产队的事情。”张秋桂说：“就，现在有个情况，之前不是说生产队的人可以用工分来换东西，现在这个数量有点超标。”
原来麻布麻衣出现后，顿时受到一众嫂子们的喜欢，不少人就求到生产队的队员身上。
这个嫂子邻居找上门，说我们两家关系好，让帮忙带两件麻衣，那个嫂子和对门玩得好，再帮忙带匹麻布。
非生产队队员，用钱或者票，等价买生产队员的工分，用工分兑换自己想要的东西。
以这个为前提，吃到工分快速变现的好处，队伍一下子就扩大。
“现在这一个个哪里是生产队员，都成售货员了，还有人因为这几天衣服没了，开始加价，这钱全部让中间商给赚了。”
“你情我愿，没什么问题。”
“？”
张秋桂紧张起来，“怎么可能没问题，这是涉及私人买卖了！往大了说那加价的就是扰乱市场。”
“军区不是允许副食品和农副产品买卖？”
她可记得紧挨着供销社的那条街，就是这么来的。
“这，能这样算吗？”
“准确来说，不行，我们这是钻空子，但是我们都清楚，这种事情没办法禁止，绑带可以，加价的找出来开除生产队。”
“真不管？”
“不管，不过还有半年就能结算，现在工分兑出去多亏啊。”
衣服是用工分支付，而钱买个人工分，这么下来，生产队完全没利润啊。
张秋桂这个账算得她脑袋大。
自己算不明白，干脆直接问云木香。
云木香轻笑，“怎么不赚？赚大发了。”
首先苎麻这个原材料就没怎么要成分，使用的全部都是劳动力。
劳动力生成了工分，工分到年底，是实打实要付钱的。
现在能通货品，对外直接用钱将工分抵扣掉。
可要清楚，工分的构成，不仅仅来源于麻衣，更多来源于田地。
现在工分兑换差不多，到年底田地收获扣除微薄的公粮，剩下的全部就都是生产队长的。
再一个，“工分有自己的价值，你就能确保一件衣服完完全全用工分抵换？”
不能。
人有高矮胖瘦，穿衣有大有小。
尺寸不同导致成衣用料不同，价钱也不同。
这时候，工分不够补钱的，这是赚的，全用工分抵扣有余头的，这也是赚的。
少了点，但能积少成多嘛。
张秋桂脑子里来来回回走完几圈，整个人立马就精神起来。
“那这余多了，年底分值得多高啊。”
“年底肯定会有人后悔。”
云木香说完，不打算再去夜校。
嫂子们多起来，说话就喜欢用喊的，她遭不住。
张秋桂对云木香定位很精准。
那就是队伍的军师，生产队的支书。
“对了，收割的时间已经定下来，还有十来天。”
“那可真不巧，暑假我儿子要送去训练，我要陪着。”
“哈？你不在啊，那到时候要忙死。”
苎麻头茬七月中可以收割。
等收割完，到七月末，山田栽种的早高粱也开始成熟。
“收割完八月，冬小麦种太早，地里也不能空着，可惜研究员都回去了，现在也没个人问。”
“老家都种什么？”
“玉米，大豆，或者再种一茬高粱。”
云木香说：“那这样，我送完我儿子，顺路去市里头的农研所一趟，问问人家情况。”
“好好好！”
实际上，云木香一转头问的是娃娃。
娃娃说可以，本身他们精怪打理的就比人类好，极大程度上减少虫害、草害，能了解所缺影响，一定程度内进行催生。
“七月末收割，完了直接播种，玉米，大豆，高粱都能赶在十月收获，然后无缝衔接再种一波冬小麦，来年四五月收获，正正好。”
“听着还挺美。”就没一点隐患？
“有啊，频繁种植，还是无缝衔接，会导致土地营养流失，前期问题不大，后期地里没肥，会对农作物产量造成影响。”
“就这一点？”
“这还不够！”
娃娃担忧地说：“一块土地蕴含的营养是有限的，所以我建议一年两茬，给土地一定时间补充，积攒营养。”
“不用。”
云木香弹了下娃娃。
“知道人类为什么能活得比你们自在吗？那就是发现问题会去解决。”
肥。
放十几年前可能只有草木灰或者米田共。
现在，国产的硫酸铵，进口的尿素，还有磷肥、钾肥……
两年三茬，能囤下一笔不小的粮食。
娃娃空洞的眼睛努力放大。
它大受震撼，它无法理解。
“那给我施施肥，我是不是还能长大点？”
“不要想一出是一出！”
你野生才值钱好吗。
同时，云木香包里的小本子上，将肥料也纳入考察内容。
小学考试就一天。
考完放假。
云木香这群老师花了两天时间改试卷，又花一天时间人工统计分数，排名。
之后再根据这些排名，准备奖状，奖品，安排通知书。
“家长会还开不开？”
潘校长看着整体上涨的平均分，大手一挥。
“开！”
这一天。
云木香从学校职工的身份，暂时转换成学生家长。
本该坐在一年级给淼淼开家长会的。
却在踏入一年级教室前，被宋画眉给拐到四年级。
“家长会你没通知你妈来？”
宋画眉垂着头，“她在山上忙，下来一趟不容易，姑姑你也是长辈，帮帮忙，求求了！”
云木香挑眉，“成绩已经出来，你考怎么样？”
宋画眉眼神闪躲。
可以，她明白了。
云木香当即掰开宋画眉的胳膊，转身要回一年级。
“姑姑，你不能见死不救！”
“麻烦你搞搞清楚，我放着我儿子明摆受夸奖的家长会不去，跑来开你这必定受批评的家长会？画眉，姑姑没有挨训的癖好，姑姑喜欢被人夸。”
“那我怎么办？”
云木香挑眉，突然看见一道身影。
“给你指一条路。”
“往哪儿走？”宋画眉紧张到不行。
云木香擡起手，指着校门口，
“看。”
宋画眉眨眨眼，片刻后双眼放光，当即抛弃云木香。
“五叔！”
云木香看着宋画眉的背影，对她这卸磨杀驴的本事颇不齿。
她重新回到一年级，教室近乎坐满。
看着认识的不认识，走到儿子的位置上，桌面上摆着他的两张试卷。
两张上头都是大红笔批出的双百。
旁边张秋桂看一眼，羡慕得要死。
“儿比儿真是气死娘啊，我两张加一块儿才赶上你一张，这臭小子还不如他哥。”
云木香眼底浮现出四分得意，三分骄傲，两分开心和一分谦虚。
“我家淼淼也皮，不过学习方面还真没让我操心太多，没办法脑子聪明。”
旁边一位家长点头，“周团长也聪明，随爸了。”
云木香不太高兴。
“都说儿子像妈，女儿随爸，我家周栕这份聪明劲儿就遗传得好。”
“那没当爸的，儿子不可能这么好。”
云木香发现这人跟她杠上了。
她笑着看过去，“这一句就是废话，没孩子爸我也生不出这孩子来，不过有一件事情还真是要靠爸爸。”
“什么？”张秋桂好奇。
“那就是生男生女，男人决定的，以后谁家婆婆再指着肚皮说只会生姑娘，你就把她儿子拉面前来，指着裤.裆说：就这玩意不争气，只会给送姑娘，也不说来个小子，真没用。”、
“哈哈哈，这说法新鲜！”
“真的假的？”
哄笑之后更多的人关心起来。
有人认出云木香，“云老师看病老厉害了，她说得肯定是真的啊！”
“原来生男生女看男人那个，不看女人肚皮啊。”
“当然。”
云木香见家长会还没开始，好心给大家科普一下。
“女同志子宫相当于田地，男人是给送种子的，那地好坏只能决定种子长多大，还能把玉米种子变成大豆种子吗？”
现场顿时一片哗然。
要说前面还云里雾里的人，这么一打比方，就全都懂了。
站在讲台上已经有一会儿，还没被人发现重视的徐玲玲，心里有点苦。
她看着坐在
今天这到底是家长会。
还是种子研究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