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吊坠（2/2）
“？”
好什么？
下一秒，疑惑的周以臣脖子上也挂上了同款，他眉头瞬间打结，低头拎起挂在胸前的东西。
“这什么玩意？”
“平安符啊。”
云木香赶在周以臣嫌弃之前解释。
“你看，我专门为你挑的黑色绳子，这瓶子也专门在山上找的矿石打磨。”
她偷偷看一眼淼淼，贴到他耳朵边小声说：“你千万不要跟淼淼说，他那个是买来的，你这个是我亲手做的。”
黑石头好找，黑琉璃就很不好找。
“你看看我的手。”
指缝侧面，有一块儿红红的茧子。
周以臣摸了下，是新磨出来的。
他拎着绳子的手松开，黑琉璃瓶子稳稳地落在胸膛之前，倒衬得他皮肤又白上两个号。
云木香看了都嫉妒。
周以臣把其单纯当成一个手工礼物，心里排斥少了。
兴许是礼物带来的好运。
隔天周以臣收到通知，他和另外一个人一同前往新兵营，继续还剩下两月的训练。
云木香噘起嘴，心情瞬间变差。
“两个月很快的，到时候正好赶上淼淼暑假，我回来带你们出去玩儿。”
云木香只是嘴上念叨念叨。
“你说的，可不能糊弄人。”
“嗯，新兵营没要求一直守着，还是能回来的，这次不就是，新兵的训练情况要定时更新，方便领导要人。”
“好吧。”
“你要舍不得，做点好吃的给我带走。”
“哪里还有时间，只能送你走。”
结果医院临床出现意外，云木香被紧急喊过去，连送也没能送上。
本就带着火气，在发现病人更换眼角膜意外出血的原因是因为手术失误，这股子火就压不下去了。
术前每一位病人都精心做了准备，医院各种好手配合，最后手术医生自己的傲慢掉链子。
短时间内重新进行二次手术，之前的眼角膜也废掉了。
好在研究室为应付手术意外，准备了不少的备用。
云木香亲自上阵，一台手术忙了一下午，全部精神力都用在清创上。
走出手术室，看到等待的人，当即表态要将人从队伍里驱逐。
“你凭什么！你没这个资格，这只是个意外。”
对方是省医院的眼科医生，从来都没受过这种待遇。
云木香摘掉口罩，只看着郎医生说：“有他没我。”
她能接受人犯错误。
技术上的错误可以通过训练改进。
知识上的匮乏可以通过学习弥补。
独独性格上。
一个已经三十而立，成家生子的男人，性格已经固定。
郎医生头疼，“你也是，什么人都拿来跟自己比。”
还等着院长给他撑腰的眼科医生立马就明白了。
“你们这是合起伙来欺负我一个！”
他看向云木香，“怪不得你这么嚣张，你们院领导屁股一开始就是歪的。”
其他人皱起眉头。
市医院来的站在一旁瑟瑟发抖。
省医院的都被赶走，下一个是不是就成他了？
“朗院长，再给他一次机会吧，有了这一次教训，相信他下一次肯定会改正。”
“我不稀罕！”
省医院来人怒气腾腾地摔门而去。
云木香看都不看，“他另外几床的手术资料给我，我不放心，重新检查。”
然后就又发现一例，眼角膜尺寸不合的。
云木香没忍住，很好奇。
“你眼睛不舒服，难道一点感觉都没有？”
眼睛可是最敏感的地方。
“不是正常的排斥反应吗？手术医生说正常的，开始是会痒痒两天，等眼角膜和眼睛长一块儿就不痒了，就跟身上长疤一个道理。”
“……”
好在剩下三个病人没事。
五分之二的出事概率，再也没人帮省医院的说话。
郎医生甚至赶在对方回去之前给省医院黄主任去了个电话。
因为对黄平川的举荐，军区医院和黄主任算是搭建过一次友好的桥梁。
别的话不说，手术成功率甩出去，黄主任脸就变通红。
气去的人不争气。
可再恼怒，他也清楚学会这门技术的好处。
“朗院长，这次是我看走眼，你赶人我绝对没意见，医生掌握病人生死，态度技术都很重要，要不然这样，这次让眼科医师主任亲自去，有什么相互交流。”
意思人来也能教教军区医院新人一些东西。
“你真愿意？要知道这临床试验可是需要好长时间，就算只参加一期走，也还有个把月的时间。”
黄主任咬牙。
“个把月而已，不断学习才能走得长久！”
“我考虑一下。”
郎医生挂断电话就撇嘴。
开始让来最好的，也抱着回去之后能带新人，结果一个个都不信，搞一群生瓜蛋子来。
郎医生糟糕的心情总算缓解一番。
看了眼窗外，天都黑了。
他收拾收拾准备下班，打算让白护士明天去问问云木香。
谁知道下楼的时候在楼梯间看到人。
“这个点你怎么还没回去，儿子自己在家能行吗？”
“我不在，画眉会送淼淼回去。”
郎医生安下心，问了两句病人情况，才把省医院的决定说出来。
云木香不满，“按照我的意思，是直接不合作。”
郎医生就知道！
“不过我也清楚不太可能，换人就换人，不过教学生这事要落实，今年我们医院能要到医学生吗？”
“难。”
本身考医学院就难，如今走推荐制度，学生质量参差不齐。
数量上不占优势，倒是暂时忽略质量上的问题。
在仅有的数量上，大部分人更愿意选择留在省医院市医院。
另一方面，军区医院审核也严格。
云木香听得一头包，“不是，部队没有自己的军医培训学校？”
“有啊，那就更抢不到了！”
“为什么？我们医院配置又不差。”
“就是太好了。”
“？”
郎医生握拳送到嘴边，故意用咳嗽来掩盖尴尬。
“那什么，研究类的医学生全部都被我给抢到咱们这儿，好处也不能被我们全占了。”
“……”
沉默。
无尽的沉默。
云木香动了下，“呀，我突然想起来淼淼还留在学校等着我去接呢，他自己一个人等到现在肯定害怕死了，我先走了。”
头也不回地跑开。
这叫什么事。
他以为军区医院是被欺负的小可怜。
哦，仔细一查，发现是你在欺负人家。
那医院定位就错了呀。
当初不如直接成立研究员，还招待什么病人！
可仔细想想，留下来的全都是一些重症病人，疑难杂症病人……
云木香甩了甩脑袋。
不想了不想了。
侉子启动，头灯就亮起来，倒是避免云木香再单独拿着手电筒。
路过学校时，里面已经没灯亮起。
倒是前方自己家里亮着灯。
云木香侉子继续拴在院子外面，率先冲里面喊一声。
“淼淼，你回来没？”
这一下，喊出来四个人。
盛华琳带着温柔的笑容，站在最后面，前面站着三个小孩。
“盛副团。”
淼淼跳下台阶，“妈妈，今天放学我没等到你，阿姨说送我回来。”
“家距离这么近，你还好意思专门让阿姨送你啊。”
“阿姨还做了晚饭！”
“……”
自家儿子是真不拿人家当外人。
“是吗？谢谢阿姨没。”云木香看向盛华琳，“淼淼肯定没少麻烦你。”
盛华琳摆摆手，“饭菜已经好了，洗手就能吃饭，你这么晚回来，肯定没少忙。”
“你们还没吃？”
她看眼时间，已经八点半了。
让儿子自己等她，云木香没什么所谓，
让人家孩子跟着一起等，她就有些过意不去。赶紧进屋，张罗着吃饭。
云木香主动道谢，就对上盛华琳闪烁的目光。
她多看两眼，看懂了。
会来家里的主要原因，不是为淼淼。
饭后云木香和淼淼一起送母子三个回家。
路上，孩子走前面，云木香和盛华琳并肩在后面殿后。
云木香一直在等盛华琳开口，却没想到，最后开口的是林西西。
“阿姨，好多婶婶婆婆都说你最厉害，你能帮我把哥哥找回来吗？”
“找哥哥？”她看眼前面的林南平，“哥哥不是在？”
“是北川哥哥。”
话说到这，云木香侧目看向盛华琳。
接下来的话不适合孩子说。
盛华琳想得多，让西西去追哥哥，纠结一会才低落地开口。
“之前不是说，北川走关系送去了东三省，可我上次联系他没联系上，打电话过去问才知道没这个人。”
“林北川是托人送过去的，铁路局那边问过吗？”
“问过，说是顺顺利利送到地方，拎着行李下了火车，但是到这就没了，那边部队问过，那个时间点，附近的军区，连队什么都问过，没这个人，老林那些个战友连招待所都问过，没这个人。”
“应该是他自己不想被人找到。”
“我现在不知道怎么办，我听人说师军长以前是东三省领导，你们关系好，想托你帮忙介绍认识一下，我去求求他。”
她倒是可以直接去，就怕没抓住机会，反倒是留下个不好的印象。
云木香颔首，“事关孩子，我倒是能帮你问一句，只是我也有个疑惑，你听谁说我和师军长关系好？”
盛华琳不好意思开口。
“是之前的举报信吗？”
“不是不是！”盛华琳赶紧否认，“绝对不是因为那些，我相信你。”
怕云木香误会，再耽误最后的机会，咬咬牙承认了真相。
“听谁说的我不能告诉你，人家好心帮我，我不能卖掉人家，那人说你能掐会算，很厉害，找你肯定就能找到北川在哪儿。”
云木香身上挂着两个机会。
要么通过云木香找到林北川的。
要么通过云木香，拜托师军长去找。
无论如何，盛华琳都必须来试一试。
云木香轻笑，前方是小孩子嘻嘻哈哈的声音。
黑暗中看不太清楚，听力就会变得灵敏。
云木香没正面回答。
“听说这次回来，你母亲也跟来了，一直在劝你改嫁。”
后面说话的声音压低一点，怕前面两个孩子听见。
“林北川严格来说已经是大孩子，眼前这两个小的已经是拖累，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的未来。”
盛华琳抿起唇，有一种被冒犯的感觉，心里很不是滋味。
换作以往，直接甩头走人就好。
可想到林北川，她生生忍下。
“想过的，可她们喊我一声妈，北川不说，西西是我从小看到大的，跟我亲生女儿没什么区别。”
“你就不想要个自己的孩子？”
盛华琳沉默，“我不能生。”
她说完没听到身边的动静，侧目看到云木香平静的表情。
“你好像一点也不惊讶。”
“惊讶，我只是怕表现出来让你伤心。”
“我不伤心，我有三个孩子。”
盛华琳仰头看了眼天空。
“出事之前，我以为女人只分为两类，漂亮的，和不漂亮的，我是漂亮的那一类。”
“后来舞台出事，我从两米高的舞台上摔下来，直接把子宫摔脱落，那之后我才知道，女人之分，只有能生的和不能生的，这次我是不能生的。”
“都说我嫁给老林吃亏，多少优秀的男同志追我，怎么就看上个老家伙，都忘了，我出事的时候，是这个老家伙最先反应过来送我去医院，找医生，瞒下真相。”
“那之后我觉得男人也就分两类，老林和其他人。”
云木香安静听着，又打量一眼盛华琳。
“我是医生，你知道的吧。”
“嗯，你想给我看病吗？”
“你的身体……”
“好好的，是吗？”盛华琳看云木香的眼神亮亮的，“看来你真是个神医，光看就能发现。”
“你知道？”
这点云木香真的有点讶异。
毕竟人家私事，没理由一直盯着深挖。
算命也怪累的。
这个念头冒出来，云木香悄悄摸了摸自己的手臂，滚烫滚烫的。
糟糕。
今天两台手术透支了。
她心里呼唤着娃娃，耳边是盛华琳继续回忆的声音。
“我们结婚没多久，一次我生病去卫生所检查，人家老医生说我生理期情况不好，平日要好好保养，卫生院老中医跟我说我好好的。”
“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伪造我伤情，害我的人是谁，图什么？看起来老林嫌疑最大是不是，可我一点都不怀疑他，这事儿我也没告诉他。”
云木香脚步顿了一下，继续前进。
她在想，是谁脑子烧糊涂了？
掐指一算，确实不是林海生。
是黎雪。
当初搞那么一出，不过是有一个高官子弟喜欢上盛华琳，黎雪也对对方有意思，偏偏争不过，才买通医生。
可惜人家高官子弟看不上她，盛华琳结婚后就回家申请外放，拼事业去了。
这么一算，她忽然了解到这次盛华琳来军区，也是黎雪搞鬼。
一度怀疑盛华琳是不是铲过黎雪家祖坟。
什么仇什么怨，这么僵持。
可惜听不下去了。
她现在浑身乏力，已经开始犯晕。
也巧，已经做到文工团门口。
“你们进去吧，你说得事情我会好好考虑，不管成不成，我都给你一个答复。”
盛华琳激动，一把握住云木香的手。
“噫，你手好烫，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不是。”
云木香抽回手，“走一路太热，回去洗个澡就好，天不早，我带淼淼回去了。”
“你们慢点。”
云木香摆摆手，感觉自己情况不对。
这来势太汹涌，连个反应的机会都不给。
她摇了摇头，临时做个决定。
“算了，我今天晚上就去帮你问，你帮我看淼淼一晚。”
盛华琳自然高兴，“没问题！太谢谢你，我一定照顾好淼淼。”
“淼淼，你跟……”
“妈妈，你是不是不舒服？”
淼淼感觉不太对，回头看眼妈妈。
他伸手要抓，云木香后退躲开。
“你不是一直很喜欢西西姐姐，今天留阿姨家，明天妈妈来接你上学，你听话。”
“好吧。”
“那我走了。”
云木香来不及再继续寒暄，转身踉跄着离开。
夜幕太黑，盛华琳注意力在孩子身上，没太注意。
云木香询问娃娃距离，确定短时间没办法带工具来到她身边。
她眯着眼睛环顾四周空旷的环境，撑住最后的精神，更改了下给娃娃的任务。
不用带工具来，直接去喊人。
断了联系，云木香身子一软便向地上倒去。
半路，被一只大掌给托住后背，盯着看了两眼，负气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