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心虚（1/2）
第183章 心虚
云木香扯了扯嘴角, 干脆直接看向苗老师。
“正常去医院看病需要收费，我和苗老师是同事，自然不在这个范畴内。”
她也是迷糊了, 竟然去问苗老师婆婆。
在学校里，一群女人在一块儿工作, 家庭是绕不开的八卦话题。
上次苗老师受伤, 还没养好就被喊回家的消息传回学校, 就给不少人留下苗老师婆婆是恶婆婆的印象。
如今一见，冷漠麻木的眼神，看苗老师不带一丝感情, 明明是共同生活一二十年的人，养条狗都该有感情才对。
苗老师婆婆一点也不在意。
可惜苗老师不给面子。
“真的不用，我身体很好，谢谢你们来看我, 快要开学学校肯定很忙, 我送你们出去吧。”
不仅不考虑，还试图赶人走。
不说云木香，徐玲玲和米老师都觉得她不识好歹。
徐玲玲起身，“那我们回去吧, 云老师你下午不是还要忙育儿所的事情。”
云木香本就是潘校长发话, 她才跑这一趟。
她撑着膝盖站起身，“苗老师身体没大碍, 准备什么时候回去上班？”
苗老师愣了下, “我……”
“等开学就回去。”安静的老婆子开口帮忙回答。
云木香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微微颔首, 放下东西后带着徐、米两人离开。
一出门，徐玲玲就忍不住吐槽。
“什么啊, 帮她还这么表情不情不愿。”
“小声点。”云木香提醒。
徐玲玲满不在乎，“我又没说错。”
云木香直接转移话题，“你们还回学校吗？”
没正式开学，会开完就看各自安排。
徐玲玲举起手，“我直接回家。”
米老师纠结一下，“我回学校。”
云木香了解后，直接和米老师一起离开。
而身后，苗家屋门关上后，冷漠的老婆子就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
“你伤得厉害，什么时候跟学校说，把工作让出来。”
苗老师试图挽留，“我还能再坚持两年。”
“你儿子坚持不了，最后半年，老大就初中毕业，十六岁正好够下乡的年纪，那是你儿子，你自己看着办。”
……
云木香摸了摸耳朵，回头看眼筒子楼，有些唏嘘。
军区成立不久，上下都足够年轻化，孩子都还算小，平日里还真没注意下乡当知青这事。
可苗老师是不是忽略了一件事情。
学校的工作岗位，是留给军属的。
她由此联想到中学。
没有高中存在，他们毕业后是不是也要安排下乡？
让徐玲玲走早了。
她一时半会想不起军区有没有知青办。
记下来，记下来。
云木香回到学校，看时间，还差十来分钟就到三点。
她让行政老师帮忙整理一下军区针对知青的相关规定。
“知青？”
行政老师好几年没听人提到这个称呼。
“有困难？”
“不是。”行政老师回神，“什么时候要？”
“明天。”
“那我明天下班前整理好，送到你办公室去。”
“谢谢。”云木香忽略那点小心思，问，“潘校长还没回来？”
“没有，哦，对了。”行政老师忽然想起来，“隔壁金校长来找过您两次，不过什么事情没说。”
“嗯，我这就过去。”
她顺路去了趟中学，喊上马校长，经过夜校，喊上廉校长。
分摊风险。
……
下午三点。
进入育儿所，看起来人并不多，却老远就能听见孩子的各种哈哈哈的笑声。
廉凤听见跟着笑，“这不是挺好的？没事情我们随便插手育儿所的事情，会不会让潘校长不高兴。”
接触久了，潘校长的性子也都能摸清。
潘校长看起来佛，不干事，可不代表不揽权。
他可以放给你，但你自己手不能长。
更多的是为金淑珍打抱不平。
廉凤担心云木香想插手。
学校谁最强势？
廉凤笑笑不说。
“急什么。”
云木香不意外廉凤的态度，人家和金淑珍认识好些年呢，关系比她好。
靠近办公室，才瞧见等候的人。
金淑珍被围在中间，身边七八张嘴询问结果。
云木香三个靠近，暂时没惊动她们。
花坛前伸手拦住马校长和廉凤。
两人疑惑不解。
云木香冲办公室擡了擡下巴。
三人安静下来。
距离不算远，走廊下聚音，能够清晰听见对话。
“金校长，我们明明什么错都没犯，云校长说辞掉我们就辞掉我们，也太霸道了。”
“根本没把金校长你放在眼里，当育儿所是小学来耍威风。”
廉凤偷偷看眼云木香，面色平静。
马校长眉头微蹙。
两人默契地没出声，继续听。
金淑珍温柔道，“这……你们先别生气，云老师不是已经允许你们重新参加考核。”
“可我们本来就考过的！”
“就是，学校难道是她的一言堂，她说要谁就要谁。”金淑珍被吓白脸。
没等开口，谢静云抱着孩子站出来反驳。
“你们这是在偷换概念，云老师只是替换掉不合适的人，她要是早知道你们是这样的人，就不该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好心当成驴肝肺。”
“你当然护着云老师，一个个都想霸占我们工作岗位，屁股一开始就歪的人不要说话。”
“这话你敢当着云老师的面说吗？就欺负金校长人太好。”
“有你什么事儿，闪开。”
金淑珍看到现场的人隐约分成两派，一阵头疼地想要分开双方。
“你们别吵了。”
谢静云见好就收，控制住怀里一直撇着身子好奇的女儿。
对方却以为谢静云退缩，步步紧逼。
“金校长，姐妹几个只是不服气，我们也不想吵，只要你把我们名额恢复，一切都好说。”
“凭什么！”今天参加招新的不干了。
“就凭我们是金校长培养了两个月的人才，随时直接上手，换成你们难道还要再等两个月？距离正式开学可就只有几天。”
“那只能说明你们够笨的，学了两个月就学成这个鬼样子，连云校长那一关都过不去。”谢静云讥笑。
她提醒身后人，“大家家里或者身边邻居家小孩有上学的，应该没少听孩子说吧，云老师多温柔好说话的一个人。”
对方：“……”
谁温柔？
上午拍桌子的是谁！
好说话？
一句话就辞掉所有人的又是谁！
不少人双眼冒火，心里不服气。
谢静云看在眼里，“都瞪我干什么？金校长，我说得难道不对？要是不信，还可以问问隔壁游乐园里留下的家长孩子们。”
“好，那就问……”
话没说完，陈悦拉住生气的前同事。
嗯，只一起工作了半晌午的前同事。
“云老师在家长里风评好，我们占不了便宜。”
她可还记得上午出现在游乐园，家长对她和对云老师的两样态度。
“那就这么放弃？不让我说，那你来。”
陈悦一下子被推到最前面，正面面对谢静云。
你个哈戳戳！
她笑容僵硬地站稳，捏着衣摆深呼吸，换了个角度。
“金校长，我们今天第一次上岗，有做得不好的，我们以后一定改正，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出面，说服云校长留下我们，毕竟一起接触这么多天，我们的性子金校长都比较了解了，可她们呢？”
目光从金淑珍转移到谢静云一群人身上。
“现在没时间再去熟悉，她们什么脾气都不知道，万一私下偷偷打小孩，传出去可没办法跟家长交代。”
金淑珍犹豫了。
虐待孩子的影响，军区就竖着三个典型呢。
她内心松动。
“这……云老师那边……”
陈悦感觉到她态度上的摇摆，又添一把火。
“这位同志不是说过嘛，云校长温柔好说话，好好说一定愿意原谅我们。”
“哈哈，没错！这话可是你们自己说的。”
谢静云笑容淡了些，看着对面一张张得意的笑脸，心里十分不爽。
她正要反驳，花坛后走出来一道身影。
“你们拿学校当过家家的地方吗？朝令夕改，反复无常！”
众人心中一惊。
转过头看到廉凤黑沉沉的一张脸，默契地保持沉默。
金淑珍倒是松下一口气，“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你是不是准备答应她？”
“我……”
正要回答的金淑珍看到后续走出来的云木香和马校长，脸上血色尽褪。
云木香说：“我也想知道。”
站在最前面的陈悦恨死推她出来的人。
一天在云校长面前出两次风头，她可真是太棒了呢！
“说话！”廉凤大声问。
金淑珍抖了抖，立刻摇头，“没有！”
廉凤松口气，还算没太糊涂。
她转身看向云木香，想要说什么。
云木香不按常理出牌。
“看大家都在，直接进入正题，在马校长和廉校长的见证下，我来宣布今天的结果。”
有人紧张，有人放松。
紧张地回忆自己下午的表现。
放松的则回想云木香下午不在。
被辞退的人里面，最嚣张的那一位站出来。
“这不公平吧，我们考核的时候你根本不在，靠什么来断定我们入选结果？”
她看向对面竞争的那群人，“还是说云校长心里早早就安排好名单，今天考核只是走一个过场，要是这样，那我现在就认输，输在没早早跟云校长你打好关系。”
轰！
这话炸得大家脑袋一片空白。
身旁有人拉她，“你不要命啦！”
“什么话都敢说！”
“怕什么，人家云校长都不怕，你们怕什么。”
众人目光这才看向云木香。
特别淡定。
为什么？
马校长最讨厌没规矩的人，黑沉沉的眼睛盯着叫嚣的人，打破现场凝滞的气氛。
“那入选的名额交给你来定，行不行！”
对方有那么一瞬间的错愕。
马校长继续输出，“怎么不说了？刚刚一个两个不是说得挺厉害的，哼！目无尊长！就你们这态度，别说云老师不愿意要你们，换作是我也不可能给你们过！”
他伸手指着云木香，“她是谁？”
也不用别人回答，自己就给出答案。
“她是学校的副校长，本身就拥有安排学校临时工的权利，你们想否打她，先看看自己够不够格，比她站得高后再来说大话。”
“一个个真是不知所谓，莫名其妙！”
面皮薄的挂不住，实在没脸继续留下来，又走了两个。
陈悦没走。
她在想，万一呢？
上午被辞退，这不是还有下午重新考核的机会。
万一名单上就有她的名字呢。
剩下最后一个没走的，则是最嚣张的那个。
马校长直接喊人，“把这几个直接轰出去！”
“你凭什么！都不准动我，我今天可要好好看看谁是云校长的自己人，以后见面离八百米远就早早避开。”
这是气话。
可够阴阳。
有人替云木香打抱不平。
云木香给拦住，没让她们继续挑衅，也拦住马校长。
“就让她留下来看，我问心无愧。”
马校长不悦，却也没再阻拦云木香。
嚣张的女同志留下，虎视眈眈地盯着云木香。
云木香说：“大家跟我走。”
“去哪里，别想拖延时间。”
一个个看她一眼，更多的是愿意跟云木香离开的。
陈悦走在最后，“你冷静点，等名单出来再说吧。”
“你说得对。”
两人追上大部队，停在游乐园的外面。
马校长看到色彩艳丽的游乐园，惊讶极了。
“这些颜料都是哪里来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刷上墙还能保持原色。”
风吹日晒，湿气温度都会使颜色发生变化。
最直白的就是刷大墙上的标语。
鲜红的油漆能连续俩月不掉色，都是质量好的。
而眼前呢？
十二生肖的大概轮廓，上色后憨憨可爱。
水泥抹平的地面，同三面墙壁连接。
上有蓝天白云，下有绿草红花。
小朋友或手牵手、或分散着做游戏。
追逐花蝴蝶的，抱着小奶狗的，躺在地上打滚的。
别说小孩子，他一个四十多岁的人看着都喜欢。
马校长有些动心，打量着游乐园的情况，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游乐园里现在人比较多。
看到云木香出现，混在人群中领长生玩的罗来喜立刻出来。
“云老师，你来了。”
陈悦看着来人有些眼熟，下一秒便举起手指着对方。
“你你你！你不是我下午招待的那个家长。”
平地一声雷。
其他人也向游乐园看过去，陆陆续续找到下午招待过的家长。
有的三位全找到，有的只找到一两位。
这可不算是什么好消息！
陈悦深呼吸，再看云木香的眼里带着深深的忌惮。
罗来喜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个本本。
“给你，这上头统计着大家的反馈，一个不落。”
本子是被撕下来的。
此刻一张张重叠在一块儿，看起来有些凌乱。
廉凤感兴趣，主要也是向金淑珍问。
“家长是你找来的？”
云木香看他一眼，微笑，算是默认。
没细说的点在于，她为省事，是直接从张秋桂那里拉来的了一小队生产队员。
特意让张秋桂挑开年后新加入的人。
避免出入夜校，被育儿所的人认出来。
罗来喜休假还没结束，主动跟来凑热闹，还在现场帮忙盯梢。
真·热心群众。
云木香接过来，字不算好看，但看得清楚。
最上面是张统计表，有所有人的名单，包括早上辞退的那些。
云木香只让大家看三点。
一是卫生，二看会不会无意识说脏话，三是讨不讨孩子喜欢。
三最重要。
眼缘是件很奇妙的事情。
有些人，真是看第一眼就能讨厌一辈子。
就如同那位嚣张的女同志看云木香。
她从云木香伙同家长设局的震惊中回神后，就满心被耍的愤怒。
“你从一开始就没准备让我们过！虚伪。”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