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约见（2/2）
她来医院送成绩的。
正好宋画眉不忙，捡着重要的事情跟她说。
“奶奶昨天找高政委的爱人，上袁主任家提亲去啦。”
“双方家长都谈得差不多，哥哥出来搅局，强调要自由恋爱，破除包办婚姻的封建习俗。”
“五叔和秋楠同志一致不同意，两边家长就决定先口头上定下来，到时候再一起使劲儿催。”
“对了，五叔又搬宿舍去住，秋楠同志也借口文工团来了新同志，以培养感情为由，也搬去宿舍住了。”
凑热闹的白美宣遗憾道，“仇同志好可怜，就回家养伤顺便过个年，喜欢的女同志就被人追走了。”
宋画眉还是很护短的。“仇富哪里比得过我五叔。”
“感慨一句嘛，跟你们说，仇同志私下说过，他来军区医院，就是为了离袁同志近一点，那句话怎么说的，近水楼台先得月。”
“我五叔可是光明正大追到的人。”
云木香笑着敲敲桌子，“好了，还要上班，画眉跟我来，白护士继续去忙吧。”
白美宣没走，笑嘻嘻地追着云木香说有工作要报告。
“近一个月内预约小云医生的病人越来越多，小云医生要不要看看。”
云木香停步，“规矩还真改了。”
“特殊事情特殊对待！”
“那门诊……”
“小云医生的门诊已经取消，以后只会对外开放专家门诊的预约。”白美宣路过服务站，拿出准备好的东西递过去，“根据小云医生的习惯，预约名单分成三种病人，一种是普通病人，一种是病危病人，这里病危只是病情紧急，比如癌症晚期类似的，最后还有一种就是特殊病人，病情全国都极其少见的那种。”
云木香没看后面两个，视线盯着普通病人的名单上。
白美宣察觉到，立马解释，“这个筛选出来，是为了方便小云医生你排除！”
宋画眉偷笑，这求生欲。
云木香沉默地翻了翻名单，后面有简单的病情。
好巧不巧，特殊病人第一位，就是见过几次面的钟同志。
他那胸口阴影，简直像是人为操控的一样，时有时没有。
“等巡诊结束后。”云木香拿笔勾下几个感兴趣的病情，“这几个人我看看情况。”
“好嘞！”白美宣问，“小云医生这次还跟巡诊队伍一起出发吗？”
“这次不去了，元宵节后就要开学，时间撞在一起，挪不开。”
白美宣也不反驳，工作安排好她便主动离开。
她看出来云木香有话想要和宋画眉说。
虽然门诊取消，值班室还在。
云木香带宋画眉过去，问，“喜欢学医吗？”
宋画眉迟疑。
“实话实说就好。”云木香鼓励道。
宋画眉鼓起勇气，小声说：“学起来太累，我光是背人参、党参、沙参、玄参这一堆参的区别就头大。”
她偷偷看一眼云木香，试探性地问，“姑姑，我实话实说，当初想要学医单纯是为百灵，现在百灵已经好了，人整个人恢复正常，我学医的目标已经实现，再学提不起来兴趣。”
云木香微微颔首，能明显看得出来。
“不想学就算了，强扭的瓜不甜。”
她自己也不喜欢学医。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她懂。
“你通知一下百灵，明天开始你们就不用再来医院上班，你不是正好开学，百灵看自己的兴趣，她转校的学籍在办，也要等下半年。”
宋画眉彻底摆脱学医这座大山，兴奋没两秒，才听到这里头还包括百灵。
“姑姑，我要上学不来就不来，百灵喜欢，这半年也不用上学，不如让她继续来吧。”
云木香摇头，“你们姐妹我要一视同仁。”
宋画眉感觉怪怪的，又说不上来哪里怪。
“你要是不方便通知，我跟百灵说？”
其实云木香通知更为难。
宋画眉没想让她为难，便说：“还是我来说。”
她转身，云木香又喊住。
“再等等，等巡诊回来。”
“哦。”
宋画眉抓抓下巴，推开门出来。
关上门后，在门口站了会，盯着门想不通。
“站在门口当门神呢？”白美宣路过打趣一句。
宋画眉来了精神，转身跟着她，“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人在什么情况下，会被逐出师门。”
“哈？犯大错了吧，这个人的存在影响到师门的名声或者利益。”
宋画眉将姐妹两个一起带入。
她算是污糟师门的那个，被踢出来情有可原，百灵为什么？
不会是受她牵连吧！
不会吧不会吧！
姑姑还搞连坐这一套。
宋画眉觉得不对，又换了一种问题。
“那、那什么情况下，会收徒？”
“你今天的问题怎么都奇奇怪怪的，当然是天赋好的啊。”
百灵都符合啊！
宋画眉苦恼起来，“那天赋好却没收的呢？”
“要么人品不行，要么不合眼缘。”
宋画眉直接给脑子听打结，也没找出个答案来，只是私信里已经将答案给洗出来。
百灵就是受她牵连，才遭姑姑放弃。
她思来想去，等到巡诊那天，把百灵队伍一起送走后，又悄悄找到云木香。
“姑姑，你之前问我喜不喜欢学医的那个问题，要不要再问我一遍。”
“为什么？”
“我觉得还能再努力一下。”
“后悔了？”云木香那双眼睛仿佛能看穿一切。
宋画眉不好意思。
云木香却摇头，“机会只有一次，你说晚啦。”
“……”
“不过你这种学习状态是好的，包吃住，争取这学期小学毕业。”
“…… ……”
宋画眉跑了。
学校忙忙碌碌准备迎接开学。
正式开学前组织了一次集体会议。
云木香因为一些准备工作来得迟，推开门看着会议室内缺人的位置，看了眼时间。
同时打趣，“看来我来得还挺早。”
“这是点我呢。”潘校长紧随其后，看到现场情况还一愣，“这么多人没来，是没通知到？”他看向云木香。
云木香回答，“曲老师回程路上出点意外，要晚两天。”
曲婉玲过年陪党向国回老家，归程火车出意外，现在还堵在半路上。
“至于其他的。”
云木香看向行政老师。
“我全部都通知了。”
徐玲玲开口说：“苗老师腰伤复发，在家躺着没办法来，余老师被后妈拉去相亲晚两个小时到，育儿所今天开园，小严老师说送孩子过去就来，可能耽误了，严老师是临时去帮忙。”
云木香点头，“这个严老师有和我说，金校长那边实在忙不过来。”额外还带了两位编外老师去帮忙。
潘校长皱眉，“育儿所招新不顺利？”
云木香微笑，“中午育儿所那边开会，有困难金校长肯定会反馈。”
她小学老师，哪里管得上育儿所。
“校长对严老师的安排我会记下来转告她们，现在直接开会吗？”
潘校长看着稀稀拉拉的人，摆摆手开会的兴致不太高。
“那就长话短说，现在这里跟大家宣布一个好消息，我校去年表现良好，教育局特批两个转正的编制，会优先考虑去年有优异表现，为校争光的老师。”
瞬间，现场所有编外老师都沸腾起来。
云木香问，“这两个编制，是只给我们小学的，还是整个学校。”
中学还好，马校长是原班人马过去，没添什么新人，隔壁育儿所可不一样，全是临时工。
潘校长张张嘴，自然是全校。
可瞧见云木香视线看向隔壁，意识到她在担心什么。
“今年是只给小学，隔壁新校区，会有特批的固定编制岗位，以后陆陆续续再有转正名额，就是全校竞争，现在商量一下转正的人选谁？我心里已经有两个答案，想看看你们的推荐人选。”
一时之间，在场四位编外老师都忍不住屏住呼吸。
“谁先说？”
“我先说说我的意见，供校长参考。”
“嗯。”
云木香竖起笔，点在面前摊开的本子上。
她说：“第一位，是米老师，她在去年是唯一一位为学校挣过荣誉的老师。”
“嗯。”潘校长点点头。
“第二位，朱老师，去年配合工作调动，最终加班是编外老师最多的一名，且最受学生喜欢。”
潘校长听到这忍不住笑着看向云木香。
“最受欢迎不该是我们云老师吗？”
“嗐，谁让小孩子喜新厌旧，等我今年多上几节课，把这最受欢迎老师奖给抢回来。”
朱笑笑不在。
因为爱笑，讨孩子喜欢，派去隔壁的编外两名老师之一就是朱笑笑。
潘校长没见到人，也就没说太多。
主要的几位班主任询问一遍，名单重复次数还是挺大的。
潘校长整合后公布了两个名字。
米老师和朱老师。
云木香笑了。
她扫了眼潘校长临时写上名字的本子，真是越来越敷衍，真是张嘴就来。
有了好气氛开头，后面枯燥的内容倒是没那么难以忍受。
会议开了近两个小时。
结束后，潘校长站起来，离开前又吩咐云木香一件事情。
“苗老师那边也不知道伤的怎么样，办公室组织人去看一看。”
云木香点点头，瞧见徐玲玲举手，当场点她，“徐老师会说话，米老师性格沉稳，让他们一起结伴去。”
“可以，不过还是要有个代表，你也跟着一块儿吧。”
“？”
云木香有些不太理解。
是出什么事了，一定让她去。
“好，我们下午就去。”
潘校长离开。
万老师突然说：“苗老师这旧伤，是不是上次在学校摔到腰的那次？”
会议室瞬间安静。
不少隐晦的目光看向云木香。
云木香收拾好东西，大大方方地站起来，挨个看回去。
“怎么都看我，你们也想跟我一起去看望苗老师？”
“没有没有。”
“云老师没安排我就先走了。”
“那什么，去苗老师家要不要准备东西？”
云木香似笑非笑，“探望病人肯定要带点东西，行政去个人到供销社，看看买什么东西合适。”
“好。”
“散了吧。”
徐玲玲和米老师留在最后。
徐玲玲直接问，“我们下午几点过去？”
云木香看眼腕表，“两点吧，有太阳没那么冷。”
“从学校一起出发？”
“嗯。”
云木香回到办公室。
一进门，就看到桌子上凌乱的纸笔，涂鸦的画面天马行空，而当事人已经消失不见。
“淼淼。”
没人回答。
云木香放下东西，“人去哪了。”
她去隔壁大办公室找人，转身时看到校门口的几道身影，高矮不一。
云木香错愕，她走上前，“盛副团，我差点已经自己眼花看错人。”
盛华琳擡起头，长头发斜着梳在一侧，温柔知性。
她身前站着两个孩子。
高个子的男孩看起来十三岁，矮个子的女孩看起来只有八岁。
“这是？”
淼淼主动跳起来解释，“妈妈，妈妈，阿姨也搬来山里住啦，这是南平哥哥，西西姐姐，她们也要来我们学校上学啦。”
云木香眼底闪过一抹讶异，笑着欢迎，多余的没问。
“现在上几年级？”
盛华琳说：“西西上二年级，南平初一。”
“妈妈，我想跟姐姐当同学。”
“你才上一年级。”
“我可以跳级！”淼淼强烈要求。
云木香看了眼西西，齐刘海下一双褐色的大眼睛，像个洋娃娃一样。
看不出来，她儿子还是个喜欢好看的。
那自然是……拒绝。
“不行哦，哪里是你想上几年级就上几年级的，你一年级的知识都还没学完，你如果想要跟姐姐玩儿，可以下课去玩儿。”
淼淼很遗憾，“好吧。”
很快他恢复过来，蹦到西西面前伸出手。
“姐姐，我可以牵你手吗？”
云木香：“？”
你想干什么。
西西性子很腼腆，后缩着靠在盛华琳身上，仰头看她一眼。
“弟弟在跟你玩儿。”盛华琳说。
“姐姐，我知道二年级在哪里，我带你去看看。”淼淼解释道。
西西犹豫片刻，没去，躲到了盛华琳背后。
云木香拍了下儿子，“老实点。”
再看向盛华琳，“要不要去我办公室坐会儿。”
“好，我来是咨询孩子报名的，以后孩子在学校就要麻烦你多照顾。”
“林海生要调来我们军区？”
不然为什么先把孩子送来？
新军长是他？
不对不对。
太年轻，资历明显不够看。
丢过来还不被三个老市长给生吞了。
盛华琳摇头，“是我调来文工团，继续任副团，以后就在秋楠的手底下工作。”
“对了，想问问军区有高中学校吗？我想给北川恢复一下学籍。”
“没有，他不回乡下了？”
“他在医院养病的时候，弄了个伤病证明把人喊回来，不然他这个样子在乡下肯定受欺负。”
云木香回想上一次林海生生气的一幕。
又垂眸看了看身边两人，进入办公室找出一些零食放在桌上。
“淼淼替妈妈招待小客人，能不能行。”
“一定行！”
“真棒。”
云木香坐回盛华琳身旁，小声说：“你带三个孩子在军区生活？”
“嗯。”盛华琳微笑道，“都是大孩子，听话懂事，很好带的。”
“……”
是当她没见过林北川发疯。
不过这是人家的家事，她不理解也没什么可质疑的。
简单聊了聊学校，夹杂着盛华琳文工团的工作。
她原来来了有几天，不过一直在安置住处，一家四口住在文工团分配的宿舍里。
云木香听她说三个孩子。
“林北川现在在宿舍养病？”
“他暂时住在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