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挑拨（2/2）
云木香拿开手，“你记得才好，我怎么可能忘记。”
“行，那没什么问题，不过你是从哪里听来一把手信佛这件事情的。”
“我？”云木香早早想好借口，“鲁魏源那儿知道的，他去年不是一直往各种报社投文章，把当地一些领导的喜好都调查了一遍。”
“……？”
周以臣觉得离谱，可这还真是鲁魏源的习惯。
他们同学之前都还说，鲁魏源应该从政的，谁知道最后端着照相机当起记者。
“他回上海后有跟你联系吗？”云木香想知道他是回去了还是没回去。
“有联系过一次。”周以臣也没隐瞒，“他把牛广平也给带回上海去了。”
“？？？”
云木香抓住周以臣胳膊，“他是怎么敢的，牛广平可是劳动名单上的人。”
周以臣双手一摊，“我哪里知道，他们做这种坏事不可能会主动告诉我，我会知道还是正方跟我说的。”
云木香听到这么个人撇撇嘴。
以前单纯因为这个人。
现在完全是针对这对夫妻！
周以臣察觉老婆神情大变，对于郑方良那想要撮合小姐妹和好的请求充耳不闻。
别以为他不知道，那屠可曼背地没少说他坏话。
这么好的机会，他为什么要替‘敌人’说好话。
“刷牙吧。”
漱口的水直接吐在脸盆里，周以臣一起倒掉。
再回来房间里已经没人。
他穿上棉衣，经过老婆房间轻轻敲门。
“我去买早饭。”
“好。”
天冷，周以臣怕早饭冷掉，饭盒都是藏在怀里带回来的。
为方便，买得大包子。
回来就发现宋画眉和宋百灵两个，一左一右坐在淼淼身边，每个人面前都放着一个大海碗。
“吃上了？”
云木香坐在一旁，“你吃不吃？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没叫你的。”
“来一碗吧。”
招待所只准备一种面，就是熬好的豌杂酱，配煮好的面条。
这其中，酱是辣的，调味也是辣的。
周以臣坐下，将包子从怀里掏出来，看向淼淼。
“儿子，你不辣？”
“不辣！”
云木香戳穿，“他吃的白面条。”
是宋画眉和宋百灵碗里分出来的。
后厨师傅在面条一出锅的时候就分了两筷子出来，然后给勺子原味面汤，放一丢丢盐。
淼淼倒是也吃得津津有味。
“那还饿不饿，包子要不要。”
“要！”
“可真好养活。”
周以臣笑他，淼淼觉得是在夸他，啃包子都有劲起来。
画眉和百灵分了一个，云木香也只吃一个，剩下的直接被周以臣包圆，还填了一碗面条。
云木香有时候也很迷惑。
心想八块腹肌里面，是不是偷偷藏着八个小胃。
真是什么都吃得下。
云木香看他辣出一头汗，递出手帕。
“你上午还和我们一起行动吗？”
“当然。”
这让云木香诧异。
周以臣问去哪儿。
原计划是动物园结束，吃饭，回家。
这会云木香改了主意。
“先去动物园，淼淼要看猴子，一圈看下来两小时就能结束，剩下的时间去书店看看。”
周以臣微微颔首，没意见。
因为下午就走，云木香问周以臣要了钥匙，直接先去退房。
动物园之行还有个小惊喜。
之前山上有过一面之缘的小熊瞎子，此刻也被安置在黑熊区。
大冷天仗着自己皮毛厚，正抱着个苹果在啃。
一段时间没见，浑身毛发都油亮许多，特别是胸前那一撮Y形的白毛，在黑色毛发里特别显眼。
淼淼看着有点疑惑，“妈妈，它为什么不啃竹子？”
“啃竹子的那是熊猫。”
“可是很奇怪哎。”
“什么？”
“熊不吃竹子，猫猫也不吃，为什么生出来的熊猫会喜欢啃竹子？”
“……”
云木香搓了搓他小耳朵，有点凉。
张嘴要解释，周以臣一通歪理道。
“爸爸不爱吃，妈妈也不爱吃，为什么生个淼淼这么喜欢吃。”
“因为好吃！”
“你前几天吃的冬笋好不好吃？”
“好吃！”
“竹子就是笋长大后的样子。”
“哇！那熊猫口味真不错，跟淼淼一样。”
云木香失笑，快被你爸忽悠傻了吧。
干脆直接把糟心儿子塞给男人。
淼淼没一会儿就骑在周以臣脖子上去摸了长颈鹿，激动到不行。
最后耽误时间有点长，出来时剩下的时间不多。
便先去吃饭，结束后去的书店。
云木香想要找之前的报纸，后来发现不用。
因为书店进门的架子上就摆着一本书。
封面就标着王永生的大名。
是个人自传。
一般这种东西，都是找文化人代笔，口述出自己的一切，在文人的笔下进行加工。
文化圈里，经常不把这种自传当成是书。
瞧不上。
连带会鄙夷代笔的人，觉得丢了文人风骨。
可赚钱是真赚钱。
笔者投稿文章的润笔费，代笔费是它的好几倍。
问她怎么知道的？
哦，她那表面看起来酸腐的文青大哥，专门开笔名赚过这脏钱，运气好没被扒出来。
私下还非要把黑锅扣在她头上。
说是因为没钱给她买礼物。
呸！
不要脸。
明明是自己没原则。
将儿子领到连环画前，让周以臣盯着，她才去拿下书。
书有拆开的，可以试看。
云木香打开，先看得目录，试图找找上面有没有小时候的内容。
倒是意外看到开篇的个人介绍。
本意可能是为了宣扬个人成就，因为
云木香目光却定格在出生年月上！
这可真是打瞌睡就送枕头。
为什么古代大户人家子弟从来不过生日，也不对外宣传八字？
就是怕被人钻空子。
这件事情告诉我们，生辰八字的重要性。
没有精确到时间，对云木香所出的结果有一定影响，但不大。
信佛已经能确定。
王永生甚至真的有给大佛铸造金身，纯金佛像。
上位成高级干部后，别人知道他喜欢这个，专门送的。
王永生有一个专门用来放佛像的屋子。
谁也想不到，那屋子就是曾经被迫害领导留下的三层楼房，当时被打杂一通后就封上，对外不能住人，私下却转移到王永生的名下。
同时，云木香还得知一件事情。
招兵任务不是个意外，是故意针对。
这里还牵扯到另外一件事情。
市文工团的台柱子黎雪，一直不乏追求者，却一直没松口。
前段时间却突然结婚，嫁给王永生的小儿子。
哦，这不是算出来的。
王永生的家庭成员里，二儿媳妇的位置贴着黎雪的照片。
没点交易说得过去？
因为王永生二儿子长得不算好看，随了父亲的一双大眼睛。
可太大了，眼白过于明显，看起来像是青蛙。
两相结合，云木香知道了为难天府军区的要求，是黎雪提的结婚要求。
云木香知道后觉得很离谱。
因为她想不明白。
为什么？
……
黎雪新婚第一年。
大年初二回娘家，娘家距离文工团并不远，所以遇见盛华琳时，黎雪一点不意外。
她主动打招呼，“过年还来团里呀，真努力。”
什么情况才努力？没本事没天赋的。
盛华琳忍着翻白眼的冲动，皮笑一下，看向她身边站着的男人。
男人不算矮，一米八的个子，也算得上是高大威武。
“这是带爱人回娘家，你妈一早就在门口等着，赶紧回去吧。”
男人听见这话，看着黎雪就笑。
黎雪还想说什么，盛华琳已经拎着东西走了，十足地没将她放在眼里。
黎雪一跺脚，冲男人抱怨，“你还笑，人家一点都没把你放在眼里，你是不是看她长得好看，才一直笑的。”
“没有，我觉得她长得没你好看，而且人家可能有急事，我看她手里拎着药和饭盒，可能着急去看病人。”
黎雪瞬间精神起来。
她是知道林海生有大病，说是治好，哪里那么容易，之前听说可是癌症，一定是骗人的。
想想盛华琳年纪轻轻就要守寡，心情才算痛快点。
她可一直记得，上次舞台因为盛华琳抢走道具，害她丢脸的事情。
想到这，黎雪问男人，“你答应我的事情，什么时候才能成？我现在一点都不想看到她。”
“你要调走的就是刚刚那人啊。”
“原来你真不认识。”黎雪笑容更灿烂，信了那句盛华琳不如她，主动挽上男人手臂。
柔软隔着厚衣服也能感觉到，男人感觉到黎雪的依恋，笑容更深。
“快了，等过完年，你们团长就会通知盛华琳调去军区文工团，不过她背后有人，只能做到平调，但是你放心，我了解过，她新去的那个文工团的团长是个小年轻，被个小年轻压着脸面上就过不去，肯定会有摩擦。”
“林海生要是强行拦人怎么办？”
“你之前不是说，就是天府军区的人害了你，去年大战之后各军区都需要补充兵力，市军区和那边一直不对付，招兵任务我已经让爸放给市军区，那边吃个大亏，林海生就是现阶段敌人，凑上去完全是自讨苦吃！”
黎雪双眼放光，“你对我真好，我的选择果然没错，下次再见到盛华琳我可要好好跟她炫耀炫耀，之前她一直在我面前炫耀自己嫁得高，可实际还不是给人当后妈，是利益交换，哪里像我们，是为了纯粹的爱情。”
一句爱情说得男人浑身飘飘然，整个人开心得找不到北。
“你说得没错，你嫁给我，我肯定不会让你过得比别人差，再有人欺负你，直接跟我说。”
“好。”
……
云木香放下书，坚决不让对方赚她的一毛钱。
她走回儿子身边，就看到周以臣怀里抱着一堆书。
“这个多？你也要有书要买啊。”
“都是儿子要的。”
云木香凑近，“这些家里不是都有。”
挑书的淼淼仰起头，“有吗？”
“有，这个，这个。”
云木香挑家里有的给放回去，淼淼伸手又给够回去。
“妈妈，你之前都买过，那肯定是好看的，我要！”
云木香顿时觉得手痒，“你有还要？”
“妹妹没有，给妹妹看。”
“妹妹年纪还小，还不认识字，你可以等妹妹长大后，把家里的书借给妹妹。”
云木香强势地将有的书都给放回去。
周以臣就看着怀里的连环画骤减。
他问了句，“妹妹是谁？”
“小亮家的两个女儿，昨天逛街买衣服的时候，你儿子还记得给妹妹们挑衣服。”
就是审美堪忧。
不是葡萄紫，就是牡丹粉。
周以臣轻笑，玩味地看了眼她。
云木香直接给躲开，恶人先告状，“你一孩子爸，真是什么都不知道！”
“……”
准备离开，宋百灵挑了两本医学相关的书，宋画眉则是什么都没要。
她本来就不是爱学习的人。
之前挑书的时候，就蹲在淼淼旁边看连环画呢。
结账上车，虽然才一点多，但剩下的时间不够干其他的，干脆就提前离开。
宋百灵上车后就抱着书。
云木香回头看一眼，“坐车不要看书，伤眼睛。”
宋百灵依依不舍。
云木香看看她，再看看书，“百灵，你还想不想上学？”
其实继续上学更好。
宋百灵初中毕业，再上两年高中，按照梦中的发展，七七年会恢复高考，留一年时间准备准，考上大学继续上正好。
即便是梦中的发展出现差错，高中学历也要比初中学历吃香。
詹家几个哥哥都还没结婚，没有小孩，小辈里就她和画眉两个需要培养。
画眉……
云木香看到她一提上学的事情，就努力把自己往角落里塞的人。
没救了
宋百灵眼底有渴望，却不好意思说。
宋画眉见躲不过，主动帮妹妹开口。
“她想。”
“可是军区没有高中。”宋百灵说：“妈妈不会放心我自己出来上学。”
这倒是。
学校里还挺乱的。
淼淼盯着宋百灵，突然抓住她手臂。
“百灵姐姐，要上学！上学以后才能当科学家。”
宋百灵看着淼淼笑，“你的梦想是长大以后当科学家吗？”
“不是哦，是当校长！”
淼淼这话刚说出来，之前听过理由的云木香立马瞪过去。
淼淼缩缩脑袋，“好吧，我不想。”
“这是？”
宋画眉和宋百灵都很好奇。
云木香不想说。
倒是周以臣突然开口，“现在的中学学不到什么东西，如果只是想要保留学籍，可以就近找个县城的中学挂靠，等毕业拿个毕业证，现在毕业后要下乡，学校里事情太多，百灵的性子别到时候被算计。”
现在部分高中对接国营厂子，也会合作输送人才。
宋百灵一看就是好学生，到时候会是老师眼中的宝，学生眼中的刺。
要是老师给了什么好工作单位，学生为抢这个还百灵，得不偿失。
云木香没想那么多，“可以回去跟青梅姐说说，顺便抓抓画眉的成绩。”
宋画眉：“……”
云木香回头，“下学期能小学毕业吗？”
宋画眉想：“我试试？”
“……”
当老师就没有一个是喜欢不爱学习的学生。
后半段路，宋画眉度过得无比艰难。
她是谁？
她在哪儿？
她在干什么？
直到车子开进小白楼，下车双脚踩在地面上，宋画眉整个人还觉得晕乎乎的。
这一对比，第一次见面的相亲局，姑姑明显嘴下留情了！
宋画眉赶紧跑。
云木香拽住人，“东西，把东西拿屋里去，看你吓得，我很吓人？”
宋百灵捂着嘴巴偷笑。
宋画眉恼羞成怒，抓着一起死。
“姑姑，我以后肯定好好学，让百灵给我补课，我要是下学期没毕业，那一定是她藏师没好好教我！”
宋百灵笑不出来了。
为什么锅要她背！
云木香竖起食指左右摇了摇，“你别欺负百灵老师，我给你换个小老师。”
宋画眉背后一冷，整个人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换、换谁啊？”
云木香手一指。
宋画眉顺着看过去，瞧见双手拎着东西的姑父。
她眨眨眼，“姑姑，我不好耽误姑父工作的呀，姑父那么忙，还是算了吧。”
周以臣听见提到自己，眉毛微挑，对上自家老婆的眼神，瞬间明了。
他错开一个身位，径自拎着东西进屋。
于是，身后露出双手抱着铁盒饼干，一脸傻笑的淼淼。
宋画眉：“？？？”
宋百灵捂住嘴巴，这次坚决不能笑出声！
云木香冲儿子招招手，“淼淼，来。”
宋画眉快步上前，“姑姑，你肯定是在跟我开玩笑，弟弟才一年级，我好歹也已经跳级上四年级的人，他怎么教我啊。”
“淼淼认字可不比你少。”
“不是……”
“妈妈，”淼淼跑过来，仰起头，“你喊我干什么呀。”
“画眉姐姐学习上有困难，想要和淼淼成立一个学习小组，你教姐姐她不会的，姐姐教你你不会的，互相学习，要不要？”
淼淼纠结得眉头都皱起，“那要是姐姐不听我的怎么办呀，可以告妈妈吗？”
“不，告妈妈是画眉姐姐的权利，你的权利是告舅妈。”
宋画眉：你是魔鬼吗！
“姑姑，我学不好是我脑子笨，淼淼多聪明啊，别被我给带坏了。”
“怎么能这么说自己。”云木香不喜欢听，“世界上就没有笨的人，谁喜欢当笨蛋啊。”
“主要我也不是当聪明蛋的材料啊！”
太难了。
这也太难了。
淼淼小爪子拍在宋画眉腰侧。
“画眉姐姐，别怕！”
“淼淼的聪明分你一半，先当个总月虫。”
“……”宋画眉面无表情。
你看起来也不是很聪明的样子，这智商不要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