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孤立(2/2)
云木香心里觉得更荒唐。
“我担不起,你还真是你爸的种!”
云木香吸着鼻子转身就走。
周以臣追上老婆,“教训孩子就教训孩子,怎么还把自己带上,儿子是你生的,不是我的是谁的。”
他抓住胳膊。
云木香转身甩开,“别碰我!”
“这么生气?老婆你搞连坐总要让我知道前因后果,我才好跟你一起教训儿子。”
说罢,回头看向跟来的儿子。
“去院子里罚站,你妈妈什么时候原谅你,你什么时候才准吃完饭。”
周以臣想,依着老婆近乎没原则疼儿子,这么一说肯定会心软。
伸头一看。
嘴角嘲讽的笑容太过亮眼。
问题严重啊。
周以臣收回懒散的态度,跟到卧室门口时被关在门外。
他敲敲门,推了下。
门被反锁了。
他转身再看淼淼的态度也变了。
书房里找出戒尺,走到淼淼面前。
“手伸出来。”
淼淼惊恐地瞪大眼睛,倒退两步。
“爸爸,你不能打我,妈妈说大人体罚小孩是不对的。”
“现在知道拿妈妈当挡箭牌,刚刚说话扎她心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妈妈的好。”
“我……是妈妈先罚我的,她让我去刷厕所,同学都说我臭。”
“就为这个?”
说归说,周以臣还是强制性将他的手给拉出来。
戒尺高高举起,重重落下。
啪。
破空声响起,紧跟着是淼淼尖锐的哭喊声。
“啊!”
卧室里。
云木香盘腿坐在地上,床边娃娃再转播。
“装的,没打到。”
云木香冷笑一声。
弄虚作假!
“打没打到这事都过不去。”
“周栕刚刚说什么?他喊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救命,都比说他有爸爸好。”
毕竟四老从小带他到大。
周以臣呢?
前段时间还被他打得嗷嗷叫,发誓老死不相往来,现在倒好!
云木香越想越觉得不值得。
“不行,这家我待不了了。”
心头憋着的这口气让她难受死了。
起身拉开门,朝厨房走去。
周以臣听到动静,为了保持气势,头也没回,听脚步是朝厨房去的。
他将戒尺挥得飒飒作响。
警告淼淼,“你哄不好你妈妈,我这戒尺就敢真打下去。”
淼淼缩了缩脖子。
被打过得屁股隐隐作疼。
又想到刚刚妈妈红眼圈的模样,心里也别扭的厉害。
“妈妈是不是在屋里哭啊。”
“肯定是啊,去看看妈妈。”
淼淼不太愿意。
他把真相一股脑儿地说出来。
听完前因后果,结婚昨晚上老婆生气的模样,周以臣原本吓唬人的戒尺直直落在淼淼掌心上。
啪。
白嫩的掌心瞬间充血,变肿。
淼淼第一下没反应过来,直到掌心火辣辣的,眼眶瞬间汇集泪水。
“哇——”
“哭什么?既然觉得老师不应该收你的书,你就该当时要回来,你缺乏勇气不敢要,却将责任推到妈妈交给你的任务身上,任务是你妈妈强制让你去做的吗?不是吧,一定是你看到连环画,想要拿到班级里去炫耀,说来说去,书被收,你去偷,都是你个人行为导致。”
周以臣严肃地说:“你甚至还可能会影响到你妈妈,周栕,你怎么变成现在这样?是不是别人夸你两句你就真当自己天下无敌,干什么都不需要承担责任,你妈妈以前来信说你小小年纪特别懂事,我是一点没看出来,是你变了,还是你妈妈一直在撒谎。”
淼淼下意识反驳,“妈妈没撒谎。”
“那就是你变了。”
周以臣有些失望。
他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可能是他不会教小孩,才会让原本家里人都夸的孩子,在来到他身边之后变成这样。
他老婆以前也宠孩子。
可爸妈,岳父丈母娘都能带好。
他老婆现在一样宠孩子。
他却没办法教好孩子。
周以臣揉揉额头,内心有些挫败。
他站起身,“站在这里想清楚,你到底错在哪里。”
戒尺就放在圆桌上。
他大步进屋,看到卧室门是打开的,心里松下一口气。
推开虚掩着的门,进去。
“老婆。”
周以臣视线一扫,房间里空荡荡的。
他心头一跳,转身朝书房去看,没人,厨房去找,也没人。
连淼淼房间都找到,依旧空荡荡的。
他老婆呢?
那么大一老婆呢?
……
云木香从厨房翻窗,跳墙,直接离家出走。
又不是没地方去,干嘛要在家里受气。
云木香来到詹家,进门前揉了揉脸,进门也没提和孩子吵架。
说出去多光荣似的。
见到干爸,只说来蹭饭。
“我好奇结果,就想来看看。”
饭桌上并没有宋青梅母子俩。
“她们呢?”
詹弘毅盯着她微红的眼角多看两秒,才说:“在房间里,现在很排斥我,应该是被我昨天给吓到。”
“五哥也不在啊。”
“他现在有理,等着你干妈服软呢,这不,你干妈打包饭菜送去宿舍,可怜我孤寡一个人留在家里吃饭。”
“谁说干爸没人陪,这不是有我。”
“恩,你有事也得想到干爸才行。”詹弘毅意味深长道。
“那当然。”
云木香眉眼弯弯,猜测干爸肯定是看出点什么。
只要没直接问,她也不提。
警务员给打了米饭过来,云木香说了谢谢。
心情影响胃口,云木香看着满满一碗饭,吃之前就先分了半碗给干爸。
詹弘毅看到,越发觉得事情大条。
“只这么少,看看你来这都瘦了几斤,下次见到你爸,我都不好意思见他。”
“瘦了好看,你看人家文工团的姑娘,那都是要克制饮食的。”
“你又不上台。”
这时候,门被敲响。
云木香主动起身,“我去开。”
詹弘毅戏笑,“你忙什么,坐下吃饭,有人去开门。”
云木香扭头,警务员已经打开门。
是对门的叶参谋长。
云木香又坐下,耳边是詹弘毅的笑声。
她恼羞成怒,凶巴巴地瞪了一眼。
“家里有客人呀。”叶参谋长轻笑。
詹弘毅说:“什么客人,才多大眼睛就不好使,我女儿。”
“木木,这是四二师的叶参谋长,就是你学生宋画眉的外公。”
云木香起身问好。
“画眉的老师啊,她现在学习进步很大,多亏你的教导。”
“还是画眉自己本身就很努力。”
“是老师教得好。”
詹弘毅问,“坐下吃点?”
“我吃过了。”他不客气地坐在角落,看着云木香说:“幸好你愿意看在之前的交情上照顾画眉。”
“?”
云木香吞下嘴巴里的饭菜。
“交情?什么交情。”
云木香直觉不对头。
叶参谋长笑笑,没说。
“今天怎么就你们吃饭,不是说家里来客人了。”
“长途跋涉的,在休息,你今天倒是闲。”
接下来的话有点没营养。
云木香吃完饭两人还聊得津津有味。
她选择告辞。
客人不走,她都不好说留宿的事。
倒水时,瞧见紧闭的门露出一条缝隙,里面的人偷偷往外看了眼,视线正好和她撞上,吓得立马关上房门。
云木香勾唇轻笑,转身时,看到背对着厨房坐的叶参谋长背影,心头猛地一跳。
她记忆还挺好的。
更何况,昨天刚看过。
叩叩叩。
房门再一次被敲响。
这次来的是周以臣,他着急地进来。“干爸,木木有过来吗?”
正说得高兴的两人被打断。
詹弘毅看向厨房。
周以臣察觉到他神色变动,顺着看去,直到瞧见心心念念的人,乱蹦的心脏才稳定下来。
云木香赶在他说话之前走过去。
“来找我的,走吧。”
已经准备好各种哄人的周以臣,感觉事情顺利到不可思议。
“那回家?”
声音小心翼翼的。
叶参谋长回头,“我没记错,这是独立团的团长,之前演练第一名那个营,是不是就是一团的。”
“是他,小年轻真是一刻都分不开,走吧走吧。”
詹弘毅确定是小两口闹脾气,还挺开心的。
等人走了,叶参谋长才没忍住,问他笑个什么。
詹弘毅说:“我女儿回娘家,我高兴啊。”
叶参谋长:“?”
毛病。
……
出了小白楼,走在回家的路上,天色已经暗下来。
周以臣时不时打量一眼身边人,看她走着走着就歪到路外面,差点撞上树,出手将人拉到身边,握着手腕的手就没再放开。
“想什么呢,都没看路。”
云木香摇摇头,“老公,你给我说个字吧。”
没八字,没铜钱,许多事情都不好定论。
“就你刚刚看到叶参谋长,最先想到一个什么字?”
“他?叶。”
云木香眉头紧皱。
周以臣明显瞧见他情绪不对,伸手揉了揉她眉头。
“不怕起擡头纹了。”
“你好烦,我在想正经事情呢。”回过神,“我还在生气,你少动手动脚。”
“什么事情,说说我帮你。”
“你……”
云木香看他一眼,顿住。
“我说了你万一不信我怎么办,我没证据。”
“老婆,你今天不对劲。”
周以臣笑了一下。
“我信你讲究拯救,你不得把我扫地出门,考我呢,我才不上当。”
“……”
你可真是个大聪明。
云木香轻嗯一声,说:“叶参谋长要图谋不轨,但是对谁我不知道。”
“恩?”
周以臣以为说得是私事,现在怎么听着……
“就他好像在找什么东西,在办公室里找的。”
她瞧见周以臣眉毛一跳,“别人告诉我的,你不准追根究底,就说了我没证据你不会信。”
“你这说得太笼统,是需要我做什么?”
“能盯着他吗?”
通灵画面,结合刚刚测字。
云木香大概锁定一件事。
“我可以肯定,他找到东西是好事。”
因为对方气运瞬间暴涨。
周以臣看她说得神神叨叨的,心里不以为意,可面上还是很认真在听。
只要老婆不生气就好。
“好,我会找人悄悄盯着他,有任何消息我都告诉你。”
云木香点点头。
点着点着,看到亮灯的自家,心情又开始变差。
她站在院门外,不是很想进去。
隔着院墙,就看到垂着头的淼淼一个人站在那抹眼泪,好不可怜。
云木香撇开头,“这次我是不会心软的,你不要想着劝我。”
“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嗤。”
云木香忍不住瞪他一眼。
却不知道,在她眼睛微红的情况下,毫无威慑力,更像是在调情。
周以臣握着手腕的手向上走,抓着胳膊将人拉到怀里。
“不气了。”
才怪!
云木香才不是吃亏的性子。
半小时前还跟她演戏呢。
儿子还吼她!
“气不气有什么用,反正我在家里也没地位,老公不疼,儿子不喜,活着真没意思,嘤。”
“……”
周以臣听她越说越离谱,低头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
下嘴丝毫没有心软。
“嘶,疼啊!你属狗的吗?”
云木香气得狠狠踩他一脚。
周以臣提前有所防备,躲开了,“恩。”
“你还……”
周以臣手指按了按刚咬的地方,疼痛刺激得云木香回神。
还真是属狗的。
她气呼呼地骂,“老狗!”
周以臣龇牙,“你自找的,不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云木香轻哼,眸子里没有半分悔意。
她淡定自若地想要挣扎开,却发现半分力气使不上。
像逗猫逗狗一样,这挡一下,那抓一下。
“你想要怎样!你是在给你儿子出气吗?”不想让淼淼发现,云木香可以压低声音。
周以臣猛地低下头,咬住在动的嘴唇,彻底堵上这净会胡乱说话的小嘴。
男人又凶又急。
“唔,淼……”
像是在惩罚,声音全部吞入腹中,云木香舌根发麻,被吻到缺氧,半晌后整个人软着身子靠在男人肩头,气喘吁吁。
“下次还敢不打招呼就往外跑。”
周以臣用力捏了捏她后颈上的肉,满意地感觉到怀中身体在颤抖,才停下。
云木香气不过,手用力掐着他腰间的肉,低头学着他要狠狠在脖子上咬上一口。
她忿忿不平地想,最好咬出血来,留个深深的牙印。
顶着这么个牙印出去,别人肯定是要笑话他的。
哪里晓得周以臣早有防范,放在后颈的手紧紧捏住,害她根本低不下来。
云木香轻哼,“放开我,我要回去刷牙!”
周以臣磨了磨,气笑了。
手捏在身上,“祖宗,你怎么不直接洗澡。”
“洗,肯定要洗啊。”
云木香擡头,理直气壮地指挥,“你去烧水。”
“不吃饭了?”
“我吃过了,谁管你吃没吃。”
扭头时看到淼淼,又扭回来。
“我和你儿子在冷战。”
行。
已经成他儿子,不是我儿子了。
“先进去。”
周以臣手在后腰拍拍,扶着人进屋。
半截高的院门被打开,动静激动还在抹眼泪的淼淼。
他激动地擡起头,看到云木香回来,一直憋着的情绪算是彻底控制不住。
“呜呜呜,妈妈我错了,你别不要我,我、我乖乖听话,你不要走。”
汗津津的小手伸出来紧紧抓住衣摆。
整个人抽噎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云木香撑着不看,心里像是被蚂蚁一口口啃着。
她推一把周以臣。
“你儿子哭了你不哄哄。”
“哭呗。”
周以臣顿住,问她,“你是不是嫌弃他哭得太吵,那我捂住他的嘴巴。”
淼淼头摇成拨浪鼓,“不要不要。”
云木香恼了,“哪有你这样当爸的!”
她抓住周以臣的衣摆,擦了擦儿子脸上的泪,硬邦邦道,“别哭了,再哭我让你爸打你。”
周以臣:“……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