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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防震(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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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咱们老师不用学。”

谁知道一语成谶。

“我们要换着带班里同学演习?这没必要吧。”

“很有必要,到时候事情发生,赶上你正在上课,你能保证你有足够的信心领导大家一起逃离?”

“……”

没有。

前几天的余震足够让人胆战心惊。

“我和潘校长商量过,以后每个月固定一天是演习日,现在是地震,日后还有火灾、洪灾、雪灾……类似的天灾都该让学生们认识到危险性,有敬畏心才会去约束自己,训练自己。”

抗拒的人只在少数。

很多人还是很积极响应类似演习。

卢知晓甚至还建议,“类似的演习,部队多年总结下来的经验肯定比我们丰富,完全可以邀请军人们来专门指导,军人子弟还是很崇拜穿军装的人。”

云木香也认可。

“近期肯定请不来人,这可以作为备案准备,到时候和部队沟通。”

前期还是要他们自己来做。

军区三大主体。

军人、军属、孩子。

孩子的课都跟着补上来,军属的自然也不能落下。

云木香就想到扫盲班。

她计划,等曲婉玲离开扫盲班就准备起来。

谁曾想曲婉玲主动找上门来建议。

“军属也应该增强一下忧患意识。”

“……”

有没有可能,是安全意识?

虽然搞不清楚曲婉玲要闹什么幺蛾子,可两人目标此刻是一样的。

鲁魏源再次来到学校,徐玲玲早早就收到消息,特意穿了身军装,笔挺地站在学校门口时,又红又专。

鲁魏源瞧见手痒,冲着她,连带背景挂着的子弟学校牌牌也一块儿拍进去。

咔一声,惊醒徘徊等待的徐玲玲,立马激动地掐住云木香的手臂。

“他在拍我!在拍我!这下你总该相信他对我也有意思了吧。”

云木香猝不及防,倒吸一口冷气。

鲁魏源瞧见,上下打量一眼,“这是你新练嗓的方式吗?”

云木香扯出个假笑,“我还新练了锻炼身体的方法,试一试?”

试?

鲁魏源觉得他一点都不傻。

“咳!还是正事要紧。”

徐玲玲主动上前,脸颊上飞着红霞,温声细语地自我介绍。

“鲁记者,我是你今天的接待员,针对为学校捐款的一系列事,有什么需要了解的都可以问我。”

鲁魏源唇角挂着清爽的笑。

“谢谢,不过我今天是为防灾演习来的。”

“?”

徐玲玲一脸懵地看向云木香。

这和一开始说好的不太一样啊。

鲁魏源笑笑,看到云木香又想起一件事情。

“对了,这个给你,是下一期的全国日报。”

云木香奇怪地接过来,随意看一眼,“有你的新报道?”

“你自己看看。”

“神神秘秘的。”

云木香展开的瞬间,就看到头版上的内容,赫然就是上次在防震棚时,鲁魏源所说过的。

《经山崩地裂军民生死与共》——基层工作纪实。

报道以一位军嫂的视角展开,先描述了对地震的恐惧,丈夫为救更多生命离开,她惶恐不安中,和邻居一起对抗恶劣天气,最后在其他人民军的帮助下,顺利转移到防震棚内。

云木香看着看着就觉得有些眼熟。

她擡起头看了看鲁魏源。

“这小云,别是说我?”

鲁魏源点头,“你不是重点,不要纠结在这上面。”

报道中,视角换了。

改说起当天防震棚内的艰苦和团结。

云木香琢磨一下,这估摸说得是程明卓。

特别是里面有一段描写程明卓带伤也要坚持努力在一线时,她猜鲁魏源肯定不知道程明卓受伤的真相。

最后一段,换成了小孩子视角。

利用小孩子的童心,侧面印证雨后彩虹这个观点,带着希望,展望未来。

“我是一名未来的少先队员,我热爱我的祖国。”

配的照片,第一张是她黑夜中站在大锅旁忙碌的剪影,黑白橘黄三色,不说是她绝对认不出来,这才松下一口气。

第二张,是冒雨固定防震棚的一幕,程明卓狼狈地抱着柱子,其他人也差不多。

最后一张,是她家门口分润喉茶,拍排队小孩的一幕。

确定没有淼淼,云木香才压下要找鲁魏源算账的那颗心。

鲁魏源仔细打量,“你怎么看起来不太高兴?”

“又不是第一次上报纸。”

“什么!你上报纸了!”

为了在鲁魏源面前表现良好的形象,在他给云木香报纸的时候,徐玲玲并没有靠近。

现在听到云木香上报纸后,直接忍不住伸头过去。

“在哪儿在哪儿?”

云木香把报纸给她,“慢慢看。”

看鲁魏源,“干正事吧,今天有安排两场防震演习,你是都参加还是选一场?”

“时间充足,都参加吧。”

……

周家。

周母坐在院子门口,一边晒着太阳,一边改着针。

时不时拎着比划给云母看。

“会不会太大?也不知道淼淼现在长高没。”

云母撑开虎口比划着,“小孩长得快,三四个月怎么不得长个一两寸,不怕大,就怕小。”

“木木说小孩穿太大想套麻袋,她不喜欢。”

“给她的照着尺寸做,我们淼淼还要长呢,大点明年一样穿。”

周母点点头,捏着针擦擦头皮,继续动工

刚从外面回来的高老太停下脚步寒暄。

“做衣裳呢?”她问周母,“这是给你大孙儿做的?”

“不是,给淼淼。”

“他不是跟你儿媳妇一块儿随军去,怎么还要你做衣服,你这个媳妇走了还要占你们二老便宜。”

云母听着这话不对味。

“我家木木又没穿你家布,我亲家人好,心疼儿媳妇,哪像你个老封建,恨不能把儿媳妇当牛马使,一天干到晚,高老太,你大儿媳妇李玉梅都被你气搬走,还不悔改。”

周母拍拍云母,“说这个干什么,李玉梅小日子现在刚安稳下来,我们就别给她引祸了。”

那意思就差明晃晃戳着高老太鼻子说她是祸。

云母没第一时间听出弯弯绕,直言道,“还用我们引?”

高老太气到手抖,连带手中拿着的东西,都抖得簌簌作响。

“你们就是嫉妒我,看到没,我家江桃得的奖状,车站专门发给她的优秀新人!是荣誉!”

她看眼云母,“你没儿媳妇的人不懂,不跟你说。”

扭头面向周母,“下次你再坐车啊,直接报我小儿媳妇江桃的名。”

“能不收我票钱?”

“……那肯定不行,你怎么能钻社会主义的空子呢!你不能因为退休就放弃思想进步,我意思,人售票员知道你是自己人,能给你找位置。”

高老太十分嘚瑟,“你是不知道,上次我生病,是喊公交车送我去医院的,就是看在我家江桃的面子上,要说着儿媳妇还是得留在身边才好。”

她点周母:“你就是太善良,一个两个放出去都跟野马一样,看着吧,等你以后老了身边没人的时候,就知道我说的话多有道理。”

高老太一通炫耀结束,看着周母云母难看的脸色,得意洋洋地去找下一个炫耀目标。

周母和云母气得再做不下去针线。

云木香将东西丢进篮子里,起身冲上二楼,拍开云沉香的房间大门。

“沉香,你最近有没有感觉到身体不舒服?”

云沉香停下钢笔,疑惑地看向母亲。

桌边蹲着的大仙唧唧两声:你母亲刚在外面被人嘲讽没儿媳妇,肯定又是来催你相亲。

云沉香眨眨眼,擡手捂着胸口。

“你这么一问,还真感觉有些不舒服。”

云母的气愤瞬间被恐惧冲散,“要不要去医院?”

“我躺一会。”

“好好好,躺下躺下。”

她上前从儿子手中抽出钢笔,拧上盖子,将稿子都给推到旁边。

见儿子躺下脸色好些,坐在床边想到高老太嚣张的嘴脸,又开始生气。

叽里呱啦说一堆。

云沉香从中提取到重要信息。

母亲除开被人炫耀儿媳妇,更重要的是被人损了女儿。

云母:“我乖宝又有段时间没来信,也没打电话,要不下午我给打过去,跟她说说,你不知道,刚刚虽然你妹妹婆婆什么都没说,可脸色老难看了,这就是婆婆的不好,在身边时千好万好,一旦离开就容易产生矛盾,幸好有我在。”

云沉香:“……妈你真棒。”

“那是。”

“不过电话就别打了,上次来信不是说妹妹成学校副校长,肯定比以前在这当个音乐老师要忙,这样,我写封信给她,悄悄把你要跟她说的话多叮嘱两遍。”

云沉香知道天府附近地震。

是广播听到的。

云母被转移注意力,“好好好,千万不能让她婆婆知道,不然又要小心眼,正好攒了不少好东西,一起给她邮过去。”

“那你快去准备。”

“你真没事?确定不去医院。”

“我睡会就好。”

云母去忙了,云沉香躺着想了想,坐起身找出信纸来,开始写信。

而隔壁。

周母也正碎碎念。

不过家里此刻没大人,只有个勉强两岁的燚燚陪着她。

周母就对着燚燚说:“高老太就是挑拨,我才不上当,你说是不是?你妈个拎不清的就算了,你小婶肯定不是那种人。”

“赖赖。”燚燚含糊不清地喊人。

周母轻嗯,“不就是一张奖状,你小婶还是今年全国三八标兵呢,可比那个厉害得多。”

“啊!”

“你也觉得奶奶说得对是不是,要是你小婶在,肯定能把对方说哭,不过你小婶儿最近是没打电话,也没收到信,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啊啊!”

“你说让我去写信?你小婶儿她妈本身脑子就不转弯,再被这么刺激两下,以后再跟高老太打起来,这事确实要给你小婶儿说一声,听你的,我去找纸笔。”

被抛在客厅的燚燚:“?”

双方瞒着对方,相互写了一封名为关心,实则告对方状的信。

隔天一早。

周父推着自行车出门,正巧瞧见隔壁云父也出来。

他笑着问,“去上班,这么早?”

“医院临时有病人,早点去,你这是有案子?”云父猜测。

“是啊。”周父点点头,“我也要早点去。”

一出大门,各奔东西。

十几分钟后。

说要早早值班的两人在邮局门口相遇。

周父:“寄信?”

云父:“给木木的?”

两人对视一眼,默默从包里拿出信,寄出去,默契地转身离开,回家也没告诉另一半碰见对方的事情。

周父:好男人就应该知道轻重,这种小事,没必要说。

云父:好男人就应该懂分寸,又不是小孩子,必须事事都说。

而一早替云沉香去投信的大仙儿,将看到的这一幕转达。

云沉香:他们开心就好。

……

周以臣十天后归家。

一脸胡子拉碴,离开时的整洁的白衬衫,此刻已经渲染成独特的破洞灰花衬衫,偶尔能从洞中窥探到男人精壮结实的肌肉线条。

云木香站在原地愣了愣,赶忙上前去接包。

周以臣躲开。扯出个疲惫的笑。

“脏。”

云木香鼓起脸颊,“脏我一会洗手就是。”

她只是单纯爱干净,又不是真一点场合都不分。

云木香坚持将布包从他身上摘下来,趁机悄悄打量他身上有没有受伤。

小手胡乱摸索,惹得原本精神疲乏的周以臣有些亢奋。

“别闹,帮我压桶水,我洗个澡。”

“有热水,锅里正好烧了热水,是我一会要洗头的,给你先用。”

云木香忙着把水兑到后院洗漱间的木桶里。

再找到周以臣,人歪在吊床上已经闭眼睡着。

云木香靠近他都没察觉,白皮肤的人眼下一片铁青十分明显。

她心疼地去兑了盆温水来,给擦了擦脸。

为了让他睡得舒服点,拿膝盖垫着,手扶着脚腕把鞋子脱下来,鞋子没提,很顺利就拿掉。

脚闷在解放鞋里的酸腐味道异常刺鼻。

云木香注意力却都集中在脚上。

宽大的脚掌上,密密麻麻全是小口子,一道道纵横交错,像是光脚徒步走了好几十里路,脚趾上都磨出了新茧子。

云木香抿着唇,换了盆水将脚给清洗干净。

入水的那一刻,周以臣清醒过来,瞧见老婆认真的侧颜瞬间放松,迷迷瞪瞪又睡过去。

云木香清洗完,一点点给涂上药膏,这才将腿擡放在吊床上。

蔷薇藤已经编织成帘,覆盖在吊床圆桌上方,遮住大半太阳,只余少数斑驳在地面,有些阴凉。

云木香摸摸周以臣裸露在外的皮肤,起身回房间找出一床毛巾毯,解开衬衫口子,给盖在肚子上。

为保证他休息,还临时捡起一片蔷薇藤叶,画了道静音符,确保院子外的一切声音都打扰不到他。

至于院子里的小黄小牙小母鸡们。

敢出声,直接剁了炖汤!

娃娃刚醒,“汤?什么汤。”

太安静的环境突然冒出一点声音就显得格外明显。

周以臣睡没十分钟,醒了。

他睁开眼,环顾四周。

“是淼淼回来了?”

他听见有小孩说话。

云木香瞪一眼娃娃,“没有,是对门王大姐家茅根,你是继续睡,还是先洗澡?”

周以臣动了动脚,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想先抱抱她。

嗅到身上的酸臭气,决定还是先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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