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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4章 党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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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4章 党参

惊雷唤醒春日。

等待的雨却没下下来。

隔日一早, 云木香瞧见隔壁刘大姐背着锄头出门。

“刘大姐早,这是去自留地?”

“对,昨天雷打这么大, 这几天肯定有雨,赶着下下来之前把菜根给挖挖, 给菜籽撒下去, 先走啦。”

清晨薄雾笼罩, 很快遮掩住刘大姐的身影。

云木香一边刷牙一边四处查看。

她寻不到娃娃的身影。

最后一次见面,还是昨天下去撒花种的时候。

这还是它第一次悄无声息地消失。

云木香望着山,一会想到娃娃是不是被人抓住正准备拿去医院卖掉, 一会想它所需的灵气已经足够,才会不告而别。

啧。

不管是哪一种,都还挺让人不爽的。

云木香吐掉漱口水,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就见周以臣房前的廊檐下绑了根绳子。

“你这是做什么?”

“在这加条绳子晒衣服, 家里平常没人,万一下雨衣服不是白洗了。”

周以臣动作很快,三两下就在房梁

担心绳子太软,衣服一挂全部滑落到中间, 周以臣刻意缠在竹竿上, 竹竿增加平衡,缠绕的绳子防止风吹衣架到处滑动。

他顺便将昨晚上的衣服给抖开。

山上潮湿, 盆里放一夜的衣服产生大量霉味, 他动动鼻子,挂衣服的动作停下。

云木香端着茶杯牙刷路过, 瞧见他皱起眉头。

“怎么了?”

“衣服要重洗。”他故意把衣服递到她鼻子

味道很冲, 还夹杂着平日里云木香所用的香皂味道。

混在一起不亚于捂了半个月的霉豆腐。

云木香连连后退,“你怎么还偷袭!”

小手捏着鼻子,十分嫌弃。

灵动的眼睛看眼衣服,很快转移到周以臣身上。

“老公,你昨天说的,以后洗洗涮涮的活都你来。”

周以臣点头,却故意说:“味道不大,晒晒就好。”

“不行不行!晒不干净,要再过遍水。”

茶杯牙刷直接放在窗台上,云木香催着周以臣端上盆,推着他走到压井旁。

“你洗,早饭我来买。”

痛快的像是她本人做一样。

周以臣失笑,“以后再想吃什么,直接去小食堂找大师傅开小灶,别再麻烦人家。”

云木香昨儿咬死不认榆钱,只含糊不清地说,兴许是有人想讨好她,学校要招新嘛。

也不管周以臣信不信。

反正该信的没信。

云木香走去买得早餐,动作比周以臣慢,到时只有粥和花卷。

回来掏咸菜时,看着空掉的玻璃罐头,想到谢静云的建议。

“老公,哪里能买到咸菜坛子?”

“你要自己做?”

“难道一直麻烦别人,我算了算账,咸菜的成本很低,换不划算。”

她给出去的东西足够自家做几坛子。

开春吃得野菜多起来,冬日贮藏的萝卜土豆都开始想办法解决,比平日价格还要低呢。

“算了,我自己想办法,你别管了。”

周以臣擡眸,看她是认真的,便没再打岔。

余光扫过角落,再看一眼安静吃饭的人,三两下吃完,收拾收拾准备出门。

蹲下换鞋带时,头也不回地叮嘱一句。

“花要经常换,你是自己采,还是我回来带?”

云木香云里雾里不明所以。

“什么花。”她擡头看向说话的人。

周以臣正好起身,错一步站在门口,擡手将帽子扣在头上,慢慢整理。

动作之刻意,轻松让云木香看到角落多出来的东西。

长枝的迎春花经过一天一夜,已经有些惨败,开得不如昨日精神,可那抹黄在灰白墙壁,原木地板的映衬下,依旧亮眼。

云木香端着碗走过来,上下左右把插花的鞋架子打量了个遍。

“这是你做的?”

就直觉。

云木香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周以臣,眼底满是崇拜。

“老公你真厉害!部队还教这个呢。”

以前的周以臣肯定不会这个。

被夸的人云淡风轻地挑了下眉,“很难,用心观察一下就知道结构原理。”

云木香轻笑,“那我的圆桌圆凳什么时候能到?”

她说话时看向外面角落,“还有这水泥,你打算抹平地吗?那和院子形象是不是不搭?”

“有这个打算,吊床的木桩需要固定,单纯打桩不够。”周以臣站在阶梯上,回头看她,“不然你再想想,我迟两天再干。”

“那我好好想想,还有水缸。”

前院光秃秃的,还真不如后院菜地好看。

方块大的菜地里,绿油油的小菜苗是真可爱。周以臣点点头,这次真走了。

一路唇角挂笑,心情十分好。

云木香抿着粥,打量怎么让水泥地出现在农家小院的景色更和谐。

正想着,腿被蹭了蹭。

低头,瞧见淼淼学她端着碗,并肩站在了身旁,再次提出申请。

“妈妈,小黄的游泳池,它已经是个大鸭子,需要下水学会游泳。”

“……”

云木香感到牙疼,“儿子,小黄是鹅。”

像是附和她的话,小黄从屋侧的小路出现,扇着翅膀,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出来,屁股后面坠着两只小母鸡。

小母鸡也开始褪毛,比小黄当时还糟糕,长出来的新羽毛黄得斑驳。

她盯着小黄,小黄歪头看她一眼,收回视线开始新一天巡视领地的活动。

顺着前方刚刚改成的瓦砾路,走一步噶一声。

声音不算大,也没吵人的烦躁感。

淼淼余光看眼妈妈,朝着小黄走去,背对着妈妈偷偷把碗里故意留下的米粒倒在地上给小黄三个加餐。

小黄象征性只吃最上面一层。

倒是两只小母鸡争先恐后。

“淼淼!”

淼淼端着碗转身,歪头啊一声,“妈妈,怎么啦?”

“你在干什么?”

“吃饭呀。”

云木香大步上前,正要呵斥,察觉到什么,扭头看向山坡的,犀利的目光扫过,最终定格在窗口。

空了一夜的花盆重新长出叶子来。

云木香暂时放过儿子,转身走到窗口,身影整个将花盆给笼罩住,仔细看能瞧见叶子在微微颤抖。

她伸出手揪住最大的那片叶子,正打算揪出来时,停住了。

松开手,转过身。

院外道路上出现一道精神奕奕的身影。

云木香露出笑容,擡手打招呼,“干妈,早呀。”

陶胜男笑着推门进来,“早,吃饭呢。”

“干妈吃了吗?要不要一起吃点。”

淼淼趁机转移阵地,甜甜地喊了声奶奶后,抱着碗筷就跑进屋子里。

“别跑,奶奶给你带好吃的了。”

淼淼还怕妈妈找他算账,一股脑冲进厨房去。

云木香说:“他心虚呢,刚刚又倒饭喂鹅,说多少次都不听。”

陶胜男顺着她视线看过去,就瞧见院子里精神抖擞的那只老鹅。

“我都怕到夏天满院子的苍蝇。”

当然,这是个借口。

入住的时候,房梁上就被她偷偷刻画上符文,除去一定程度上的恒温,驱散蚊虫的也画了。

云木香一手拿空碗,一手接过干妈递来的东西。

陶胜男点头,“那是要好好讲。”

她余光看到淼淼出现,笑着招手,“我们淼淼懂事,肯定会听妈妈的话,对不对。”

淼淼点着头,手指过去,“奶奶,它叫小黄。”

陶胜男看了眼大白鹅。

也就脑袋上有抹黄。

“是吗?”

“名字是我给起的。”

云木香看一老一少在说,她回屋把碗筷放下,连点陶胜男送来的东西。

用布袋装的,她也就没腾东西,直接放在柜子上。

再出来,淼淼已经蹲到小黄跟前,小胳膊揽着小黄脖子,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而陶胜男在她出来一瞬间就看过来。

她从窗户下搬来个板凳,“干妈,坐,正好离上班还早。”

“我今天休息,淼淼现在跟着你上课?”陶胜男落在她身旁。

“对,先学学规矩,淼淼不太能坐得住,今年跟着适应半年,明年我重新带班再重头读。”

“那今天让他跟我吧,我反正没事。”

云木香稀奇,没第一时间答应,扭头看向淼淼,询问他本人的意见。

淼淼看眼妈妈,“我可以吗?”

什么都没回答,又什么都回答了。

就知道这小子教室里坐不住。

“那妈妈给你请假,跟奶奶一块要听话。”

“我听话!”

淼淼激动地跳起来,差点一脚踩在小黄爪蹼上。

陶胜男见气氛正好,似是随意唠嗑。

“我调去三十九团的事,以臣跟你说过没?”

“没有。”云木香略微惊讶,“他回家很少说团里的事情,再加上前段时间出事。”

现在各个军官回家都闭紧嘴巴,不对家里人说团里的事情。

“你很惊讶?”陶胜男瞧出来。

认真说,云木香是有点发愁。

“干妈,军区怎么会想到让你和干爸待在一个师。”

现在想想,三十九师里,师长和参谋长是夫妻,核心独立团团长是干女儿对象,添补上的一营营长是师长儿子。

严格说,三十九师算得上一言堂了。

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新来的叶参谋长进入三十九师,都比干妈调来得好。

陶胜男笑容真切几分,“难为你会想到这个,别担心,也算好事。”

“?”

好事……

云木香心里咯噔一下。

陶胜男那已经转移话题,没再说这个。

“我想说的不是我,是新来的叶参谋长,叶芝兰就是冒充他女儿才有资本作威作福,按照叶家在首都的地位,他本不该调到我们军区,任小小的参谋长。”

在首都,就已经是首长的人,来这算降职。

如今老丈人和女婿同一级,怎么看都不对劲。

除非过渡。

云木香心头跳了一拍。

她试图从干妈眼睛里找到一丝情绪,对方隐藏的很好,言语中已经说到叶参谋长亲生女儿的唯一独女。

“他现在把外孙女带在身边,听意思是想在军区给那孩子找个合适的对象。”

云木香猜测,“看上刚子哥了?”

云木香和詹成刚同龄,只他月份大些。

陶胜男听见这名,就恨铁不成钢。

“要真看上就好了,我立马把他打包送出去,人家眼光高着呢,可瞧不上我们这些没根基的。”

云木香笑容淡了点。

也是,真正比较起来,干爸是从底层拼命爬上来的寒门子弟,同赵家一代代传承不同。

“可赵家没同龄的适婚人吧。”

之前和叶芝兰有矛盾后,她有意无意打听过赵家和叶家的情况。

叶家远在首都不提。

赵家情况不太好,早年军阀出身,为洗掉身份赵家也是拼过命的,如今坐镇退休的老爷子已经九十多岁高龄。

早年一妻三姨太,拢共给他生了六个儿子三个女儿,五子一女死在战场上。

上了年纪的原配夫人早早去世,续弦娶了年少的赵老夫人,两人相差二十岁,婚后没多久有了老来子,也就是赵参谋长。

解放后废除妻妾制,姨太太被劝从良,只是解放后日子清苦,享乐惯了的姨太太不太适应,陆续去了。

时局稳定,赵参谋长这一辈,只余一哥两姐,年龄都足够给他当父母。

唯一的哥哥年轻时上战场伤了身子,没能留下子嗣。

这也是叶芝兰嫁进来一举得男后,被捧着惯着的原因之一,赵昊出生,赵参谋长前妻生的几个孩子一律被他过继给了无子的大哥。

赵家同叶参谋长外孙女同辈的人,还都是奶娃娃呢。

哪里还有合适的人。

差三岁,还能说女大三抱金砖,差十来岁就离谱。

云木香不厚道地说:“赵家总不会愿意拿自家孙子当童养夫养。”

“淘气。”

陶胜男就这么念叨一句,“辈分在很多时候都不算什么,要知道老夫少妻比比皆是。”

云木香被恶心到了。

“这亲还不如不认。”

“这就不是我们能管的事情,跟你提这个,是叶参谋长有意让你们接触,我这里会直接给你拦回去,如果直接找到你面前,不理会就是,别沾上什么脏的臭的。”

怕云木香不放在心上,陶胜男刻意提一句。

“叶芝兰虽然现在被两家划清楚关系,难免他们不会小心眼,迁怒到你身上来,你多警醒点。”

云木香惊了。

你这也太不要脸了。

她突然想到什么,“干妈,他们该不会把两家关系破裂的锅甩在我身上吧。”

十三角是她发现,从而牵连出后面一系列的事情。

那之前她和叶芝兰还发生了矛盾。

云木香试图换个方向想,如果没十三角这事,赵家知道叶芝兰的身份,会离婚吗?

不会。

云木香很肯定。

赵家不会,叶家也不会。

双方都会拿捏这点,共同争取利益。

陶胜男看她脸色都变了,抓住她的手安抚道,“别胡思乱想,情况没你想得那么严重。”

云木香擡眸,该示弱时示弱。

“干妈,这要是两家恨上我……”

“安心,有我和你干爸呢,你和以臣又不是无名无姓的人,他们想动手也要三思而行。”陶胜男叹气,“有点后悔跟你说这个了,本来只是想提醒你一下,别被人算计,别害怕。”

云木香像是缓过神来,坐直身子。

“我不怕,我只要立身够正,就不会给别人机会。”

年轻人身上总有种蓬勃的朝气。

陶胜男从云木香身上感觉到了,她露出笑容,再看她的眼神更是多了几分满意。

她想,不怪老头更喜欢这干女儿。

齐春跟她确实没法比。

这时,云木香也突然提起齐春。

“干妈,叶参谋长家外孙女,是不是十几岁的年纪,脸圆圆的,这么高?”她擡手比划着。

陶胜男点头,“对,见人说话十分爱笑,小姑娘看着是不错,你已经见过了?”

“见过,昨天跟齐春一块,干妈,没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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