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4章 强势(1/2)
第054章 强势
“什么?”
云木香回头, 看到儿子手里拿着块三角糕,角上被咬掉一块。
“你阿姨给你的?”
云木香第一时间想到隔壁谢静云。
淼淼啊呜一口,摇着小脑袋, “不是啊,妈妈吃。”
“恩?”
云木香瞅了一眼那上头的口水, 略带嫌弃地压下儿子的小手。
“你吃你吃。”
淼淼眨眨眼, 像是想到什么, 匆匆跑出去,又匆匆跑回来。
“妈妈,给你。”
是块新的三角糕。
云木香整理好床铺, 眉头轻蹙,扶着儿子的小脑袋朝外走。
“都忘记问,你刷牙没就开始吃东西。”
“啊!啊呜啊呜。”
淼淼缩起脑袋,认真啃着手里的东西, 假装听不见地被推着往前走。
云木香失笑, “臭小子。”
挪着小碎步来到前面,云木香一眼就看到靠墙小桌子上放置的东西。
“这……”
再看炉子上,小铝锅坐在炉子上,碎玉米和大米一起熬煮成黏稠的粥, 炉子通风的口被封大半维持着火, 保持粥一直咕嘟着。
桌上,周以臣那单独一份的瓷碗装了大半碗粥晾着, 旁边碟子上堆放着儿子吃的那种三角糕, 靠边是两个鸡蛋。
云木香拿起鸡蛋晃了晃,熟的, 还带着温热。
她想到什么,回头去翻昨天穿的外套, 原本打算给儿子做鸡蛋羹的两个鸡蛋不翼而飞。
再检查一下炉子旁的五斗柜里,只有那零散的大米不见了。
云木香脑子有点懵。
见鬼了?!
她仔细检查一遍吃食,很普通的早餐,没有半点问题。
淼淼一块儿三角糕吃完,跑到桌前去拿了个鸡蛋,熟练地蹲下砸在地上。
“淼淼!地上脏不脏。”
云木香接过鸡蛋,走到存水的桶边,掀开盖子,水位下降半截。
不动声色地捏住瓢,洗掉鸡蛋上的浮灰,顺手把弹壳给剥开。
“给,吃完刷牙。”
“哦。”
淼淼乖乖坐下,一点点抠着蛋白,把蛋黄丢进了粥碗里。
云木香捏着牙刷,边刷牙边检查房间情况。
招待所是这两年才建设的,白色墙壁,水泥地面,窗几明净,过年的红色窗花还在窗上贴着,连带遮住大衣柜背面的手工年画,上头是国泰民安的山水图。
云木香避着儿子,在墙上贴了东西,感觉嘴巴里牙膏要干才停手,漱口吐在洗脚盆里。
周以臣这洗脚盆掉瓷掉得都漏洞了,拿来当个脏水盆。
去拎水壶时,就发现倒出来的水还是热的,像是正常在烧火的炉子上坐了一夜似的。
双手浸泡在热水里,云木香一时半会想不通,便暂时将这事抛诸脑后。
洗漱好,坐到床边,顺手拉过一个包,一点点把擦脸的东西摆在后窗边的木桌上。
一瓶瓶一罐罐,叮叮当当放下的声音都很好听。
淼淼好奇,捧着碗过来。
“妈妈,你在干什么?”
“在抹香香。”
淼淼嗅了嗅,“我也要。”
他架着碗就要靠近,云木香一转身,手肘撞到什么,就听到哐当一声。
低头,唯一的碗摔成碎片,混在玉米粥里。
淼淼擡头看眼妈妈,又低头看了看地上,默默倒退一步,舔了舔嘴巴。
云木香雪花膏都还没涂匀,垂眸看一眼。
“欧吼,碎碎平安,站远一点。”
淼淼连连倒退,直到脚后跟贴在墙上。
“妈妈,怎么办呀,奶奶不在,你会不会割到手。”
“……小瞧谁呢。”
云木香按摩着面部皮肤,“可你把家里唯一的碗给打碎了,妈妈一会吃早饭都没东西装,怎么办?还有午饭晚饭。”
拿起香粉,侧过身看向儿子,“你吃饱没?”
“嗝。”淼淼捂住嘴巴。
“……”
行吧。
云木香举着靶镜,薄薄扑了一层粉。
前几天赶路没好好料理,总感觉皮肤都糙了不少。
扑上粉,晕开一点胭脂,柳叶眉描得细细长长,最后掏出唇膏时犹豫了一下,低头看了眼地上破碎的碗和粥,直接涂上。
涂匀后轻轻抿在纸上,颜色瞬间自然很多。
“啵。”
云木香抿抿唇,冲着镜子里的美人笑了笑,这才收拾好桌上的东西收进包里,长发梳透,拢在右侧简单编了个花样垂在身前。
淼淼看着,伸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云木香看到,轻笑着弹了他一下,“你是个男孩子,还想跟妈妈一样扎辫子?”
“妈妈好看。”
淼淼娇娇地贴过来抱住大腿。
“起开,我还要给你收拾烂摊子呢。”
“妈妈你饿不饿呀?妈妈我帮你呀,妈妈……妈妈……”
云木香用烧完的煤灰洒在粥上,再清扫出去,等把房间收拾干净,人都要给淼淼吵聋了。
“宝贝,你嗓子都不会痛?”
“咳咳,妈妈我渴了。”
“……”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闹人,恩?”
云木香一手捏着一边脸颊,淼淼咯咯笑着躲开,这时房门被敲响。
淼淼抓住妈妈的手,回头大喊,“谁呀!”
“是我,木香,东同志说军区有供销社,我想去添点东西,你要不要一起去?”
“去。”云木香拍拍儿子,“去给阿姨开门。”
“我来啦。”
淼淼噌噌跑过去,门打开,仰头看到谢静云便甜甜地喊了声阿姨。
喊完,才发现谢阿姨身后还站着两个人。
“噫,你们是谁呀?”
云木香刚收拾完卫生,洗了洗手,听到动静回头,看到谢静云身后跟着两个衣着朴素的女人。
她笑笑,“淼淼,不要堵在门口,请阿姨进屋里坐。”
“好哦。”
淼淼放开门,转身往回跑,搬过来一个板凳。
“阿姨坐。”
“真乖。”谢静云摸摸淼淼的头。
“妈妈,板凳不够啦!”板凳就两个。
跟进来的两个人连连摆手。
齐春打量着室内,一样的招待所,这家看起来什么都不缺。
“嫂子,快让孩子别忙了,我们不坐。”
“是啊,反正一会儿就走了。”李文凤注意力却放在淼淼身上,眼底藏不住开心,悄悄就凑到淼淼身边,找到机会就想摸摸他。
淼淼觉得奇怪,躲开后跑到妈妈身边,看起来特别怕生。
“怎么了?”云木香低头问。
淼淼摇摇头,说不出来。
她擡头,这才认真看向陌生的两人。
谢静云回神,“木香,这两位住在我另一边,齐春,李文凤,她们年前就搬来了随军,对军区比我们熟悉。”
“那挺好,我们占便宜了,你们好,我叫云木香,你们可以跟静云一样喊我木香。”
要去供销社,云木香就没换大衣,找了件方便干活的棉衣穿上。
李文凤就热情道,“我家那口子没随军资格,我就是赶着过年屯里猫冬没活干,来把婚结了,争取回去之前怀上,云嫂子,你儿子给我抱抱吧,让我沾沾喜气。”
“……”
云嫂子。
云木香笑容僵硬两分,提醒道,“不用那么见外,叫木香就好。”
“嗨,客气啥。”
李文凤视线追随着淼淼,十分喜爱。
云木香感受到儿子的不自在,偷笑着牵住他的手。
“你们稍等一下,我马上就好。”云木香拧了毛巾,仔细把淼淼小脸给擦干净,刷了牙,拿过蛤蜊油给他小脸上擦一遍。
淼淼想出去玩儿,十分配合。
十来分钟就收拾好。
李文凤看着白白胖胖的淼淼,没忍住又偷摸一把。
“云嫂……”李文凤对上云木香灼灼的目光,后知后觉改口,“木香,你这孩子养得真好,以后我有儿子也跟你学。”
云木香听她改口,笑眯眯地点头,“好的呀,小孩子其实很多习惯都是从小培养的,我好了,我们走吧。”
她揣上钥匙和荷包袋,“供销社附近是不是有买菜的地方?淼淼中午要吃什么?”
“吃肉!”
“这个时间点,买不到肉了。”齐春提醒。
“那没办法了,去看看有什么。”
下楼时,齐春走在最前头,错开云木香一个台阶,突然问道,“木香,你也是来随军的吧,家属院那边的房子安排好了吗?我听静云说她家还没申请下来。”
“那要等我爱人出任务回来才知道,我刚来很多事情我也不了解。”
“啊?还要等呀。”
齐春抿唇得意地笑了笑,“那真是可惜了,年前是转业高峰期,年后调动落定,新家属来的人肯定要多,你这耽误几天,好房子肯定都要被人选走。”
齐春态度一下就变了。
云木香挑眉,“你家定下来了?是哪里,说出来也给我们参考参考。”
齐春的笑容僵硬一下,“只说申请下来,还没去看呢。”
她又不傻,还没搬进去之前肯定不说,万一被人抢了怎么办。
原本听谢静云说隔壁新来的这个男人是团长,以为多有本事。
嗤,不过就这样。
有关系有本事的,房子肯定早落定下来。
谢静云敏感地察觉到什么,隐隐有点懊恼。
她说:“不是说军区房子都是新建的,住哪里都一样吧。”
“不一样的。”齐春显摆道,“像最好的,肯定是领导住的小红楼,家家都是小两层独立的院子,其次就是去年竣工的筒子楼,除此之外,就是一些那些转业人员住过的老房子,听说都是当年开荒的时候,随便盖的木头房子,倒是比着领导的小二层盖的。”
“当然啦,要是喜欢安静的,还是选老房子好,独栋呢。”
她似笑非笑地看眼云木香,就见对方震惊地伸出手推向他,惊讶地闪躲开。
“我就说说,你怎么还动手……”
“小心!”
“啊!”
哗啦——
从天而降的水正面泼了一身,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身上穿的棉衣也被水浇透。
云木香护着儿子,隔有两米远。
“你没事吧,我都提醒你要小心,怎么还站着不动。”
齐春冻得牙齿直打架,思绪一下跑偏,看向拎着水桶的女人,额头暴起青筋。
“你谁啊,这么不长眼睛!”
她发现,一行四大一小,就她中招。
李文凤担心地靠近,手捏了捏衣服,一把拧出水来。
“湿成这样,还是先回去把衣服换掉吧,现在天还冷,你小心感冒。”
“不行!”
齐春瞪想罪魁祸首,却发现人家看的不是她。
她蹭蹭上前,一把抓住对方手里的桶给扔掉。
“你说话,为什么泼人。”
老吕冷冷地看齐春一眼,擡指向云木香。
“要怪就怪你跟她走一块,我是要泼她。”
云木香认出对方,“吕姐。”
“别,我担不起你一声姐。”
老吕上下打量云木香一番,看她装扮靓丽的模样,更恨了!
冯婶刚刚给她指人的时候,她怎么也没想到,昨天帮助的女人会是仇人。
“你怎么还有脸出门,周以臣害得我男人现在还躺在床上,他当缩头乌龟一样躲着,我找不到人,你们做家属的就得替他赔罪,我以后还会来,除非周以臣去认罪,不然你们只要在军区一天,就别想好过!”
老吕一脚踹飞被齐春打掉的木桶,转身雄赳赳气昂昂地就走。
齐春抹掉一脸的水,埋怨道,“你的得罪人,倒是害我被泼一身水。”
“我劝你,做错了事情赶紧认错,别以后再牵连其他人。”她声音里藏不住幸灾乐祸的嘲讽。
谢静云抿紧唇反驳,“你别胡说,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
“人家敢当众说,没见被说的一个屁都不敢放,你着急什么。”齐春瞥一眼云木香,气得谢静云脸色涨红,“你——”
她被噎得无话可说,扭头想要向云木香求证时,就见对方走到桶旁,穿着皮鞋的那只脚,擡起来狠狠将木桶踢飞,直直打在离开的人小腿上。
老吕脚步一个踉跄,低头看到木桶,愤怒地回头。
“谁?”
云木香站出来,“把话说清楚再走,没得你随便喊两句就给我爱人头上扣上那么大一口黑锅,你说周以臣害了你爱人,什么时候害的,怎么害的,人证物证,拿出来当着大家的面好好说清楚,如果真是周以臣干的,你拿着证据直接把人送去军事法庭,而不是在这里,无能狂怒地冲着我和孩子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势群体撒泼。”
一字一句,清亮的声音传遍四周。
连招待所二楼趴围墙上的人都听清楚了。
之前还偏向老吕的一些人,忽然回过味道来。
“这到底怎么回事?那人确实说得不清不楚。”
“有没有人知道什么情况?”
云木香的嚣张,让老吕震惊,愤怒的火焰在心中狂烧,恼得她表情都有些狰狞。
“你别给脸不要脸!”
齐春左看看,右看看,突然问云木香。
“有没有可能,你爱人做了你不知道,你不是昨天才搬来。”
“你在说什么!”谢静云恼火死了。
早知道齐春是这么个人,说什么都不会带到云木香面前。
李文凤也尴尬,她和齐春认识的时间长一点,偷偷扯着她。
“你衣裳湿透了,赶紧回去换一件,我陪你。”
“你别扯我呀。”
“瞧你小手凉的,快走快走。”
“哎哎哎——”
齐春被李文凤给拽走。
招待所里,冯婶也急忙跑出来,拦着老吕。
“你这是在干什么,这么多人看着呢,要知道你当众泼人,我说什么都不帮你!这事军区已经下结论,忘记老石昨天跟你怎么说的。”
老吕硬生生压下怒火,憋红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云木香的视线也转移开。
冯婶护着她离开,环顾四周,“都散了吧,看什么看。”
云木香把儿子塞谢静云怀里,上前拦在两人面前,
“把话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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