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1/2)
第 53 章
持匕的手被短暂控制, 挟持的人质形同于无。
长鞭眨眼间贴近,漆黑鞭影落入狼因皱缩的眼瞳,带起的风声刺得面颊生疼。
这一鞭力道生猛, 贴着面门而来,是直奔着要她的命!
绝不能让长鞭抽实!
但若她松手, 失去人质, 以一敌三绝不是好选择, 落入这伙人手里, 下场可想而知。
电光火石之间,狼因做出选择。
她目光一狠, 不退反进,右手五指松开, 与葛三爷相持的手力道一松,因卸去力道柔软下来的手腕灵活一旋, 连带着小巧的身体已然从葛三爷背后转至他面前。
下一瞬长鞭骤然而至, 狼因用脊背硬接下这一鞭子,咬牙咽下闷哼, 迅速折腰下压,左手飞速捞起落下的狼牙匕。
匕首森寒的刃光刺入葛三爷眼中,他不受控制闭了下眼, 他吃惊于这只崽子的狠辣,心头微沉,自己这方的偷袭怕是捞不到什么好了。
就是这一瞬破绽, 狼因左手握住匕首, 不顾身后再次传袭来的凌厉破风声, 匕尖朝下,直朝葛三爷制住她手腕的手插下。
葛三爷再睁开眼, 已然不够时间做出反应应对。
不过转瞬间,处境逆转,如今葛三爷要和前一刻的狼因一般,被迫做出选择。
要么被匕首插穿手掌,废掉一只手,要么松开这只小崽子的手,自己重新受制,成为对方手底的人质。
其实前者和后者并无区别。
他一只手被两次卸掉手腕,失去行动力,若是这只手再被匕首洞穿,两只手都被废掉,全无反抗力的他照样会落紧这只小崽子手里。
区别在于时间早晚罢了。
葛三爷是个不吝惜对自己狠,但同时也很惜命的人。
反正都是输,他果断松手保住自己的右手。
果然,在他松开手的瞬间,那只落在他颈边的小手一得到自由,猛地五指成爪扣住葛三爷脖颈,同时身体往旁边一侧,躲开袭来的长鞭。
随即跳到他身后,手腕一转,反勒住葛三爷的脖子,以他脖子为施力点,以不可思议的力道将葛三爷拖行至墙边,椅子翻到。
狼因脊背微弓,半靠墙沿,一手扣住葛三爷挂着血斑的脖颈,一手握匕首,不再是之前匕刃贴住皮肉的姿势,而是泛着冷芒的匕尖刺在葛三爷突突跳动的青紫大动脉处,锋锐的匕尖微微压下,将脆弱的皮肉刺出一个凹痕。
她的目光从手执长鞭的矮子、搂住云疏月以示威胁的高个子、被高个子搂在胸前头颅低垂似乎已经失去意识的云疏月一一扫过。
最后偏头看向手下的葛三爷,脸色卡白没有一点血色,一双漆黑的瞳孔却泛着猩红,像是受了激怒的狼,凶蛮又狠戾。
匕尖微微刺入,透出一点殷红的血色。
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咬出来的:“我说过,若是我和阿月落不了好,不介意和你们鱼死网破!”
葛三爷知道这是遇着狠角色了,即使同时挟持了人质,但他们这一方却落了下风。
一是他不敢真弄死了云疏月,至少没有上头的命令,这人在他手上就得活着。
再就是他惜命得很,着实没有对方这般鱼死网破的决心。
他强忍着心头的恼怒和手腕的钻心的烧疼,致命处还受到威胁。他不得不强打起精神应付。
正要说些什么。
背后挟制他的人却不耐烦了,猛地一抽匕首,闪电般扬起落下,葛三爷骤缩的眼中映出一瞬凛冽寒芒。
下一瞬,铁刃破开泥土的闷声,那般寒光凛凛的铁匕贴着他的面门,从他撑在地面的手掌指缝间直插入地面半寸深。
匕手因施加的力道之大,即使被松开后,半截插入土里,匕身仍在轻颤。
过了一息,一绺断发从他鬓角飘下,伴随额头一滴冷汗。
葛三爷瞳孔极致放大,说明那一瞬对方带给他的畏惧和震颤。
下颌被卸,什么被喂进张开的嘴里,一只微凉的小手贴上他的喉咙,一捏一松,那东西已经顺着他喉咙咽下,进入了胃里。
狼因松开扣住他喉颈的手,将他往旁边一推。
葛三爷猛地将手指伸入喉舌,催吐,却毫无作用。
狼因站起身,人虽小,气势却两米八。
她将葛三爷甩在身后,径自一步一步朝制住云疏月的高个子走去。
脆生生的稚嫩声音在不大的房间几乎泛起回音,落在葛三爷耳中,更似是魔鬼穿肠。
“没用的,那东西入口即化。”
“每三日须得服用一次解药,否则就会受万虫噬心之痛,疼满三日三夜,肠穿肚烂七窍流血而死。”
“解药只有我有。”
“你大可以不信,去赌一赌你这条烂命硬不硬。”
“但现在,给我让开!”
几句话的功夫,狼因已经走到高个子面前,她伸出手,是个接住的姿势。
没有回头,只直直看着面前的高个子。
葛三爷呕出一滩黄水,嘴里全是黄连似的苦。他撑着墙缓缓站起来,嘶哑着嗓子朝高个子下令:“罗九,给、给小兄弟让路。”
高个子皱了皱眉,最终还是松了手,退开半步。
狼因抱住倒下来的人,云疏月虽然只有十六,但已然生得颀长,身形的差距让她有些吃力,但好在她天生力气大,倒也承住了。只在人砸下来的瞬间没忍住溢出一声闷哼。
皱了皱眉,半扶半托着人往门口走,沿着原路返回,将房间里的三人甩在身后,半点也不怕他们耍花招。
云疏月被她托着,说实在的,是很难受的姿势,时不时还会摩擦到身上的伤口。
这么几下走动,似乎有转醒的迹象。
狼因看着他埋在自己脖颈的头动了动,片刻后眼睫颤了颤,半睁开眼睛,有些恍惚朦胧地唤了声:“阿因……”
狼因微微一顿,小手在他头发披散的后脑勺安抚地按了按:“阿月,没事了,我带你回去。”
似乎刚才的一声就耗尽了力气,云疏月眼睛又慢慢阖上了,半晌才溢出一声微弱近乎于无的回应:“嗯……”
狼因走到门口,忽然偏头,看向正拿手帕擦脖颈血痕的葛三爷,眯着眼睛道:“我脑子笨,弄不清楚你之前那套说辞是真的,还是用来糊弄我的,但我想三爷是聪明人,该知道怎么做,才对大家都好。三爷,你说呢?”
说罢,再不管,拖着人一路畅通t无阻地回了之前的囚室。
除了那里她最熟悉,现在的她和云疏月也无处可去。
*
房间里,眼看着两人一颤颤走远,高个子一边帮葛三爷揉弄查看受伤的手腕,一边问:“三爷,不追吗?”
葛三爷没好气道:“追什么追?没见爷的命都捏在那小崽子手里了?”
矮子不怎么甘心:“那要是他们跑了怎么办?”
葛三爷阴阳怪气地冷哼:“哼,要那崽子聪明,就该知道自己跑不掉,不去费那瞎功夫。”
矮子:“那崽子不说他不聪明……”
后面的话叫葛三爷阴狠的目光瞪了回去。
若是那小崽子不聪明,那被那小崽子摆了一道的他岂不就是蠢货?
被卸了两次的手腕确定正回去,不会落下后遗症,葛三爷抽回手,揉了揉肚子,一想到那小崽子的形容,肚腹就一阵翻滚。
他眯起眼:“不是能吗?今天明天都别去送饭,让他们自己折腾,留口气饿不死就行,即便拿捏了我葛三的软出又如何,我葛三也不是好欺负的!云疏月一天在我手里,我葛三一天就不怕他!看谁能耗过去谁!若是叫我找到解药,或是这崽子敢骗我……哼!”
*
狼因扶着人回了囚室,抱来干枯的稻草铺在地上,才将人扶着躺下,勉强隔开地面的寒气。
她从怀里取出伤药,轻手轻脚给云疏月上药。
掀开云疏月的衣襟时,对方似乎恢复了些清明,身侧的手扬起,冰冷的指尖握住狼因的手腕,虚虚环了一圈。
很微弱的力道,轻轻一推就能推开。
狼因的手指还落在云疏月衣襟上,她没有去推。
而是低头凑近躺在地上的脸色几近透明的少年,方便虚弱的对方能听清楚,声音很轻柔,几乎是哄的:“阿月,我给你上药,上了药伤口才能好,我会很轻,不会痛的。”
云疏月有些湿濡的眼睫很慢地掀开一条缝,有些散开的目光和低头凑进的那双剔透黑眸对上。
像是认出了人。
眼睫像蝶翼轻颤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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