柑橘（2/2）

温誉文忍不住揉了揉她的丸子头：“还没到你。”

迟未晞又站直身体，她突然有点好奇：“小舅舅，像你这样的人，是不是从来没有排队买过东西？”

温誉文笑：“我这样的人是什么样的人。”

迟未晞说：“有钱人。”

温誉文紧了紧迟未晞的手：“对我误解这么大。”

哪里大了，迟未晞：“你不是有钱人吗？”

温誉文无法反驳：“我是。”

迟未晞要：“哼哼！”

温誉文笑着承认：“我好像确实没怎么排过队。”对他来说，很多事情他只需要做提出这个动作，剩下的，自然会有人为他做好，他从不做这种需要额外付出时间的事，浪费。

但现下，他和迟未晞待在一起，他才彻底觉得，时间本就该是用来浪费的，浪费在与她走过的河涌边，浪费在这条仿佛看不到尽头的队伍里。只要与她在一起，浪费也变得有意义，他捏了捏迟未晞的耳垂：“迟小姐经常排队？”

又叫她迟小姐，迟未晞扁扁嘴：“也没有经常吧，我没有认真记这个。”

温誉文说：“下次你叫上我，我来帮你记。”

迟未晞不自觉染上了撒娇的语气：“你日理万机，我可不敢打扰你。”

温誉文：“你不敢，就没有人敢了。”

迟未晞仰头，刚想说我才不信，原本还排长龙的队伍一下就到她了，她一步迈上阶梯，对着面前的菜单翻来看去，还是只想喝杨梅荔枝。

温誉文很快付了款。

酸酸甜甜的荔枝饮是现成的，迟未晞捧在手里，小小一碗，不过巴掌大。

她很快又迈下了阶梯，离开了人满为患的铺面。

两人一路向前，迟未晞用小勺子戳戳戳，那剥了皮的荔枝咬在嘴里，有爆汁的清甜，可入口的杨梅却泛着酸，酸得她一下就皱起了眉头发颤。

原来开心吃酸味道竟是这样甜蜜的心情，迟未晞嘴唇染上了杨梅色，眉眼弯弯，两瓣暗调的红，落在温誉文眼里，似醉人的葡萄酒，看着着实让人觉得口渴。

站在柑橘黄色的过道一角，仰头看，眼底是灰面的墙，狭窄的天，老旧的电线杆横过已在此地矗立了百年的墙面，带起了老旧的灰烟。

迟未晞站在角落，她背脊贴着墙面，身上马卡龙一样的裙子留下了时间的尘，温誉文侧站在她跟前，双手抱胸，身体斜靠在角落凸出来的墙身处，与她不过一个俯身的距离远。

在迟未晞开心吃下第二颗荔枝后，她忽然把手里捧着的小小碗和温誉文分享说：“小舅舅，你确定不尝尝这个荔枝？它很甜的。”

半大的过道偶有路人经过，虚虚的交谈声入耳，有说前面有做扎染体验的店铺，更有花草灯，漆扇，香牌和点翠胸针。

很多很多。

夜色昏暗，迟未晞的声音混杂在身后渐行渐远的交谈声中，温誉文一下分了神。

时间仿佛才流逝了片刻，他好像就已经记不清她在说什么，只记得她说尝尝，他确实很想尝尝。

但不是荔枝。

距离太远的缘故，使得两人的呼吸没办法交缠，温誉文盯着迟未晞微张的唇瓣，再看她眼里映上了柑橘色的昏黄，小小一片影，似他眼底铺上的温柔色，他忽地垂了眸，叫她：“晞晞。”

“我们谈恋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