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宝(1/2)
珍宝
话说完, 迟未晞很快收回了目光。
嘴里的青梅后劲强烈,嚼着它,不过两下牙齿便发软, 她开始被那股酸劲冲得缩了下脖子,跟着眼一皱。
缓不过劲来了。
她顺势往身后绵软的沙发靠垫上一倒。
此时的注意力转移大法在想。
其实她看过关于梅子的介绍, 在《本经逢原》有记载,那里说, 梅花开于冬而实熟于夏, 得木之全气,故其味最酸。
味最酸。
会比偷偷喜欢一个人还酸吗。
没能想出答案, 身旁的沙发坐垫有了明显的塌陷, 满是微醺酒气的空间里, 传来了一道淡淡的乌木香气。
迟未晞身体仍靠在沙发,整个人软软的,像打翻了的甜牛奶,骨头也仿佛散了架。
她眼睛还是闭着,反正,她现在还不想睁开。
钟晚黎飞速看了温誉文一眼, 对他礼貌笑笑后,她指着迟未晞, 用口型对他说:“拜托你了。”
温誉文微微点了点头。
钟晚黎立马识趣离开。
即便意识被酒精搅得混沌,紧闭的双眼一片漆黑, 迟未晞也能敏锐地察觉到,钟晚黎已经跑走了。
她不由用舌尖推了下青梅那硬邦邦的核, 再用发软的牙齿轻轻咬一下。
她刚刚故意选在角落醒酒的沙发, 现在就只剩下她和他了。
迟未晞缓缓睁开了眼睛。
周遭是热闹的环境,好难得, 迅德的团队没一个是唱功了得的,但他们还是要唱。
吵吵闹闹地唱了一整晚。
不知为何,迟未晞心里突然装了一片孤寂的海,她在这片吵闹声里,头靠着沙发坐垫,一言不发,只缓慢擡眼,目光缓缓对上了温誉文的眼睛。
为了营造氛围,房间的灯光微弱且昏暗,因此,处于角落的他们,身上只铺了一道微渺的光亮。
或许连光亮都算不上。
实在是太暗了,迟未晞忽然就觉得她有点看不清,她看不清他的眼睛。
酒精作祟,她顶着混沌的意识坐直身,不过一秒,她便开始将软得已经失去了力气的身体缓缓向前移。
葱白的五指因她的动作而压上了沙发棉软的坐垫,留下一圈浅浅的塌陷。
迟未晞滚烫的呼吸很快自鼻尖下方传来,带来极为香甜的桃子酒气,温誉文喉结微微滚了滚,他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目光下移,他的视线已比窗外的夜色浓稠。
迟未晞仍在持续往前,她的身影慢慢映上了身后那道细长的黑玻璃。
窗外,月亮被乌云遮住了脸,远处的海湾,游艇的风帆被风吹得鼓胀,隔着距离,没人听见那里正在“呼呼”作响。
迟未晞就着那微渺的光,已不顾她的鼻尖与温誉文的下巴仅剩不到一个手指头的距离。
她视线没有偏移,微闭的双唇内,她小巧的舌尖正在将嘴里含着的梅子核,轻轻地推过来,又再慢慢地搅过去。
直至她的呼吸彻底缠上了他的呼吸。
迟未晞相当认真地擡起了视线,她要去看他的眼睛,看他那双淡漠的桃花眼,此刻正映着她极为清晰的一枚小小倒影。
他已经深深地把她看进了眼底。
迟未晞有一点点的满意,正准备要退离,腰间蓦地传来一道力度。
她往后退的身体被他用力一揽,紧跟着,棉软的沙发坐垫被她压出了更重的一圈塌陷。
她被他揽得身形不稳,一下就往他的怀里跌,很快,她悬空在身侧的另一只手,也开始本能地摔上了他的手臂。
她的鼻尖稳稳撞上了他的心口处,染上了乌木香气的桃子气泡酒,迟未晞脑袋晕乎乎。
她不由声音小小地叫了声:“小舅舅。”
软绵绵的嗓音令温誉文沉沉呼出一口气。
但他没有忽略刚刚,迟未晞看向他时,眼底藏着的那团,难过得仿佛化不开的雾气。
温誉文低声问:“怎么了?”
她被他牢牢关进了怀里,迟未晞脸颊贴着他身上的西装布料,只摇头,并不回答他的怎么了。
温誉文极轻极轻地揉了揉她的头发:“有什么不开心可以跟我说。”
迟未晞轻轻咬了下青梅的核。
温誉文想起她以前说过的话,她的16岁,他没能对她实现的游车河。一时间,他的心脏仿佛也被她咬着的那青梅染上了酸涩。
温誉文说:“我带你去海湾游车河好不好。”
迟未晞摇头表示不好。
温誉文:“那我们出海看鲸鱼?”
迟未晞还是摇头,她现在也不想看鲸鱼。
温誉文问:“累了吗?要不要回家。”
迟未晞用她沾了酒气的脑袋想了想,她现在连房子都是租的,她已经没有家了。
好半晌,她又开始扁扁嘴,倒在温誉文的怀里将目光朝上,她叫他:“小舅舅。”
温誉文往下投来了目光:“怎么了?”
迟未晞好认真地在说:“你给我买一个家吧。”
闻言,温誉文不由勾了勾嘴角,极为邪气地冲她笑了下:“好。”
迟未晞悄悄鼓了下嘴巴,她不能看见他这么帅的,她又把视线收走了。
可心里还藏了好多好多想要问的话。
迟未晞又擡眸。
无奈酒精已逐渐开始侵蚀意识,迟未晞好困好困了,她只好喃喃说:“小舅舅,你送我回家吧。”
说完,世界天旋地转了那么一下,随着耳边那道极为清晰的“好”之后,她感觉到她正在被人打横抱起。
抱着她的手臂,是那么那么的有力。
她好像变成了他怀里的珍宝。
正在被他极为用心地好好珍惜。
*
自上次晚宴见过文漱白老师之后,“黎晚”获得了参加戏剧节的一个引荐名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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