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过(1/2)
难过
一时间, 偌大的室内落针可闻。
窗外忽地下起了小雨。
墙面悬着的那扇浮雕窗户没关紧,有风灌入,带来的雨滴声音“滴滴滴”, 像极了那正低速运转着的心电监护仪。
在迟未晞说了九岁不行之后,室内忽然呈现出一片诡异的安静, 好在有这淅淅沥沥的雨声让人分心。
话题是由温嘉柠挑起的,她负责揽起责任, 开始活络起气氛, 转头望向窗外的同时,只一秒, 她便故作惊讶状态说:“哇, 又下雨了!!”
说完, 她尴尬笑着:“呵呵。”
“澜城这天气,怎么说下雨就下雨啊,这也太奇怪了吧。”
“哈哈。”
然而无人回应。
温嘉柠:“......”
这下,空间除了诡异的安静以外,还多了一份莫名的尴尬。只要长了耳朵都能听得出来,迟未晞刚刚的话, 是在变着说法地拒绝了温誉文。
温嘉柠恨不得拍死自己,将视线乱瞟的同时, 她又飞速眨着眼睛,扯笑脸, 继续假笑着:“呵呵呵。”
然而还是没人搭理。
她只好再闭上嘴,让上唇与下唇形成一个小小的“O”, 继续望向窗外的同时, 只用喉咙发出声音,很小声地:“嚯嚯嚯嚯嚯嚯嚯。”
随着她的声音, 气氛开始变得愈发的微妙,空气像是全都聚拢在了密闭的玻璃罩子里,让人不敢呼吸。
梅梳月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几次话到喉咙,又觉着说出来不对,她只好悄悄把视线瞥向温誉文。
然而温誉文仍只是安静地坐着,他敛了眼底落寞的情绪,这会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食指指尖正来回轻触着桌上那杯柠檬水杯的杯壁。
他的眼里已经彻底失去聚焦了。
到底是自己的儿子,梅梳月心下一揪,只好面带愁容地把目光投向迟未晞。
迟未晞这会儿也不知该说什么好,深知,无论说什么,也都只是在努力维持表面的热络,如果这样,一个话题讲完,另一个话题就必须要快速接上。
气氛已经这么僵,或许装作若无其事才是最好的选项。
这么想,迟未晞便拿起桌上的柠檬水,悠悠咬着杯壁,心里不断祈祷着:赶紧上菜吧,只要把这顿饭吃完,吃完就可以翻篇了。
另一旁,无人理会的温嘉柠已经开始破罐子破摔,她不再看向窗外,托着腮,继续让嘴巴变成“一”,开始面无表情地发出声音:“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而后又:“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呼呼呼呼呼呼呼。”
或许尴尬到极致就只剩搞笑了。
迟未晞:“......”
梅梳月:“......”
温嘉柠:“吁吁吁吁吁吁吁吁。”咦,她好像吹出了散在风里的,不成型的口哨,她便继续尝试着,“吁。”
“吁吁。”
“吁。”
怎么忽然要吹起了口哨,梅梳月困惑起一双眼,摆出一道相当不理解的视线:“......”
恰好被迟未晞用余光扫到,再配合着耳边温嘉柠的“吁”“吁吁”,迟未晞一个没忍住,差点要笑出来,她不由紧紧咬起了下唇,皱眉头,要赶紧在心里念起大悲咒。
但不会念,只好低着头,开始默背唐诗三百首。
锄禾日当午。
“吁。”
汗滴禾下土。
“吁吁。”
温誉文被温嘉柠的“吁吁吁”吵回了神,视线往前摆,正对着他的,是迟未晞低低的脑袋。
发顶一个旋,映在灯光下,奶茶棕色的头发看起来毛茸茸的,整个人乖乖巧巧的样子,很是可爱,好像一只正等着被人摸摸顺毛的猫咪,一看就让人很想把她关进怀里。
怎么拒绝他了也还是觉得她可爱。
温誉文沉沉叹出一口气。
是落寞的,无力的,相当难过的。
那难过尤为真切地传进了迟未晞的耳朵,她下意识擡起了头,对上温誉文目光灼灼的一双眼。
那眼里藏了她情窦初开的16岁,她第一次喜欢上的人,他给了她全世界最甜最甜的一颗糖果。
可同样的,他也给了她很多心酸与难过。
有那么多,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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