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河影（16）（2/2）

面对希尔的质问，陆怀玉哑了半天，无从辩解：“我的错。”

希尔眼里泛起泪花，“他都不是警察，这么危险的事情，怎么能他做？”

袁嘉林刚想说点什么，被陆怀宝拉住了手臂，他偏头看见她对自己摇了摇头，“你这时候说什么都是火上浇油。”

这种如鲠在喉的感觉他很多年没体会过了。

“他才回来几天啊！就被你害进医院了。”希尔哽咽道，“他本来就过得这么苦......”

苦吗？

他并不觉得，只要怀揣着希望，日子总是有盼头的。

他不过是中了一枪，倒是被熔在仓库的那几位警察比他惨多了。

陆怀玉说不出任何话，任凭希尔的拳头打在他身上，过了几分钟，她打累了，抱住陆怀玉开始细细的哭，屋子里没一个人说话。

袁嘉林的心有些酸涩，这次住院实在算不得什么，他不知道怎么理解希尔的感情，也许是对故去好友的爱屋及乌，也许她就是一个特别感性的人，又或者是单纯气愤儿子的失职。

至于他自己，没什么值得同情的。

沉默总要有人打破，袁嘉林离开了沙发，走到陆怀玉身边说道：“我真没事，也不关陆怀玉的事。”

希尔转头抱住了他，袁嘉林同希尔在他的记忆中没见过几面，他从未和人这么亲近过，如果不算陆怀玉办公室里的那次意外的话。

两次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的，这次他依旧全身僵硬，但心跳正常，就是有些手足无措。

只听见希尔在他耳边说：“好孩子......”

陆怀玉拉开了希尔，“好了，妈，袁老师该睡觉了，你也要睡觉了。”

的确很晚了，希尔也不过多逗留，只说让陆怀玉好好照顾袁嘉林，她明天再来。

虽然说第二天是个周末，但陆怀玉还是起了个大早去加班。

这次事件已经过了一周了，热度不降反升，警署的官方账号大事。

他们本来做了最坏的打算，就是提姆也已经遇害，哪知峰回路转，他自己跑来自首了。

不管怎么问他都只有三句话：“毒品是我要买的，信息是我自己发的，快递是我换的。”

其余细节一概不知。

接待的警员无奈，“你这样我们结不了案。”

提姆表示不信，“我都认罪了还结不了案？”

认罪的时候倒是认得快，谈到作案细节他就撒泼打滚，耍赖皮。

弄得在场数位警察都不耐烦，这次是杨朔去审：“你说是你杀了他们，那你作案的动机是什么？”

“什么动机，噢！警官，不是所有事情都有动机的。”提姆的手虽然被铐住，但丝毫不影响他拍桌子。

问了半天，笔录还是空空如也，杨朔连笔都不想拿出来，“那你是怎么杀掉他们的？”

又是一句没有价值的话：“这很明显啊，正如你们所见的，把那玩意给他们戴上然后扔进河里啊。”

杨朔甩出一段视频，“监控分明拍到你在新星广场，又是怎么分身去咸坪区的？”

“假的，监控是假的。”提姆指着影像里那个人，“这不是我！”

已经让人没有问下去的欲望，杨朔深吸了一口气，“那你说说，你是怎么联系上刘瑞的？”

这他倒是知道了，“快递，我送快递。”

神他妈快递，刘瑞明明交代是外卖，众人头顶几乎冒烟，给这伙刑警一把铁锹他们能立刻去掘了提姆的祖坟。

杨朔继续问：“你给他送了什么？”

“送他儿子的照片啊。”提姆答道。

这要是让隔壁的刘瑞听见了，掘他祖坟的又多了一人。

提姆最后还问了句，“什么时候提起公诉啊？早点判了吧。”

没想到提姆是这么个无赖的性子，这对话实在进行不下去。

陈霖站在室外，气冲冲道：“鬼扯，纯粹是鬼扯！”

杨朔拖着疲惫的身子出来，“副队，怎么办？”

“先晾他几天，等把他和泰德联系的证据找出来。”实在气不过，陈霖又骂了一句，“还真他妈没见过上赶着给人当替死鬼的。”

他们走回了办公区，陈霖又问了一句：“陆队呢？”

此时正值饭点，队里来上班的人陆陆续续下楼去了，但不见陆怀玉。

“上泰德公司查监控去了，应该快回来了吧。”杨朔道。

陈霖擡手划开智能机，“那我外卖多点一份，你要吃什么？”

“不用了，副队，我去食堂吃。”杨朔走到桌边，把笔录传进智脑。

陈霖也没强求，他传了简讯问陆怀玉要吃什么。

电梯响了一声，陈霖打字的手停了下来，探头去看，陆怀玉没回来，倒是看见了袁嘉林和一个女人从电梯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