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个练习生（1/2）
72个练习生
开始排练之后, 宋玉第一件事就是去领经费。
训练营里的大多数东西虽然都是免费的，但一些特殊商品却需要花钱购买。
比如矿泉水和果汁是免费的，但可乐却需要购买；
比如餐厅提供的一日三餐是免费的, 但如果你想吃烧烤汉堡、蛋糕零食, 就需要花钱购买；
比如在健身房，普通的健身器材谁都可以使用，但部分设备，比如液氮治疗和定制教练，除了A班可以免费使用, 其他班的练习生都需要付出高昂的费用。
这是属于A班的特权。
曾经在A班待过的李湛就进场现身说法，描述定制教练有多厉害, 液氮制冷有多管用, 经常引来其他土老帽羡慕的赞叹声。
白满川也在A班, 但他对于这些特权的评价只是摇摇头。
“A班不好。”
但对于其他班的练习生来说，想要得到和A班一样的体验, 就需要花钱购买。
虽然每次公演的时候，节目组都会给每个团队发放经费, 看似不少，但平分到每个练习生头上, 就有些捉襟见肘了。
比如第一次公演的时候，队伍经费只有5000块，分下来每个人只有833块，根本就不太够花。
但这次不一样，宋玉一人成团, 整整四万块都是她一个人的。
她马不停蹄地来到领钱的地方, 见另外有两个练习生也在排队领经费，正在拿着计算器, 认真地计算着每个人的分量，然后把经费平分成六份。
宋玉走过去，敲了敲窗口，声音响亮。
“我来领经费了！”
工作人员认出宋玉来，笑道：“小声点，小声点，至于这么高兴吗？导演说了，这次你一个人组队，全部团队经费都是你一个人的。”
说着，拿出一张卡放在桌上。
“给你，一共四万。”
两个正在按计算器的练习生听见这话，纷纷转头看过来，见宋玉不用算，直接把四万的卡片塞进自己口袋里，顿时羡慕极了。
“一个人四万……真羡慕啊。”
四万，足够支付宋玉的日常开销和舞台花费，甚至还能余下一大笔钱，去最贵的法式餐厅大吃一顿，再享受几次液氮冷冻治疗。
不像他们，吃个饭都需要精打细算。
要是不小心花光，剩下几天就只能吃减肥餐和矿泉水度日了。
那人刚说完，旁边的练习生立即把他拉回来。“有什么好羡慕的？你别忘了，他是一个人组队，所以才能那么多钱，你想一个人上台单打独斗吗？”
听见这话，之前羡慕的练习生吓得连忙摇头。
“算了算了，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现在他们只是练习生，根本还没有达到一个人掌控整个舞台的水平。
六个人合作和一个人单打独斗，完全是两个概念。
“是吧？多几个人组队，至少演出的时候稳一点，现在大家都说，宋玉这次比赛啊，肯定要……”
两人一边说，一边朝电梯的方向走去。
宋玉竖起耳朵听着他们的对话，听到一半声音却消失，心里好奇。
这次比赛，她肯定要什么？
怎么没了？
手机突兀地响起。
老胡还没说话，先叹了一口气。
“宋玉，你现在在哪儿？”
“领经费。”
宋玉摸了摸自己口袋里的卡片，露出一个笑容。
“你真去了？！都什么时候了，你满脑子还只想着那点经费！那才多少钱啊！”
“四万块呢！我一个人领钱，一个人花。”
“这么多！”
老胡也是一个穷鬼，虽然现在有了几位大股东的投资，但那些钱一分一毫都要用在公司建设上，他自己还是穷得苦哈哈。
四万块确实不少了。
没想到节目组这次这么大方……
他下意识惊叹了一声，但很快就反应过来。
“不对！这有什么好高兴的？不要被眼前的小恩小惠懵逼了眼睛！你是不是忘记你现在的处境了！”
宋玉：“我知道啊，一个人组队，一个人参赛。”
她语气平静，老胡在电话那头却急得跳脚。
“我真是想不通，一共24个练习生，你是怎么做到全部避开的？组队是什么很难的事情吗？”
刚才选歌的时候，他全程观看直播，短短半个小时，差点没把他气死在电视机前，简直恨不得冲进去，随便抓一两个练习生塞进一号房间，或者把宋玉从一号房间里提溜出来。
无论哪一种，都比现在要好。
他就没听说过练习生比赛期间，一个人成团的。
宋玉无奈：“我也没想到，最后只有我一个人进了一号房间。”
她在一号房间里吃零食，直到把自己吃撑了，都没看见一个人走进来，差点以为自己被霸凌了。
只能说，大家对于《梦中世界》这首歌的难度都很有了解，所以谁也不敢触碰。
老胡：“别人都不敢碰，那你怎么就碰了呢？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声乐大佬吗？选它干嘛？”
宋玉解释道：“白满川说我很适合那首歌。”
“他说你就信了？”
“嗯，信了。”
在这段时间的训练中，白满川一直说她的演唱水平在进步，但宋玉却找不到一个人愿意听她唱歌。
她只要一开口，对方就跑。
没有对比，宋玉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进步。
“所以我想，比赛那天，场馆大门一关，观众就算想跑也没办法，到时候全都得听我唱歌，一个也跑不了。”
说到最后的时候，宋玉暗暗握拳，因为太过期待，没忍住，发出了一阵反派般的恐怖笑声。
吓得直播间的观众瑟瑟发抖。
【？？？能不能不要说得那么恐怖？】
【好家伙，我们是你的粉丝，不是你的仇人。】
【宋玉这是打算在比赛那天，发射一个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那啥……这门票，我还买吗？我怕我有去无回。】
【不许你们这样说宋玉，我就觉得他唱歌很好听。】
【楼上，你是真的饿了！】
……
老胡也被这个理由惊住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斟酌了很久，说：“宋玉，我之前说过，艺人和粉丝要相爱相杀，这只是一个形容词，不用真的杀。”
宋玉知道他误会了，语气正经起来。
“我还有另一个原因，现在我的rap和舞蹈都练得不错，唯独声乐这关过不去，我想要出道，就不可能避开它。”
虽然现在很多人说，就算唱歌不好也可以出道，现在娱乐圈里的艺人五花八门，别说是唱歌不好听，就连五音不全和音痴都照样混得风生水起。
但宋玉不想应付了事。
说唱、舞蹈和声乐，她一样也不像落下，不求做到完美，但至少要过基准线。
老胡心情复杂。
练习生求上进是好事，但宋玉这也太上进了吧？
谁还记得，她只是被自己拉过来凑数，冒名顶替的？
觉悟这么高，连老胡自己都自惭形秽。
算了。
拼就拼吧！
他创立星星娱乐的初衷，不就是想改变娱乐圈德不配位的现状吗？现在宋玉有这种想法，他应该支持才对。
老胡咬咬牙，下定决心。
“那你还不赶快去排练？还愣在原地干什么？”
宋玉朝电梯口张望了一眼，见那两个练习生已经离开，说：“我刚才听到有几个练习生说，我这次比赛肯定会怎么样，后面就听不见了，我准备追上去问问，他们后面说了什么。”
“不用听了，我知道是什么。”
“是什么？”
老胡的语气缓和下来，声音温柔而坚定：“他们都觉得，你一定会成功。”
说完，电话那头一片寂静。
他抓了抓脸，因为第一次说这种煽情的话，有些臊得慌，停顿两秒，又补了一句：
“我也这样觉得。”
电话那头持续安静。
老胡啧了一声，脸上的温度不断升高。
“你就没点反应吗？”
宋玉终于开口：“老胡，你真的不适合煽情。”
“我知道，我现在都快吐了。”
“下次不许这样了。”
挂断电话，宋玉看着尚未熄灭的手机屏幕，嘴角微微上扬。
其实她早知道其他人此时在想什么，大家都觉得自己这次比赛会输，而且是一败涂地，只是没想到，老胡竟然会在这个时候鼓励他。
感觉有点奇怪，但很温暖。
宋玉快步朝练习室走去，先把《梦中世界》这首歌反复听了好几遍。
之前白满川教她唱歌的时候，也示范演唱过这首歌，说等到适当的时机会教她，不知道现在算不算适当的时机？
她一边思索着，想找人询问意见，刚要开口，才反应过来，这次她一个人成团，整个练习室也只有她一个人。
就连商量的人都没有。
练习室里静悄悄的，和平时热闹的场景不太一样。
就在这时，练习室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宋玉迅速回头看去，见赵正宇导师从门缝探头进来看了一眼。
“我说什么？我说什么？我就知道，宋玉现在肯定在伤心难过，我们必须得过来看看！”
他一把推开门，大喇喇走进来，陈慧导师和孙恒导师紧跟其后。
“你什么时候说了？你刚才明明说的是宋玉没心没肺，不会难过！”
“两位老师，不要吵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宋玉，他一个人排练，一个人上舞台，现在最有压力的人是他。”
他们走过来，低头看着整盘腿坐在地上的宋玉。
“宋玉，你有计划了吗？”
“你现在唱歌水平怎么样？实在不行，咱可以修音啊。”
“现场比赛怎么修音？你怎么不说把现场所有观众的耳朵都堵起来？不靠谱！宋玉，听我的，把那首歌改成rap！我来帮你改！”
“对啊！改成rap就没问题了，我再帮你编个舞！”
“两位老师，你们是不是忘了，其实我是一名声乐老师？”
……
三人激烈地讨论着，帮宋玉出谋划策，你一句我一句，吵吵嚷嚷，本来安静的练习室瞬间热闹起来。
宋玉听了半天，一个靠谱的建议都没有，反而看着他们着急的样子，笑着摆摆手。
“其实你们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
赵正宇早就极坏了，见她现在还这么淡定，骂骂咧咧：“你心里有个屁的数！”
宋玉：？
“这是和师傅说话的态度吗？”
圈内出了名坏脾气的赵正宇深吸一口气，蔫了，瞪大眼睛气鼓鼓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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