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1/2）
第57章
郁婉馨雍容优雅, 说话声音也柔柔的，看上去比曲清萸容易相处得多。可当大家都围过去后，没过多久就发现这对母女的共同之处：距离感。
和那种陌生人初次见面的拘谨疏离不一样，这对母女让人觉得难以接近是因为她们好像并不太想和谁拉近距离。对谁都是差不多的态度, 不偏不倚, 给的都是相同半径。
郁婉馨年长, 有了岁月沉淀, 外显的性子看着就绵软柔和些。曲清萸没到母亲那程度, 清冷还没完全收回去，更容易被看出来。
大家本就不是一路人，共同话题少得可怜，几番寒暄与客套后，冷场渐渐成型。
根婶作为女主人，当然不愿意见到这场面。
郁婉馨母女和村里人能聊的最多的共同话题自然是叶舒然，可惜这位主角今天竟然没来。
郁婉馨之前特地感谢了根婶有心, 做菜的时候照顾了曲清萸的喜好，根婶也没独占功劳, 趁机把叶舒然夸了一顿。
“舒然今天不在有点可惜, 她懂得比我们多多了, 陪你们聊天肯定更有趣。”根婶惋惜着摇头，要是叶舒然在，她就不用这么辛苦尬聊了。
曲清萸放在腿上的手指曲了一下，又抿了抿唇。
郁婉馨之前就对叶舒然印象不错, 无论是从女儿那里听说的, 还是从村长处得知的。本来是想借着今晚的机会好好谢她, 同时也摸摸她的底。
既然根婶主动提起，她便顺势问了下去：“看来叶舒然很受欢迎啊。人没来, 你们都还想着她。”
根婶笑说：“聪明孩子，又乖又懂事，而且厉害。谁不喜欢啊。”
这时旁边也有人笑着补充：“舒然是我们村的骄傲，又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谁会不记得她。”
郁婉馨优雅点点头，又说：“这次清萸打扰大家这么久，我一直很感激。尤其是叶舒然，听说她最出力，带清萸逛了不少地方，可惜没机会当面谢她。”
曲清萸不着痕迹地拧了拧眉，放在腿上的手滑落到腿侧。
根婶解释说：“舒然这孩子不在意这些，她单纯得很。有时候我们多夸她几句，她都会不好意思。”
提起叶舒然，大家自然是有说不完的话题。你一言，我一语，贡献了不少以前大家都没注意到的细节和趣事。
郁婉馨若有所思，始终保持着优雅的微笑。
曲清萸有如坐针毡的不适，但良好的家教让她不能做出左右扭动的姿势。可每当听到叶舒然的名字从其他人嘴里一次又一次被提起的时候，她的心跳也跟着乱起来。
她担心母亲对叶舒然了解得越多，就越对这人好奇。她更担心从其他人口中说出来的那些不经意的细节，被智慧的母亲串联起来后发现不一样的线索。
今晚叶舒然没来，她心里其实很矛盾。
见，自然是想见的，但见了以后好像也没办法说点什么，更别提做什么了。但见不到，又不免有些遗憾，毕竟她就很快就要走了。
但她还是庆幸叶舒然没来，这样出现破绽的几率会大大降低。
眼看现在大家越聊越有劲，翻来覆去就是叶舒然的，曲清萸主动凑到郁婉馨耳边。
“妈，既然人没来，背后议论太多，不太礼貌。”
郁婉馨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曲清萸神情还算自然，只幅度很小地弯了弯嘴角。
“你说的有道理。”
郁婉馨找了个适当时机，插话把话题又转回村长那里，没过多久就有人过来通知开席了。
叶仰晨夫妇有意跟郁婉馨保持距离，以前他们曾有过一面之缘，但时间久远，怕是早就不记得了。但为了不横生枝节，他们也没主动凑过去闲聊。
席间，郁婉馨带着曲清萸过去道谢，以茶代酒，很是客气地敬了一回。
她并未厚此薄彼，今晚能来的，都是她认为该谢的人。对于叶家她确实高看一眼，但其他人都看着，郁婉馨不会笨到当众做出差别对待的事，
叶仰晨夫妇也没什么特殊表示，双方互道了几句场面话，好似彼此都是第一次见面那般。倒是轮到曲清萸敬茶的时候，谢栀薇的打量多了点。
曲清萸努力维持得体的表情，可被谢栀薇打量的的时候，她竟有些心虚。
谢栀薇没说什么，在曲清萸主动垂眸后也移开了视线。
她缓缓喝下了曲清萸敬的茶，不轻不重说了句：“舒然那杯，我代替不了。以后有机会，你们自己解决。”
曲清萸握着空杯的手抖了下，好在已经没有茶了，旁人也看不出什么来。
一整晚曲清萸都像牵线木偶被母亲领着，谢遍了在场所有人，算是给她的和美村之旅画上了完美句号。
可是她心里仍是空荡荡，最该谢的那个人，不在。
而且，以她们现在的关系，道谢后叶舒然又会是什么态度呢？
像过去那种明朗的笑是肯定不会有了，那种淡漠客气的回应其实没意思。曲清萸心头烦闷再次萦绕，她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从这件事里走出来。
“清萸，你累了？”
耳边母亲的询问打断曲清萸发散的思绪，她敛神，打起精神：“没有。”
郁婉馨的目光多了点深意，让曲清萸莫名紧张起来。
今晚这顿饭曲清萸没什么胃口，但又因为母亲在，她只好表现得胃口不错。
迟欣偶尔看过去，见到的都是曲清萸动筷频繁或是和母亲愉快交谈的画面。
回家后，迟欣琢磨了会儿，决定给叶舒然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叶舒然懒洋洋的声音在那头响起，倒是比迟欣预想的颓丧好不少。
“舒然，你睡醒啦？”
“嗯，早起来了，都吃完饭洗完澡了。”
迟欣沉默了一阵。
叶仰晨夫妇回来的时候，叶舒然刚把雕完的作品放进柜子欣赏。谢栀苒进来看了会儿，见她沉浸其中，也没多说什么。
叶舒然把视线从柜子转回电脑桌面：“大晚上你不睡觉，找我干嘛？”
“我有点好奇，你别打我哦。”
叶舒然笑了声：“我什么时候打过你。”
“今晚你是不是故意不去的？”
叶舒然没说话。
“为了避开曲清萸？”
叶舒然还是不说话，只是呼吸声重了点。
迟欣了然，轻叹：“怎么回事嘛，之前不都好好的。”
她转念一想，猜到另一个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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