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第 154 章（1/2）
第154章 第 154 章
此时夜谈早已散场, 这里只有杰森和师兄两个人。月朗星稀，银河高悬，微风怀抱桃树惊起一地花瓣。莫度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杰森身上, 虽然这里有结界, 不过晚上还有点凉。
杰森没有拒绝, 他想趁自己回哥谭之前和师兄好好聊聊。
“师兄, 你觉得斯特兰奇师弟怎么样？”杰森旁敲侧击。
莫度微妙地看了他一眼：“就是那样, 天赋不错。”
“哦。”杰森对了对手指, 尾巴暴露了自己的心思, 有点焦躁地拍打着地面。
看的莫度又无奈又好笑, 他示意杰森把尾巴递给他。杰森控制了几下后，笑死, 发现根本做不到。他粗暴地抓起这根莫名其妙的生物放在莫度手中。
“我的想法依旧不变。”莫度拿出了梳子给杰森梳毛，动作和古一法师一模一样。
杰森看着师兄一点点把尾巴梳顺, 努力找话题。
莫度：“杰森世界很大，不要只看重眼前的事情。”
杰森似懂非懂，他小心翼翼地看着莫度，想知道师兄真实的想法。法师的尊位只是眼前的事情吗？
莫度轻笑：“老师在圣山呆了五百多年, 有很多任弟子, 我也不是第一个大师兄。几百年间有无数惊才绝绝之辈。”
他曾经也是小师弟。不过很多师兄在与黑暗的斗争中失去生命, 还有的师兄困于寿命也去世了。慢慢地，他也走到了师兄站的位子，肩负起了师兄曾经的责任。
时间啊, 他看着眼前还懵懵懂懂的少年, 他们与黑暗战斗太久, 连轴转的日子根本看不到头。
“没有什么是永恒的。”莫度纵容地看着手中不安来回摇晃的猫尾巴，“至尊法师也只是个名号, 时代变换，总不能再拉个成吉思汗评比一次。封建早已过去，这会是一个新时代新世界了，兼容并包百花齐放才是应该的。”
莫度知道自己，养师弟的日子改变了他许多。看着跌跌撞撞努力长大的杰森，他也会自我审视。
或许从他有私心的那一刻起就当不了至尊法师了吧。地球需要的是全心全意保护的人，他不一样。
每次看着那深不见底的黑暗甚至会产生畏惧，朝夕相处的人上了战场可能就再也下不来了，他当然也会怀疑，会去想这一切值得吗？责任感让他丝毫不能退步，一次次击退多玛姆的进攻都是拿命去填。那么多师兄师弟的姓名写在英灵碑上，现在还要加上他的老师……
莫度苦笑一声，他做不到大公无私，年轻人或许可以吧。
“你想坐上那个位子吗？”莫度问杰森。
杰森惊讶地看着他赶紧摇头。他怎么可能当至尊法师呢？
“不是只有卡玛泰姬的接任者就是至尊法师。”莫度解释，“法师的尊位只能给最强者。”
哪怕有派系的原因，但也要自己能力过硬才可以。
而且——
这不是说不想就能拒绝的，就像那个倒霉又幸运的师弟一样。他曾经问过老师，如果不是斯特兰奇的话会是谁，结果老师给了他一个意外又不意外的名字。
小师弟啊。
“没事不要随便去拯救世界。”莫度语重心长地拍了拍杰森的肩膀，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找上门来了。
斯特兰奇如果坐不稳这个至尊位子的话，注定会留下一个烂摊子。莫度眼神一厉，不行，训练还需要加倍。
杰森双手交叉在胸前哼了一声：“如果老师真的去世的话，有些人肯定会再次怂恿大比，新任至尊法师压力会很大吧。”
莫度：“那不是我们应该考虑的事情，至尊法师只能是最强。”
杰森看着师兄，确定他没有任何异常。杰森更加不解了，这和前世他知道的不符啊……
莫度知道自己从来不是那么无私的人：“一个称号不能代表什么。杰森你要记住最重要的是自身的强大。强大的力量和足够清醒的脑子才是能走的长远的关键。”
至于某些德不配位的，不是还有他这个宿敌吗？他看不惯斯特兰奇可是大家都知道的，他能压其他人几十年就能继续压下去。在他的威慑下，其他人想要坐上这个位子至少得掂量一下。
杰森挤挤挨挨靠近师兄，咬咬牙压低声音干脆直接问出口了：“师兄，那你会不爽吗？”
“你也知道我货不对板吧。”杰森摊牌了，“我嫉妒过很多人。之前我嫉妒我大哥，后来嫉妒我的弟弟。”
他说了很多自己有多么过分，疯狂地针对其他人。真诚地让人怀疑说的是不是他自己。他极力要告诉莫度自己是个品行低劣的坏孩子。
莫度当然知道小师弟的问题，但是怎么说呢，他看了看杰森的头顶，尖尖的耳朵倔强地立着，好像在观察他对这句话的看法。谈心环节对手把手上的筹码全部抛出来是什么鬼，莫度哭笑不得。他安抚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示意他继续。
杰森干脆撕开自己内心最不堪的一角，坦言道：“最开始我羡慕我大哥的社交性格，活泼开朗，能力出众，他永远是最好的。他曾经是我的偶像，支撑过我最难过的一段岁月。然后仰望太久，羡慕慢慢地变成了永远都追不上的那种绝望，于是我就不喜欢他了，成了他最大的黑粉。”
真的不喜欢吗？莫度摸了摸对方的头，杰森这个孩子过于念旧了:“迪克·格里森是很好的人吗？”
杰森不奇怪师兄一下子就知道了。这个回答他可以毫不犹豫：“他是。”他从来没有粉错人。
是个笨蛋呢，莫度温和地看着对方，一边嫉妒一边拼命说人家的好话，还给对方塞卡花钱，努力让对方变好……
他当然知道杰森的小金库流向，如果这是黑粉的话，莫度觉得自己也想拥有。
杰森解释迪克没问题，是他自己心里承受力不行。嫉妒焚烧了他的理智，他无时不刻为自己融不进那个家庭痛苦着。
而且他也受够了没完没了的攀比，因为知道自己无论怎么做都不会是最好的。
当意识到这点的时候他沮丧又难过，甚至有了逆反心里，你不让我干的我偏偏要干。然后他就因为莽撞被停止夜巡了。
不过他和布鲁斯还是有“蜜月期”的，布鲁斯很好，大蝙蝠有些不听人话。但是他还是很感激布鲁斯和蝙蝠侠。前者给了他缺失的父爱，后者教他长大成人。他们都是杰森生命不可或缺的人，是那个一无所有的流浪儿的贵人。
“因为他们给了我太多，所以我就开始贪婪。”杰森靠在莫度师兄身上。莫度调了调位子，让他靠的更舒服点。
师兄真好，布鲁斯曾经也对他这么好过。不过他们两个都愧对了罗宾和蝙蝠侠的关系*，杰森抱着自己蓬松的大尾巴发了一会呆。
“我有个弟弟，他家庭富裕，双亲都很爱他。所有人都说他是最像我养父的孩子。复活后我嘴里喊着他是替代品，但是心里明白他永远都是我比不上的那种人。”
“才能外貌，金钱名誉地位都比不上对方，然后就酸了。”杰森说着说着居然想笑。觉得那段最开始从拉撒路池水爬出来回到哥谭的那段混乱的时间里，他不是红头罩而是一颗酸柠檬。
他还动手揍过小红。作为家里最不能打但又是身份最显眼的人，他落单时候真的很好套麻袋，不敢还手的那种。
杰森摇头晃脑地叹了口气，小红才是被压榨最严重的。
可怜的鸭鸭侦探。
这都是过去了，莫度不希望杰森沉溺其中。
他拿走了落在小师弟头上的花瓣：“嫉妒是与生具来的，虽然会一直劝诫自己勿将他人所得视为自己之失*，可在巨大落差之前保持一颗平常心可太难了。”
“我当然也会嫉妒。有天赋的人那么多，我永远不是最好的。”莫度摇了摇头，如果不是小师弟，他真的会心态失衡。
从小养大的孩子付出千百倍的努力才站在这里，每天忍着剧痛也会跟上进度。那么多事情都憋着不说，总是要把别人挡在危险后面，也不管对方值不值得。
赤子之心，难得可贵。
“乞丐不会嫉妒国王，同阶层才会有这样的差距，你看着对方越来越好，自己会止步不前吗？”
“倒也没有止步不前。”杰森嘟囔着，他会羡慕但是不会嫉妒他们曾经家庭美满。这种事情强求不得吧。
他只是羡慕他们家庭和乐却永远没有自己的位子。自己可悲地成为了弟弟口中家庭教育的失败案例，冰冷冷地被说自己的存在是一个错误。他的存在好像永远要被钉在耻辱柱上一样，是让人有点难堪。
“那那些可以改变的呢。”莫度反问，“见识到差距在一点点改变自身缩小差距，难道不是竞争的一种吗？”
“但是心里不平衡会让我出言不逊，甚至干出很多蠢事。”最后就会众叛亲离。
莫度看着远处的雪山：“问问自己真的需要这段关系吗？如果没有答案那就先放下，回归自己本心吧，走你要走的路。”
“如果你追求力量，那就一心一意地提升自己。变强注定是一条孤独的道路，你要做好准备。”
“如果你要追求家庭和谐。”莫度笑了一声，“用争用抢都是下流的手段。给他们利益，满足他们所求，在自己的舒适圈内时不时踩着他们底线试探，一点点驯服对方。如果对方在意你，那他会踩入陷阱，你们两个会不断磨合严丝合缝。如果对方不在意你，那就萝卜加大棒吧，不用太纵容，松弛有度。”
从小到大莫度看多了这些手段，他作为继承人不必碰这些阴私，但是不用不代表他不会。
杰森愣怔了一下，真心实意地说：“师兄，你有点可怕。”
新一代pua大师不轻不重看了他一眼：“哪怕要争也不能这样手段粗浅。”
这些他从小到大看的多了。他的小师弟估计在家庭上面吃了不少亏，连示弱都不会。他捏了捏对方的耳朵，几乎有点恨铁不成钢了：“要先爱自己。你付出再多也没有用，因为亿万富翁不缺你这点爱意。不管是金钱还是情感上，缺爱长大的你努力对着从小在爱意包围长大的人奉献，哪怕你虔诚如圣徒献祭也没有用。”
“杰森，他们不会看见！哪怕看到也不会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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