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囍日将近(1/2)
第86章 囍日将近
袅袅青烟从老屋的烟囱里缓缓升了出来, 被微风裹挟着飘向远方。
溅了一地黄泥的摩托车停在了家门口,易卜先下了车,不由将目光投向路边的小树上。
十字路口的槐花树还年幼, 远没有易卜记忆里那般高大。
陈让远远瞥了易卜一眼,也将目光放到了槐花树身上, 没看出什么古怪来,转过身拽着易卜走进家门。
——吱呀一声。
淡淡的草药香沁人心脾, 陈让莫名感觉有些怀念,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循着药香朝后院走, 没过一会儿就看见了陈延。
陈让:“爸。”
正坐在后院枣树下捣鼓着什么东西的陈延转过身来,微微眯起眼睛, 放下手里的捣药杵朝两人走了过来。
男人剑眉星目, 走的是硬汉风, 长得跟陈让不是很像, 但琥珀色的眼瞳却是如出一辙。
“这是哪位?”陈延朝易卜伸出手,手背上尽是交错的褐色伤疤。
易卜受宠若惊, 赶忙也递出手,“叔叔好......”
“我朋友,易卜。”陈让淡淡出声, 没多说什么。
陈延倒挑起了眉,松开跟易卜交握的手,上下打量起眼前的易卜,眸中神色变幻。
易卜有些不安, 朝未来的‘父亲’露出了腼腆的笑容。
出乎陈让的意料,陈延没有多问什么, 在围裙上擦了擦浸满药汁的双手,就招呼着两人去前面吃饭。
“陈让很少有这个年龄的朋友......”陈延边在前面走, 边意味伸长地说着。
易卜有种直觉,陈让他爸好像已经看出点什么,但没有点破。
他尴尬地打着哈哈,陈让在一旁一言不发,像是完全没有体会到氛围的僵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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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的格局大致没有改变,只是一些家具有变动。
三人坐在餐桌旁,陈让跟易卜在左边,陈延在右边,恰好与易卜面对面。
香椿炒鸡蛋、麻婆豆腐,青椒肉丝,还有一盆白花花的鱼汤。
陈让好奇地挑起眉,开口道,“今天怎么这么丰盛?”
他边打米饭,边朝陈延问着。
陈延又点起了烟,像是意识到什么又中途把火星熄灭,朝易卜抱歉地笑了笑。
“这不是今天有贵客前来?”男人也站起身拿碗打汤,擦着陈让的肩膀走了过去。
陈让身形一滞,抿了抿嘴唇,沉默下来。
他想,‘陈延今天占卜去了,他怎么忘了今天是祭祀占卜的日子,不应该忘的才对......’
“怪不得......”陈让望向易卜,神色难辨,‘怪不得他没问。’
——三人终于都入了座。
易卜坐在桌边,如坐针毡地小口抿着鱼汤,古怪的氛围在房间里发酵。
陈让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妈呢?”
陈延动作如常,筷子连抖都没抖,挑起眼皮瞥了他儿子一眼,“你说呢?”
陈让哽了一下,他真想不起来了。
他爸也没有回答他问题的意思,擡起身吆喝他,“去后院,把那坛酒挖出来。”
陈让动作一滞,蹙起眉头,“不正在吃饭?”
“所以?”陈延没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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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离开了,饭桌上只剩陈延跟神游的易卜。
先前故作沉着的陈延终于放下了饭碗,拧着眉头瞧易卜,“这位先生,你从哪来的?”
易卜僵硬地擡起头,不知道该怎么说。
陈延也看见了他的脸色,没再逼迫,换了种说话方式,“易卜是吧,为什么来这找陈让?”
“他说你是他朋友,你怎么做到的,有什么特殊能力?”
陈延紧盯着易卜,目光如鹰隼一般,牢牢将猎物定在原地。
易卜真欲哭无泪,他也想知道自己怎么过来的,想了又想,破罐子破摔,“我,我大概是从十来年后来的吧......”
陈延撩了撩眼皮,良久冷笑一声,越发觉得荒谬,“你最好清楚你在说什么,卜卦上说你是贵人,可不代表我会完全相信。”
易卜抓着衣角,擡起头来缓缓道,“说来您可能不信,我是陈让未来的爱人。”
本就僵滞的气氛更是如坠冰窖,陈延的眉头已经能夹死一只苍蝇,手下的筷子倏地被捏断,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像是在看一个疯子。
易卜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他能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在四处蔓延,顶着眼前如山般沉重的压力快速开口,“我来那天陈让去了灵水祭坛,晚上他没有回来。我在老屋里遇见了几个怪球,醒来就在北山小路边遇见了陈让。”
陈延刚开始没开口,听到怪球后莫名停顿一下,随后冷嗤一声,“胡编乱造,那你倒是说说他为什么去那?”
易卜咽下一口唾沫,心里在天人交战,最终顶着老丈人刀一样的目光,强硬道,“您不能知道,这是未来的事,我不能说太多。”
天啊,要是陈让他爸知道陈礼没了,那得多伤心。
易卜神经质一般不断捏着手指,眼神飘忽,四处打量着房间内部,强行压制住逃跑的欲望。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感觉老丈人想在这就宰了他。
眼前的老丈人又开口了,戏谑地看着他,“啊......你是陈让未来的爱人?你跟我说说这个怎么证明......”
不得不说,陈让跟他爸在某种程度上还是相像的,这嘲讽的表情简直一模一样。
易卜的喉结动了动,脑子里在疯狂运作,最终灵光一闪,“陈让的侧腰,有草木折断一般的纹路,刚开始是火焰形状的,后来变了,是墨绿色的......具体我也记得不太清......”
易卜自顾自说着,没注意到对面陈延原本游刃有余的神色忽地顿住,整个人的身形都凝滞在冷白的灯光下,手里断开的木筷子都无端震颤起来。
“您肯定了解您的儿子,他会在陌生人面前展示这些吗......多的我不能说,也就这些外在我能跟您说一些,我真不是坏人,哎哟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他急匆匆解释着,逐渐感受到外在的危险气息消失殆尽。
眼前的男人忽地站了起来,冰冷的目光扫视着他,像是要说什么话,就在此时——
“挖不开,你忘了你设的结界了,都挖到底了......你也不跟我说......”
陈让灰头土脸地走了进来,冷淡地瞟了一眼坐立不安的易卜,又把目光放在自己的老父亲身上。
“你干什么?他什么都不会,你吓他作什么?”陈让顺势站在易卜身前,跟陈延直直对视。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陈延此时却似乎失去了所有力气,瘫坐到椅子上,重新给自己拿了一副筷子,声音沙哑,“吃饭。”
几人又坐了下来。
陈让感觉气氛很古怪,朝易卜投出了询问的目光。
易卜:我真的布吉岛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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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陈让马不停蹄就想走,他忘了今天是祭祀日,他也应该去走个过场。
陈延也不提醒他,洗了碗陈让拉着易卜就想走。
“等一下。”陈延披着黑色雨衣,静静地从阴影后走了过来,目光若有似无地划过易卜,冷声道,“今天你不用去了,李贵家的事交给你,当个练手。”
陈让身形一滞,感觉不太对劲,“不对,我不应该......”
陈延又望了过来,再次重复,“你跟你的朋友一起去,卜卦上就是这么说的。”
陈让彻底止住了嘴,不满的目光划过陈延的面庞,转过身再次骑上了摩托。
易卜快速地跨了上去,尴尬地跟老丈人道别。
陈延定定地看着他,突兀道,“易卜,帮他一把,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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