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第 374 章（2/2）
也许灰景延之所以会说那两个字，不过是看他心灰意冷之下可怜他，全了他一个念想罢了。
季凌与杜子涵看人向来看的准，但感情这种事，他们肯定没陆勉有经验。
不过，杜子涵在发觉灰景延身上妖族的气息后陷入了不到一刻钟的沉思。
陆勉哎哟一声，推了萧齐白胳膊一下，“有热闹看了。”
“什么？”萧齐白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就是没看到哪里有热闹看，“在哪里？我怎么没看到？”
陆勉在几人之间传音：“灰则修与灰景延有一腿。”
这下子不说萧齐白不相信，就是杜承与穆修齐几人都不信。
毕竟这太过令人感到难以置信。
穆修齐：“陆弟，你怎么看出来的？不太可能吧，这……他们可是父子。”
要说先头花茹可能与个老头子在一块，他们倒是不觉得如何，毕竟有的人就好这一口，人家的感情事，自然是与他们无关的，但灰则修与灰景延……那可是乱套了，是不被看好，会遭受非议与唾弃的关系。
再说了，这种事，就算是真的，他们也该遮遮掩掩生怕被人发现，各种隐藏才是，他们都没看出什么不对之处，陆勉怎么就敢断定了？
陆勉：“怎么看出来的？当然是用眼睛看出来的啊！”
问这种问题，真是服了。
“再说了，他们是父子，现在不是了吧，之前那也只是以前名义上的，血缘上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更不用说他们早断绝关系了，妖族连个族谱都没有，对外，他们怎么证明他们是父子呢？只要他们不说，有的人说不定还会以为灰景延喜欢养成系，自己给自己养大一个道侣也不是不可能，这自古不是说嘛，半个师尊半个父，人家师徒恋都要得，这没有血缘关系两个人在一起也没什么好议论的吧，而且要是灰则修回归锦家，还有灰景延什么事啊！”
萧齐白沉默了会：“陆叔的意思是，灰则修认祖归宗了，就不认灰景延这个养育他长大的养父了吗？还是说花城主他们不允许？”
陆勉反问：“换你是花城主，你愿意吗？被自己近身的人背叛，要是皇帝，人家早给花茹诛九族了，会迁怒到灰景延这个道侣身上，不是没有可能。”
穆修齐想了想，“如果是我，我的儿子沦落到这般境地，我估计得灭他满门，不过灰景延对灰则修那是真的疼爱有加，我倒是不会连灰景延都会杀。”
萧齐白来了一句，：“叔，你们的话题是是不是有点偏了？”
他不想听两人会不会为难灰景延这个问题，他只想知道，陆勉是如何火眼金睛看出灰景延与灰则修之间有猫腻的？
为什么他就看不出来？
陆勉这等本事，他也想学个一二。
萧齐白在穆修齐的目光下提示：“方才陆叔不是说灰景延与灰则修两人之间有猫腻吗？”
陆勉点头：“是这样的，没错。”
“不是，陆叔，你怎么发现的？为何我看不出来呢？”萧齐白睁大眼去看，连个屁都看不出。
陆勉：“看他们的眼睛，一个人的眼睛不单单是用来看实物的，它还可以用来表达主人的很多情绪。”
杜子涵凑了过来，他是一个好学的，自然不能错过。
“方才我发现灰则修看向灰景延的眼神不对劲，那是一种受到伤害，委屈、茫然无措、释然……总之很复杂的情绪。”
“一开始我想不明白，都断绝父子关系了，灰则修何至于要带着灰景延，他修为比灰景延高，兰家到来时，他一个人逃不是比带着灰景延更方便？虽然事后全靠灰景延的本事，不过要是其他人，都断绝父子关系了，谁还理你。”
“要是你们不信，看看灰则修，此时此刻，你们看他，亲身父母找来，兰家人不成威胁，日后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他可有半点喜悦？”
萧齐白看向心灰意冷的灰则修，越发觉得陆勉说的对头，猛点头，“陆叔说的有点道理啊。”
季凌：“雄父，大哥，他们是什么关系好像与我们无关吧，眼下我们是不是该叫锦家主回去，咱们赶紧拿了宝物去找展袁殇报仇了？”
“对。”陆勉也觉得他们在锦家主这里耽搁太长时间了。
几人去找锦家主，发现四人之间的氛围很是微妙。
锦家主：“你想带他一起回锦家？”
锦家主不是不想带灰景延回去，只是带回去了，就灰景延对花茹的痴心一片，他们还怎么处置花茹？
灰景延舍得？
肯定是舍不得的。
灰景延从一开始的恍惚，再到如今的恳求，“锦家主，请你让我去一趟吧。”
不去见见花茹，他死都不甘心。
为什么花茹要这么对他？
难道他对她还不够好吗？
放弃在人族中好不容易混来的地位，只因她一个为难，他舍弃几百年辛苦打拼的一切，二话不说带着灰则修回到贫瘠的东岭山，过着被仙士们评判为下等的生活，让灰则修耽误了几百年。
他所做的所有的一切，换来尽是欺骗，不问缘由，他如何甘心。
花城主直接了当： “我们带你回去，你忍心看我们处置她吗？到时候你要是插手了，我们岂不是左右为难？”
“她是做错了，可……”哪怕对花茹很失望，几百年的感情并非一朝就能让他死心，彻底不顾。
花城主对灰景延抱有感恩之心不假，但这份恩情不足以让她平息对花茹所作所为带来的怒火，“可什么？”
她打断灰景延的话，气势汹汹道：“可她在我身边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是不是？可她这里做也是为了孩子？你说这番话的时候良心会不会遭受谴责？”
越说花城主越气， “如果我们不知道这件事，我们夫妇打拼下来的一切，数千年后全部都是她儿子的，这几百年，你的儿子在我们锦家过的什么生活，我的儿子跟着你过的又是什么日子？我儿子生来就是人族，可因为花茹，他耽误了几百年我就不说了，你看看他，这几百年，他过过好日子了吗？你的儿子才是鼠族，他才应该过那种躲躲藏藏见不得光的生活，如今却是我的儿子替他受了几百年的罪，凭什么？”
“花茹当初就是一个奴婢，没有我们花家，她能有今天？还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她做的事，我杀她三族都不为过，旁人也只会觉得我心善仁慈。”
“如果我们不知，我的儿子还能活？还是你有那个本事在兰家手下把他救出来？你有那个本事吗？若是我们不知，我儿子白骨埋山，我们却把你的儿子宠上天，你现在还有脸替她求情？我不杀你已是念在你对我儿子几百年来的养育之恩的份上了，你别不知好歹要为一个抛弃过你的人求情。”
灰景延脸色苍白，被花城主质问的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倒是一直沉默的灰则修开口了，只是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可忽视的疲惫，沙哑的嗓音旁人听了都忍不住替他心疼，“让他去吧，不要再说了，就这样吧，几位前辈不是想回去了吗？那我们就走吧。”
灰景延愣了愣，他没想过灰则修会替他说话，同意他去花锦城，毕竟灰则修之前最反感的就是这件事。
“则修……”灰景延听着灰则修的声音，心烦意乱，无端生出一种莫名的恐惧，在灰则修开口时，他便好像已经失去了什么宝贵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