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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温泉(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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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温泉

连栖很久不做噩梦了。

或许是嗅到熟悉的味道, 感受到安心的温度,他往岑厌怀里蹭了蹭,带着疲累阖上了眼。

眼睛有些酸涩。

连栖太想掉眼泪了。

他也忘记了。

以前的自己很容易掉眼泪吗?

但好像从到了岑厌身边, 他不知何时有了资本落泪。

哪怕哭的眼睛肿了,红了,岑厌会摩挲着他的脸, 告诉他眼泪想流就流,从不需要任何时机和借口。

但岑厌呢?

他好像从来都是一副满不在意的模样,哪怕关于自己。

连栖擡手摸了摸岑厌的脸颊。

指尖轻轻滑落,从眉峰触到鼻梁,又摸到他的下巴上。

连栖想, 那他替岑厌流眼泪吧。

替他感受到难过。

“永远都不会离开的。”

连栖笨拙的补充着, 他睁开眼去看岑厌, 一字一句极其认真道:“谁说谎,谁当小狗。”

岑厌突然笑了一声。

连栖眨眨眼,不明白他为什么发笑。

“宝宝,喜欢小狗吗?”

“喜欢啊。”连栖有点不明所以。

“喜欢小猫吗?”

“喜欢。”

连栖思绪有些混沌, 只是下意识跟着岑厌的话语走, 没有经过思考, 直到听到他接着问下一句话, 仍旧答了句:“喜欢。”

岑厌笑了一声。

“好笨, 宝宝。”

连栖在他怀里抗议似的挪了挪,柔软发丝蹭到岑厌的脖颈。

这时他才反应过来,刚刚岑厌问的话,好像是……

“那宝宝喜欢当小狗吗?”

连栖的脸腾地红了。

他结巴了一下, 然后又对上了岑厌似戏谑,含着笑意的目光, 连栖擡手捂了一下脸,感觉一股热意直直冲进脸颊。

“没有……我不想。”连栖有些语无伦次:“我喜欢小狗,但没想……”

讲到这里,他顿了下有些慢吞吞道:“当小狗。”

太坏了。

连栖感觉热意穿透了指尖,他皮肤很白,染上些颜色便格外明显。

岑厌抓住了他的手腕,只稍稍用力,连栖就溃不成军。他只能被迫和岑厌对视,眼眸湿漉漉的。

半晌,连栖才觉额上落下一吻。

“你故意的。”连栖闷闷出声:“你还要逗我。”

“嗯。”岑厌毫不遮掩。

他笑的时候其实很好分辨,岑厌笑的很轻,眉眼微敛时带着些不近人情的冷意,哪怕是笑也只叫人觉得难以接近,更甚于嘲讽。

但现在他眼眸微微弯了下,摩挲着连栖的手很轻。

是他惯用的,对连栖释放的柔软。

“我知道宝宝说的是真的。”

连栖眨眨眼。

岑厌把他的头发捋了一下,看到少年极其认真的神情,笑出了声:“所以不会变小狗。”

“……”连栖满意了。

他点下头,刚要说什么,就感觉下巴一紧。

连栖猝然睁大了眼睛。

是岑厌。

熟悉的气息席卷而来,唇上一温,他能感觉到岑厌高挺的鼻尖,蹭着他的肌肤。

这个吻好像没什么特别。

只是静静的贴着。

半晌,岑厌挪开了距离。

他的手指还掐着连栖的脸颊肉,深深凹陷进去,松手时留下一个微粉的指印,而连栖还茫然微张着唇,双目蕴着层水光。

“宝宝,在看什么。”

岑厌的嗓音有些哑了。

看你。

连栖没说话,只是望着他。

“宝宝。”

岑厌摩挲着连栖的唇,他下唇饱满,是淡淡的肉粉色,稍微使了些力道,就能泛起些红来。

酥麻的感觉透过唇瓣传递,连栖不自在的颤了颤睫毛。

“好乖啊。”岑厌低声开口:“怎么这么听话。”

他说话稀松平常,眼皮自然耷拉下来,格外闲适的姿态,但连栖又总觉得,他好像不止是这个意思。

“怎么由着我亲。”

岑厌敛眸,看着连栖的下唇凹下去一个坑,手指深陷其中。

“还是只是因为我,所以我对你做什么都可以。”

“无论什么。”

连栖还没来得及回答,就感觉脸颊一紧,他下意识张开唇,露出一抹殷红舌尖。

岑厌低头复上,连栖只觉一股灼热的气息。

“……”

连栖被逼的有些丢盔弃甲。

唇上传来的感觉太明确,让他不得不闭上眼睛,但一旦失去视线,又让精力全都集中在一处。

甚至连耳朵听到的声音都格外清晰,无法拒绝,无法抵御。

……水声。

连栖眼皮抖了抖,他下意识攥紧了岑厌的胳膊。

岑厌习惯掌控的姿态,现在亦然。连栖后颈也被禁锢着,无处可躲,他呛了一口,重重喘了声,随后又被按着后颈贴了上去。

连栖抖的厉害。

岑厌就掐住他的腰,把人往床上压。

“……”

连栖整个人都是混沌的,连带着肢体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任由着对方摆弄。

岑厌有个小习惯。

他喜欢时不时揉捏下连栖的耳垂,浑身都是热的,耳垂也被捏的又麻又烫。

连栖终于有些受不了了,像搁浅的鱼儿似的,腰往上蹦了下。

岑厌单手就能复住,一使力气把人按回去了。

自从回到连家,连栖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这种滋味,他和岑厌这样亲密的时候在从前很多。

连栖意识迷糊,他感觉岑厌的吻落到了下巴上,又落到脖颈上,再冰凉的落到锁骨。

似唤醒了某种记忆,连栖朦胧的睁开双眼,水淋淋的。

“……岑厌。”

连栖嗓音很轻,带着些许哑。

“嗯。”岑厌应了一声,转而又道:“我在。”

“抱。”

连栖戳了戳他的胳膊,岑厌擡起他的手腕落下一吻,只道:“待会儿抱。”

闻言连栖似愣怔了下,他视线本就有些模糊,隐隐约约看到岑厌的身体轮廓,突然一股麻意沿着脊椎骨一路向上,让他猝然抖了一下。

连栖哆嗦着,伸手去揪岑厌的头发。

眼里蕴的眼泪,也下意识溢出来些。

不知过了多久,岑厌才抱住浑身瘫软,只要一松手就仰倒到床上的连栖,他腰软的厉害,岑厌需要两只手都扶着,才不至于让人直直仰头倒下。

连栖喘了口气,以至于听起来像一声缀泣。

岑厌摩挲着他的脸颊,却丝毫没有放过人的打算,他时不时低头吻一下连栖的鼻尖。

连栖半睁开眼,好像在确认什么。

在发现自己在岑厌怀里时,这才顺从闭上眼,脑袋依靠下去,像猫儿似的轻轻蹭着。

“宝宝,先别睡。”

连栖本就倚在岑厌怀里,他手腕一穿,就把人腾空抱了起来。

闻言连栖颤了下眼睫。

“去洗一下。”他道。

……好像是要去洗一下,连栖把头埋了下,不说话了。

岑厌笑了声。

“宝宝,都成小鹌鹑了。”

连栖也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时卧室昏暗,他微微一动就感觉腰上传来熟悉的禁锢。

他倏然睁大眼睛。

像只偷做坏事的小猫,小心翼翼偏头看了眼。

原来岑厌的睫毛这么长。

连栖慢吞吞想着。

自己以前好像从没注意到过,岑厌从不让他仔细看自己的脸,尤其是带了疤痕的右脸,也就只有在睡觉时,连栖如果醒的比他早,就会偷偷观察一会会儿。

但那时他的注意力更多会被疤痕吸引,忍不住想去伸手抚摸一下。

他在想,会有多疼。

直到现在,连栖才细致观察到岑厌的五官。

他本能伸手去拨了一下。

突然,手腕一紧。岑厌猝然睁开双眼,直直撞上了连栖呆愣愣的神情,和呆呆停滞在他眼前的手。

“宝宝,在做什么。”

连栖结巴了下:“没有什么,起床吧,我有点饿了。”

岑厌被他逗笑了,把人揽过来在唇上吻了下,才开口道:“好。”

连栖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他推门下了楼,才发现今天连渝还没有去上班,正坐在餐桌前慢条斯理地吃早餐。

看到连栖,他诧异问道:“小宝,今天起这么早吗?”

很早吗?

连栖愣了一下,他刚刚急匆匆的跑出来,根本没有注意到时间。他看了眼对面挂着的时钟,发现不过才早上八点钟。

清晨的阳光轻柔洒落,连渝替他拉架椅子,示意连栖坐下来吃点东西。

早餐很简单,熬的有些浓稠的瘦肉粥,搭上小巧的虾饺和煎包。连家人都是传统的中国胃,早餐也是传统的中式,连栖咬了口煎包,汁水弥漫在口腔里。

好吃。

连栖点点头。

“对了。”连渝好似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他问:“我今天不怎么忙,受邀要去个画展。”

“小宝想去看看吗?”

画展?

连栖愣了一下,再次接触到这个词,甚至有些陌生。

关于画展的记忆最后只停留在那副展台中央的作品,灯光闪烁下,无数人的赞美,而连栖只能随着人流,望着属于自己的作品,冠上了他人的名字。

他们给这幅作品起名《囚鸟》。

但也无人知晓,最初他的名字是连栖起的。

寓意着自由的,摆脱牢笼的《囚中飞鸟》。

这段记忆刻骨铭心,以至于连栖忘记了许多,却从未忘记这件事。

察觉到连栖的不对劲,连渝放下手中的碗,他蹙了下眉,伸手一触碰到连栖的手,发现冰凉的可怕。

“小宝?”连渝有些急了,他询问着:“怎么了?”

连栖好像这才从某种思维里抽出神来,他看了一眼连渝,轻轻摇了摇头。

“哥哥。”

他轻轻开口:“我想去。”

连渝最后还是带着连栖去了。

连栖给树叶倒好狗粮和水,撸了一把凑上来的狗头,树叶还想跟上来拱连栖的手,最后被岑厌一把提起来了。

岑厌在听到连栖打算去画展的时候,表情并没有很大变化。他只是擡手摩挲下连栖的耳垂,弯下腰静静望着连栖。

“宝宝,想去就去吧。”

他只回应道。

“我一直陪着你。”

连栖算是回到连家后,第一次出远门。

连家在郊区,哪怕是清晨早高峰这里也格外安静,连栖打开窗户,带着暖意的清风拂过脸颊,让人心情都好了不少。

“小宝,先带你去公司吧。”连渝腿上搭着笔记本,他手指敲着字,偏头轻声询问着。

“画展要十点才开场,先去休息。”

“好。”连栖点点头。

很久没有遇到这么多陌生人,进公司连栖的第一反应是躲闪。手心一暖,是岑厌握住了他,连栖一偏头就能看到他略微锋利的侧脸。

连渝的办公室在中层,休息室正好在下一层。

一位身着职业装的年轻女生走了过来,她喊了声连总,在看到一旁从没见过的面孔时显然愣了下,但很快她反应过来,示意先往休息室走。

“不用。”连渝摆摆手:“你先去忙。”

女生点点头,微笑着俯了下身退后离开了。

连栖第一次到公司,连渝并不想让陌生人吓到他。

休息室格外安静,连渝摸了摸连栖的头,看着少年乖巧坐到沙发上,他心里软了软。

“小宝,无聊就看一会儿电脑。”连渝细致耐心安排着:“我先去开个会,待会儿来接你。”

连栖点点头。

偌大的休息室只留下连栖一人,岑厌大概也有事,跟着连渝一起出了门,走前弯下腰碰了下他的额头,告诉他别担心,他会很快回来。

连栖今天只简单套了件印花衬衫短袖,还有何屏秋特意给他搭配的小花胸针。下身套了条宽松长裤,额前碎发柔软垂落,他捧着温热的茶水,发呆似的小口喝着。

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到来给公司带来多大轰动。

“可爱。”

“太可爱了。”

有人附和一声,坐在工位的女生感叹一句:“他好白好可爱好漂亮,怎么跟个瓷娃娃一样。”

“怡姐,这漂亮小孩是谁啊。”

听着众人止不住地八卦,助理白怡无奈笑了下,她刚才问过连渝,自然知道少年的真实身份:“那是连总的弟弟,在公司休息一会儿。”

“就是旁边站着那帅哥看起来比连总还冷......”

女生默默补充一句,其余人也露出同意的神情来。白怡闻言也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她和其他人不同并非第一次见岑厌,跟着连渝见过好几次对方在谈判事情上的游刃有余和步步紧逼。

岑厌。

这个名字其实再耳熟不过。

但以往听到的都是各式各样的坏名声,但在亲眼见过岑厌后,凭借她敏锐至极的判断力,一眼便清楚对方绝不会是流传中的风言风语的模样。

而且对方也帮公司解决了不少问题。

白怡叹口气,算了。

成功人士的世界,她大概还是参与不来。

连栖从休息室摸出一叠白纸。

他垂了下眸,指尖轻轻摩挲着纸张。

半晌,他照着记忆中的模样,握着笔轻勾勒起来 。

草稿逐渐成型。

是囚中飞鸟。

再次看到熟悉的画作,连栖晃了下神。这才是他心中想要的初版作品,而不是翅膀歪斜,困于囚笼之中的,无法张开翅膀的囚鸟。

他指尖碰了下草稿上的翅膀。

天地为笼,困住它的从不是小小一隅。

他是困于其中的飞鸟。

翅膀却是永远展开的,随时准备着飞翔。

这才是他的作品。

连栖看着自己手中的画作,突然产生了个想法。休息室有一面墙镶嵌着大片玻璃,里面的人可以看到外面,但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

他走到窗前,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没有人偏过视线,只是急匆匆的来,又急匆匆的走。就像从前他裹挟在参观的人群中,无人分给他丝毫视线,擦肩过后空留句不属于他的赞美。

可现在,一切都没有发生。

这是属于他的。

独独属于他的作品和荣誉。

为什么不再把这副画展现出来呢?

连栖指尖搭到冰冷的窗户上,他抿了下唇。

面前的人流依旧,突然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连栖擡眼的同时,对方就这样轻轻偏了下视线,很轻易捕捉到了连栖的目光。

与此同时,咔哒——

门开了。

是岑厌来了。

这时好像所有的思绪都可以抛却,连栖小跑两步,冲进了岑厌的怀里。

他闷声开口;“抱。”

“怎么了宝宝。”岑厌摩挲着他的后颈,连栖仰起头,摇摇头。

“想你。”他表达直白的语言时,声音总是压得很低,但岑厌却能一字不漏地听清。

“好乖。”岑厌擡起他的下巴,在唇上印了个吻。

连栖抖了下眼睫,下意识擡起下巴追着要蹭上去。偏偏岑厌直起了腰,连栖只能扒着他的侧腰,踮起脚尖去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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