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2/2)
小悠:“内朝官,不专任行政职务,这不就是只做决定不用做事的吗?等于就是事少权大,不对,是无事而权重!而‘宫廷官’就是干事多,做决定少,也就是‘权小事多’;外朝官就是权与事比较均衡。如此说来,‘内朝官’好惬意呀!”
大姑:“可以这么理解,但不完全对!这些内朝官最初都是没有实际职掌的加官。加官是在原有官职外加领官衔,以示尊崇称。加官是汉武帝发明的官制,虽无职掌,但因为皇帝所亲信,讲议朝政,奉诏治事,逐渐获取了原属丞相府的决策会议的权力。”
小悠:“就是说,这些内朝官实际上本身有外朝官的职务,但加了一个内朝官帽之后,因为靠近皇帝,所以取得了比自身原有的外朝官职大得多的权力!”
大姑:“嗯!但这只是最初,后来几经演化,有些‘加官’就变成了‘本官’,即实实在在的独立职官,最明显的例子就是‘大司马’一职。”
小悠:“‘大司马’这官名听着好奇怪?为什么叫大司马呢?”
大姑:“大司马原本是中国古代对中央政府中专司武职的最高长官的称呼——韦昭《辨释名》曰: ‘大司马,马,武也,大总武事也。大司马掌军,古者兵车一车四马,故以马名官。训马为武者,取其速行也。’
西汉初在中央政府中设立太尉,不置司马。《后汉书-百官志》中明确大司马乃汉武帝为卫青所重置。
汉武帝时特设大司马以代太尉之权,但‘无印绶,官兼加而已’,是为加官。冠加大司马后,其位秩不变,其地位的高低要靠所加将军的地位来体现。但武帝时的将军都是领兵出征,并不过多参与朝廷政治。直至昭帝时,霍光才用‘大司马大将军领尚书事’的名义当政,权力在宰相以上。
汉成帝、汉哀帝时期大司马逐渐由加官向本官转化。废丞相改为大司徒,但大司马仍存,与大司空同属三公之一,共掌朝政。自此,大司马由原来必须依附于将军的加官变成了金印紫绶,有官属,禄比丞相,位在司徒上的实实在在的独立职官,成为名正言顺的三公,正式纳入了正常的百官公卿官僚系统之中,这就意味着大司马由旧的内朝领袖开始转为外朝首领。
成哀改制后,本该成为地道的外朝首领的大司马却仍被当时人视为‘内辅之臣’,直到王莽加九锡时,大司马才无论在名义上还是实际中都成为百官之首,大有汉初丞相的风采。”
小悠:“也就是说,汉成帝时的大司马权力相当于丞相了,难怪王莽会和淳于长争红了眼。”
大姑:“嗯!”
小悠:“王根,王莽,怎么都姓‘王’?该不会是亲戚吧?”
大姑:“是的,再加上太后王政君,都是亲戚,对了,还有淳于长,也是亲戚。淳于长是太后王政君的外甥,而王莽则是王政君的侄子。”
小悠:“这不都是一家人吗?有什么可争的?”
大姑:“对外戚而言,能否合理辅政,重要的是看能否袭司马号。”
小悠:“所以说,正因为是亲戚,大家都是外戚,才更要争。”
大姑:“咱们这故事好像讲偏了!”
小悠:“哪里偏了?”
大姑:“我们太看重形式了!太看重‘大司马’这个官衔了,而忽略了‘大司马’背后的实质——权力!”
小悠:“哦!懂了!表面上看,他们争的是‘大司马’的位置,实际上争的是王根手上握有的权力,随着王根的病退,他手上的权力将会如何重新分配,这才是王莽及淳于长们看重的,而不是‘大司马’的封号。”
大姑:“嗯!”
小悠:“这么看来,之前是钻牛角尖了,还纠结了半天‘大司马’的由来——只是一个称谓而已,不重要!得到‘大司马’的封号,未必能得到王根手中的权力。”
大姑:“‘大司马’的名号也重要。因为得到了王根手中权力的人,也必将得到‘大司马’的封号!”
小悠:“对!名分很重要,咱们最讲究‘名正言顺’了!那故事接下来的情节,是随着淳于长的败亡,王莽如愿当上了‘大司马’了吧?”
大姑:“嗯!绥和元年(公元前8年),王根病重,举荐王莽代替大司马之位,在淳于长死后,王莽继他的三位伯、叔之后出任大司马,时年38岁。”
小悠:“公元前8年,正是许废后被赐死的当年。整件事情始末,史书上是怎么记载的呢?”
大姑:“史载:‘公元前8年(绥和元年)十月,淳于长与王莽因辅政之职产生矛盾,王莽遂向皇帝和太后揭发淳于长长期接受许废后的贿赂等劣行,太后十分震怒,汉成帝将信将疑,但迫于太后的压力,只好免去淳于长的官职而不治罪,要他离开京师回到封国去,许氏虽未被追究但复位之事已无望。
十一月,淳于长想通过贿赂红阳侯王立向皇帝说情,请求恢复自己的官职,王立被丰厚的贿赂打动为其说情,但红阳侯王立与淳于长恩怨颇深已久,这一反常之举引起汉成帝的怀疑,下令对淳于长进行彻查。
十二月,淳于长承认自己‘戏侮长定宫(指许废后),谋立左皇后’的罪行,汉成帝立即下诏,将淳于长诛杀于狱中。
汉成帝彻查淳于长罪行时,知晓许氏重金贿赂淳于长谋复后位,且与淳于长数通书信,淳于长于书信中言辞轻佻。于是派廷尉孔光拿着符节赐给许氏毒药,许氏服毒药自杀,死后安葬在延陵交道厩的西面。’”
小悠:“没有扯上赵飞燕,真好!”
大姑:“一个皇后的死,跟另一个皇后无关,真好!”
小悠:“朝堂争斗,殃及后宫,但没让无关的女人背锅,真好!”
大姑:“秉笔直书,是史书固有之责,我们这一个马屁又一个马屁地拍,是不是过了呀?”
小悠:“过了吗?没过呀!大姑,您难道不知道这有多难得吗?”
大姑:“好像是!那咱们还要继续拍吗?”
小悠:“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