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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3章 接牌位(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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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她姐姐死后,村里人就总是这么说。

他真是不明白了,怎么红白喜事也跟他姐姐有关?他可记得,村里办红白喜事一向是不让没成家的女孩参加的。

王父、王母不满地瞪了一眼那位村民,严肃地比了个手势:“别对着孩子瞎说!”

席吃完,有人从廊柱那头走过来点人帮忙。

村里办一次红白喜事需要不少劳动力帮忙,并不白帮,会发辛苦钱。“辛苦”程度不同,领到的钱也不同。

比如主桌就不是白坐的,要帮忙干最“辛苦”的活,当然最后也会拿到最多的钱。

隔壁马家以前就坐过一次主桌,干完活分完钱,他们家就建了那栋漂亮的小洋楼。

这次,居然又临到他们家坐主桌。

还在住黄土小平层的王家弟弟简直不敢想像,这次红白喜事办完,隔壁那栋小洋楼究竟会翻新成多么豪华的模样。

主桌的钱他是不敢想了,但拿点基础的辛苦钱也好啊。王家弟弟挺直了腰板,跃跃欲试,就等着那人一到他们桌,他就去报名。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打手势表态,就被父母拦住了。

点人的那位眼神刚扫到他们这桌,王父就在第一时间打出了拒绝的手势:“ 我儿子不行,他昨晚发烧了。”

他昨晚根本就没发烧啊!王家弟弟瞪大了眼睛。父母怎么说谎呢?!

而且,他想要去帮忙!家里这么困难,他都看在眼里,他不怕辛苦,他想要去赚钱,他想要让家里人过好一点!

他着急地拽着父母,想要让他们改变主意。

但王父却只是黑着一张脸张朝他打手势:“都说了,这不是什么喜事,你不准参与!”

另一边,那人已经点完人头。

宴席结束,王父、王母在第一时间拽着儿子离开。

王家弟弟不停回头看向祠堂,心里充满了委屈。

他只是想给家里添点家用,况且……村里其他人全都高高兴兴的啊!

明明是一个热热闹闹的喜事,为什么就他家跟村里其他人不一样呢?

……

吃饱喝足,红白喜事才算正式开始。

他们要先去把薛家儿子的棺材和牌位接回村子。所有参与帮忙的人都套上了白色衣服和帽子。

薛叔、薛婶牵着马小蕾走在最前面。

刚到村口,他们就看到了一辆黑色灵车。

车门打开,里面是一口红色漆木的棺材,旁边立着一个相框和一个牌位。

薛叔、薛婶小心翼翼地将相框和牌位取了出来,递到马小蕾的手上。

薛婶打手势问:“怕吗?”

马小蕾摇了摇头。

五岁那年,她跟在哥哥屁股后面想要跟他玩。小孩子都是这样,想要跟大孩子一起玩。但她哥哥却并不想带她,她哥哥跟同龄的小伙伴一起商量了个恶作剧,把她丢在了后山的墓地里。

五岁的她还不认路,小短腿兜兜转转怎么也走不出后山,跌跌撞撞沾了满身的泥,她一直喊哥哥,嗓子都喊哑了,一边喊一边哭,眼睛肿成了核桃。最后她哭累了,就这么躺在坟包边上睡了一夜。

后来,还是隔壁婶婶发现了她,把她领了回去。

回家后,她没得到一句安慰,反倒挨了一顿打。父母一边打一边骂她贪玩不回家,却压根没去想一个被恶意丢下的五岁小女孩,根本就没有能力从山里走回来。

又或许他们想到了,但他们怎么可能去怪他们的宝贝儿子呢,所以只能将气撒在她的身上。

从那个时候起,她就已经不怕鬼了。

毕竟她在墓地睡了一夜,没有见到鬼,却挨了一顿结结实实的打。

挨打比鬼可怕多了。

陷入回忆中的马小蕾半低着脑袋,表情有些低沉。

薛婶的注意力似乎一直全情系在她的身上,在第一时间敏锐地察觉到了她情绪里的这一点点变化。

薛婶轻轻抱了抱她。

薛婶的怀抱很香,有一种淡淡的奶香味,马小蕾莫名觉得这种香味让她觉得熟悉。

但自从她会下地走路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抱过她了。或许……

或许,她还是襁褓里的孩子时,闻过这种味道。她已经不记得了,她只感觉这香味很舒服、很放松。

她甚至有一点点贪念这点香味,这个怀抱。

薛婶松开她,指了指自己、丈夫、马小蕾,最后指向马小蕾手中的照片,打起手势:“以后有什么委屈就跟我们说,我们现在就是一家人了。”

接着,薛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白色手帕,仔仔细细地擦拭过装着照片的相框。

照片里,是一个面容年轻的少年。

薛婶收起手帕,打手势:“我儿子跟你同岁,也是16岁,是个很好的孩子,车祸走的。”

是个跟自己同岁的少年吗?

马小蕾不知道薛婶是不是把对儿子的爱转移了几分到她身上,但她确实在薛婶身上感受到了几分温暖,几分她从没在自己父母身上感受到过的温暖。

马小蕾低头看向照片,在心中默默说了一句:你有一对很好的父母。

他们身后,几个壮力的青年已经将棺材擡下了灵车。

马小蕾自己的父母跟在最后面。

村长打着手势吩咐道:“大家先绕着村子转一圈,再擡去后山下葬。”

马小蕾回头看了眼,后面那口棺材有些大,似乎比一般的棺材要宽一些。她估摸了一下,那尺寸都能躺下两个人了。

薛叔、薛婶的儿子是个大胖子吗?看照片不像啊。

正想着,她父亲走了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可以出发了。

或许薛叔、薛婶只是单纯有钱,给自己的儿子安排了个豪华棺材吧。马小蕾收回眼神,不再去想。

她一手抱着相框,一手抱着牌位,身上穿着白色的粗麻外套,头顶戴着白色尖帽,完全就是给亲人守孝的模样。

但对马小蕾来说,不过是拿钱办事。

两个大红包和黄金首饰都被她仔细揣在了内里的口袋,她不放心父母帮她拿。

她想着,或许下午办完事,她今天晚上就可以找机会溜出村了。

村里的路对于马小蕾这个从小在村里长大的孩子来说,再熟悉不过了。他们沿着村子最外围的小路走,村里的那四棵古树就长在那条小路边,刚走出两公里,他们就碰到了第一棵古树。

马小蕾抱着照片和牌位在古树下绕了一圈。

这是村里的老传统了,凡事村里办重要事情,都会去古树下绕一绕。村长解释说,这是四棵神树,村里办事都要经过神树的同意。

巨大的古树上结满了黑色的瘤子,长相十分怪异。

马小蕾从小就在古树边玩,照理说早就应该见怪不怪了。但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她莫名觉得那些黑色的瘤子像是一个个凸起的眼珠!

那密密麻麻的眼珠全都在盯着她!

这种强烈地被窥视感让她全身不适!

她努力稳住心神,继续往前走。

再遇到古树的时候,她全程低头绕行,不敢擡一下眼。

好在四棵古树绕完,他们也就沿着村子走了一圈了。

接着就是去后山。

依旧是马小蕾走在最前面,所有人一起上山。

相框和牌位都算不上太重,但捧着走十几公里的路就不一样了,马小蕾感觉自己的手都要麻了。

但如果真要说累,这活肯定没割稻子累。她既不忌讳,也不害怕,所以觉得这活儿接得十分值。

到了地方,几个青年将棺材放进了已经挖好的墓地里,马小蕾则将手中的照片和牌位放到了前面的石龛里。

薛叔、薛婶拿水,分给累了一路的大家。

轮到马小蕾的时候,薛婶贴心地拧开瓶盖,然后才将矿泉水瓶递到她手上。

五月份的午后,走十几公里的路,马小蕾感觉自己有点脱水,擡头灌了一大口。

薛婶就这么温柔地看着她,满脸慈爱。

休息了一下后,村长打手势让他们拜一拜。

这是应该的。不说他们拿了钱,就是出于对逝者的尊重,他们也该上柱香的。

村长点了香,挨个递给他们。

马小蕾接过三根,在墓碑前跪了下来。

刚跪下来,她就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昏沉,不知道是不是这一路太阳晒的。

她晃了晃脑袋,然后低头祭拜。

但她的脑袋刚垂下,就突然感觉一股比地心引力要重无数倍的力道压了上来!

那力道太急太重,马小蕾压根就来不及反应,脑袋就重重地磕到了石板上!

红色的血瞬间流了出来,顺着石板纹路蜿蜒出可怖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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