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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3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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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张玄蕴根本来不及回头看,闷头跑,然后……撞上了一睹肉墙。

“嘶……”她猝不及防地倒吸了一口凉气,踉跄后退间,知觉眼冒金星“什么东……咳咳谢……魔皇大人。”

将差点出口的话险险地收了回来,张玄蕴立刻垂眉弯腰一幅安心等死的柔顺模样。

“擡起头来。”谢子厌的声音冷冷地传来。

压迫感兜头罩来,连空气都似乎在这一瞬间凝固。

张玄蕴攥了攥袖袍下的手,确定自己脸上出现的是一种诚惶诚恐又害怕的表情才缓缓擡起头。

他望着面前这双陌生的眼睛,凌厉的眉骨微微一压,不耐烦的冷厉“你想逃到何处去?”

张玄蕴慢半拍地缩了缩肩膀,一幅吓得‘瑟瑟发抖’的模样说道“魔皇大人……我……奴婢知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谢子厌,本尊早晚得杀了你。

“那就让我看看你的表现。”谢子厌居高临下地盯了张玄蕴半晌,最后,他神情不明地扔下这句话提步就走。

衣摆飘飞,高大的身影和张玄蕴错身而过时,她闻到了一股熟悉至极的幽香。

这是她最爱的香,馥郁带着淡淡的甜,就像桃子在成熟后一口咬开后的味道。

一个大男人用这样的调香做什么?

所以,她到底‘死’了多久,这谢子厌怎么越发疯得厉害了。

“还不跟上来?”他回眸,盯了张玄蕴一眼,眼里有一种压不住的暴躁杀意。

张玄蕴被这个眼神盯得头皮发麻了一瞬反应过来后乖乖地跟了上去。

这是再次活过来到现在第一次清晰地对上谢子厌的眼睛,和曾经完全不一样。

漆黑如墨,仅仅只是对视就让人感觉坠入了最深的海底,窒息感压迫感扑面而来。

如深渊般寂静寒冷,只是一言不发地凝视你时,无边无际的压迫感会瞬间勒住心脏。

深渊下是无尽的大雪,是十尺冰冻,冰天雪地无一活物的死和寂。

就像是暴风雨前刮起的风,下一瞬就会拉着这个世界一起毁灭的宁。

这一刻,张玄蕴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好几年了。

谢子厌分明正是人生得意时,年纪轻轻当上了万人之上的魔皇大人,一统域外三洲,修为更是让无数修士想都不敢想,有些人甚至终其一生都无法到达的高度。

又杀了她这个他一直厌恶的仇人,大仇得报何其快意,可为什么……这个人却会拥有这样的眼神?

难道是这域外三洲又出现了什么厉害的修士,将他碾压?

不过……谢子厌现在带她去哪里?

这人不会是发现她了吧?

不不不,不像,若是真的发现她了,这人肯定立刻将她一剑穿心。

张玄蕴垂着脑袋,一幅看起来柔弱老实的模样,看起来倒是像极了一个本分的宫女。

只是刚才撞到的额头还是隐隐作痛,谢子厌那狗东西的胸口硬邦邦的像块石头。

她擡手揉了揉撞痛的地方,又很快被冷风吹得手背发冷,她二话没说双手揣进了大花棉袄的兜里。

冷。

这域外三洲真是冷死了。

于是,像个巨大棺材的七杀宫就出现了有些滑稽的一幕。

只见让中原九州和域外三洲都闻之色变的魔皇大人在前面走着,他身高腿长一袭黑衣披着大氅,行走间带来的压迫感几乎叫人不敢呼吸。

而他的身后,一个穿着喜庆红色花棉袄的宫女垂着脑袋,看起来恭敬的模样,却双手插兜……地跟在魔皇大人的身后。

谢子厌太高了,身影完完全全将张玄蕴挡在了身后。

以至于那些行礼的人直到站起身才看到他身后那……喜庆的大花袄。

一个绝对的黑色,一个花里胡哨的红,格外醒目刺眼,以至于回到偏殿时,一向稳重的踏雨都没忍住连连看了张玄蕴好几眼。

而偏生她丝毫没察觉自己穿着有多有碍瞻观,一边不动神色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脑子里一直在想着接下来若是谢子厌要突然发难杀了她,她要如何应对。她可不会忘记谢子厌看她的那抹杀意十足的眼神。

张玄蕴本来还在猜测他到底想做什么,结果没想到这人直接进了书房后就将门甩上。

确定了谢子厌根本没有想起自己,张玄蕴下意识地转身就要走,她浑身毫无灵力,现在即便待在这里也杀不死谢子厌,得尽快逃出去把一身修为找回来。

结果没想到她刚走了两步,一柄弯刀便出现在了她的脖颈前,锋利森然,只要她敢上前再走一步就会毫不犹豫地割掉她的脑袋。

张玄蕴盯了一眼面前的少年,没记错的话他叫踏雨,冷心冷肺的表情和他主子一模一样。

“我……奴婢只是去换身衣裳?”张玄蕴看到踏雨皱了皱眉时,猛地反应过来,作为一个普通人面对逼人的杀器一定会恐惧害怕,想到这里她立刻作出惊恐的表情,抖动着肩膀朝后退了一步“难道……不可以吗?

看着踏雨眉头微不可查地抽了抽,张玄蕴知道自己的表演有些一言难尽的拙劣……可二十多年的习惯哪里有那么容易改变过来?

她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经历过那么多场生死之战,一柄小小的弯刀怎么可能让她动容?

踏雨摇了摇头“不可,候着。”

张玄蕴心里冷笑,规规矩矩地站好。

可即便她穿得已经很厚了,但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屋外,任由寒风一阵阵刮过,不一会儿就冻得手僵脚僵,脸被刮得生疼,脑子更晕了,总之浑身上下难受得不行。

她一会儿搓搓手臂,一会儿跺跺脚。

再看旁边的侍女低眉垂眉简直就像是不惧严寒的松柏。

她抿唇尽力忍着,告诉自己现在是一个侍女,为了大局不能露馅。

随着窗外的雪飘得越来越大,寒风愈加呼啸。

书房门还是纹丝不动,谢子厌丝毫也没有要走出来的意思。

张玄蕴只觉得简直好笑。

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竟然会沦落成谢子厌的侍女?

以往,分明都是谢子厌伺候她。

只要她一声令下,再难得事他也得为她办。

真是……风水轮流转。

她将冻得发红的双手插在兜里,心里骂骂咧咧。

也不知道是不是站久了,还是怎么回事,她到是越来越觉得不冷了,反而还感觉有些发热。

天光越来越暗,就在张玄蕴口干舌燥想喝水时,书房的门终于打开了。

谢子厌走出来时脸色依然苍白,路过张玄蕴身边时他脚步微顿,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她那花里胡哨的颜色给伤到了眼。

不过很快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

张玄蕴以为这下可以走了,结果没想到,站在门边的侍女们也跟了上去?

剩她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到底有完没完!

张玄蕴低着头近乎咬牙切齿地跟了上去。

这些账她会统统记在谢子厌的头上,总有一天要砍了他的脑袋。

好在等跟着谢子厌来到寝殿,不一会儿后就有侍女来换班了。

离开时,张玄蕴瞥了一眼,只见屋子里的谢子厌正接过布巾,垂着浓睫擦拭着手。

穿堂而过的冷风简直跟屋子外没什么两样。

空旷冰冷像是一座巨大的坟墓。

堂堂魔皇竟然混得这么差,连炭火都烧不起吗?

张玄蕴无比嫌弃地想。

跟在侍女们身后回去时,张玄蕴终于浑身一松,她们说了什么她都听得不是太清楚。

精神一旦放松,头昏脑涨四肢发软,连她们的说话声都变成了一阵阵难受的嗡鸣。

她迷迷瞪瞪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很好,和手一样烫。

这身体真是……太孱弱了。

跟着侍女来到饭堂,张玄蕴喝了半碗粥就匆匆回去。

看来,身体没好之前暂时还逃不出这破地方。

等那三个侍女回来后,张玄蕴已经睡下了。

三人打打闹闹一会儿,有人开始感叹“等什么时候成为一等侍女就好了。”

“一等侍女便能魔皇大人近身伺候?”

脸颊含羞地立刻说道“你这个浪蹄子竟是瞎说,一等侍女俸禄高还单独住一间,”

“还能去魔尊大人身边伺候……”又提醒了一句。

“哪个三等的侍女不想这样?”

张玄蕴默默在心里说了声不,我不想。

魔皇大人至今未娶妻甚至连姬妾都未曾有过……莫说七杀宫的宫女,放眼整个域外三洲哪个门派没有动这样的心思?”

“之前送来的十八舞姬现在还被塞在后院,魔皇大人一个也未曾临幸……”

“那么多美丽妖娆的女子都能坐怀不乱,魔皇大人该不会……咳咳咳”

“你莫不是想死?”她扫了一眼张玄蕴的方向,估计她真的睡着了才压低声音说道“我们刚进来不久,之前我路过时听到一个侍女说,魔皇大人的寝殿中曾囚着一位女子。”

“她不喜欢魔皇大人?”

“魔皇大人长得那么好看她都不喜欢,那到底什么人?”

张玄蕴撇了撇嘴角,长得再好看又怎么样?

心是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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