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在(捉虫)(2/2)
沙曼欲言又止地看着门外的少女,一时有口难言。耳畔传来花满楼温和的话:“沙曼姑娘,五哥那边怕是需要人帮忙……”
“我这就去。”沙曼如蒙大赦,起身道:“花公子,劳你守着他。”说完,不舍地看了眼榻上之人,匆匆与少女擦肩而过。
晚风渐凉,门口的青衫少女转身欲走,花满楼忙开口挽留:“连姑娘请留步。”
对方果然停了下来,花满楼上前几步,轻声道:“咳,这里暂时不会有人来,你不去陪陪他吗。”
对方沉默不语,似在犹豫,又似是准备开口拒绝。花满楼温言补充道:“你若非听到了消息担心他,便也不会来这了。”顿了顿,他道:“既然来了,要走也不急在这一时。你放心,我不会与旁人说。”
“包括他。”连七擡眼道。
花满楼听出了对方的坚持,苦笑道:“好。”
屋里熏炉正燃,推开门,弥漫着淡淡的暖。青衫少女在炉前站了片刻,融融的火消了周身夜露的凉。
她解了剑至榻前坐下,伸手搭上陆小凤的脉:花五说得不错,他受的这一掌的确棘手。究竟是何人伤了他,偏偏还是在他准备成亲的今天。近日赌坊附近聚集了太多来看热闹的江湖客,鱼龙混杂,真的会像沙曼所说,是岛上的人做的吗?
床上之人发出隐隐的呢喃,打断了她的思绪。她凑近些许,听清对方隅语,不由眼角发涩。想起那日岛上,趁对方喝醉之时自己偷偷到床前观察过他,只是此刻已忆起零星前情,再听他心迹,心中隐隐发疼。抿了抿嘴,定下心神,她扣住他的脉,看他眼下筋脉滞涩,纵使有藤云木,恐怕想要大好亦有几分勉强。
但,有她在啊。
她扶他起身,盘腿坐至身后。运掌抵住他后背,牵引一束内力至对方体内游走,察觉对方并无排斥,便安心寻找滞涩的关键之处。这掌势刁钻,对施功者亦是不小的考验。只眼下是她半月来内力最不稳却也最盛之时,成功的把握最大。
找到了。她凝神蓄力,一次次小心尝试,终于觉出那两处凝滞的地方显出松动的意思。身前之人脸上浮现痛苦之色,心知对方的意识有所恢复,连七的额前也渐渐凝出汗,喉间也泛起淡淡的血腥味。就差一点,就快成功了。
下一秒,对方无意识地震开了体内不属于自己的那股内力,受到反噬,连七的后背撞在床梁之上,“咳咳咳。”她捂着嘴压抑地咳嗽,有血沫自指缝淌落。
扶人躺下,她踉跄着起身,身体一阵阵发冷,头脑也一片晕沉,骤然扶住榻沿,腿一软跌落下去。手被骤然握住,刚才只是呢喃的话语变得清晰可闻:“言儿,别走。”
她心中一惊,倏然回头,才发现对方仍在梦中。眼眶微热,她一时有些贪恋对方手心的温暖,不由试图回握,却在触到大红的喜服时骤然回神。她涩然一笑,抽出自己被包裹的手,跌跌撞撞地离开了卧房。
“回去了。”听到少女涩然的声音,花满楼叹了口气道:“你放心。你托我做的东西我已找人做好,回去便可以……”
话至一半,他眉心微蹙,闻到空气中漂浮的淡淡的血腥味:“你受伤了。”
“我没事。”连七淡淡笑了笑,不欲多言,转移话题道,“走吧,我想现在就去看看。”
“你……好吧。”花满楼无奈地叹了口气,跟在她身边一齐离开,从怀袖中掏出一瓶药递过去:“拿着。五哥给配的清心玉露丸,疗伤良药。”
“多谢。”她接过他手中的药,未曾客气。
两人分开前,连七道:“打伤陆小凤的人,你可以去找岳洋问问,他这几天住在永福客栈天字二号房,或许他会知道些什么。”她把一块腰牌解下递给花满楼:“拿这令牌给他看,看到令牌,他会老实回答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