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有花堪折直须折（2/2）

最后赞礼者唱：礼毕，退班，送入洞房。

拜堂仪式总算结束，沈潭执彩球绸带引着云禾茉进入洞房。

新郎还要招待宾客，沈潭只稍坐了坐，便依依不舍地离开，临走前还悄悄捏了捏云禾茉的手。

初灵姿瞧见沈潭的小动作，躲在后面偷笑：“沈大人可真是……太黏糊了。”

说是不把沈潭喝趴下便不走了，可到底是新郎倌，并没有过多为难，几人倒是自己起哄，将孟河和袁田都灌了个醉。

大理寺一桌人，平日里本就与陆闻渊没有上下官的拘束，此时，更是将新婚三日无大小发挥到了极致。

就连聂石开也没了往日里的一板一眼。

孟河举着举杯率先道：“老罗就不说了，连闺女都有了，如今咱们最小的沈潭也成亲了，倒，倒是咱们几个做哥哥的还没，没着落，头，头儿也不起点表率作用……哥儿几个跟着你，吃香的喝辣的，上，上刀山下火海，什么都算经历过了，就，就差娶媳妇……”

陆闻渊平日里很少喝酒，今儿也高兴，多喝了几杯：“怎么着，看上哪家的姑娘了？”

“头儿这话说的，要是有中意的，我还用的着愁？灵……灵姿……”

陆闻渊带着三分醉意的脑袋听到孟河喊“灵姿”，心中警铃大作。

却听孟河道：“灵姿，你不能厚此薄彼，只顾着沈潭，还有没有好姐妹……”

陆闻渊抓起一个果子塞进他嘴里：“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闹闹哄哄一直过了亥时，几人才出了沈家大门。

孟河和袁田喝得烂醉，不得已，聂石开、罗凌、于知乐和云鹤知只得两人一组送他俩回家。

陆闻渊也有些许醉意，出门的时候没留意脚下，一个踉跄。

初灵姿见他脚底不稳，不放心，坚持送他回家。

东市正是热闹的时候，不仅有各式商贩，瓦舍里戏班子、杂耍，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

初灵姿伸着头往里看，见人太多刚想放弃，耳边一道声音：“想去看？”

她点点头：“听说很好玩，不过没看过。”

陆闻渊牵起她的手：“跟我来。”

初灵姿被他抓着手，

瓦舍对面是京城有名的茶楼，没别的，就一个字——贵，能进去喝茶的非富即贵。

陆闻渊拉着她径直上了二楼，瓦舍是敞着的，从二楼窗户往下正好能将戏剧表演尽收眼底。

初灵姿趴在栏杆上看得专心，突然不知道看到什么情节，一阵大笑前仰后合。

后面是根圆柱，她没在意，往后仰面笑得开心，初灵姿只觉得头被撞到，却没有丝毫的疼痛感，扭头一看，陆闻渊不知道什么时候，将手垫在了圆柱上。

陆闻渊向对面瓦舍努努嘴：“好玩？”

初灵姿拼命点头。

陆闻渊笑道：“以后想看了，再带你来。”

喜宴看着菜式丰富，实际又是哄又是闹，吃不上几口东西。

看了一会，初灵姿觉得肚子空空，茶楼只有茶饮和点心，可眼下正演到精彩处，又舍不得离开。

初灵姿揉了揉肚子，正想着忍忍，一会回家再随便吃点，小二端着托盘过来。

托盘上是一碗鸡丝面和一盘栗糕。

初灵姿不明所以地看着小二。

小二笑答：“适才二公子吩咐小的出去买的，姑娘，请用。”

初灵姿在陆闻渊面前不会装样子，弯起眼睛地道了声“多谢大人”。

他笑看她，满眼都是丽色。

肚子吃饱了，戏看完了，陆闻渊的醉意散了大半。

夜市开始收摊，人群渐渐散去。

月色如霜，两人不知怎么想的，不走大路，偏挑那小巷曲里拐弯的溜达。

小巷外是一排垂柳，与方才戏中描述的场景竟有几分相似。

初灵姿想起戏中男女命运弄人，几番误会，最终还是擦肩而过，似乎有些感慨。

她伸手拽住一根柳枝，叹道：“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2。”

一阵微风吹过，陆闻渊好像又有些酒劲上头。

他低头看她，月光下她的脸愈发灵动娇俏，一片柳叶飘下，正落在她发间。

陆闻渊额间出了一层细汗，他擡手去拂那柳叶，大气不敢喘，生怕惊了她。

他略俯身，温热的气息打在她的耳廓，悄声在她耳边道：“若我是这朵花，初大人可愿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