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怀抱(1/2)
第97章 怀抱
暂且联系不上季已, 宋杲遇思考了片刻,现如今的局面对他来说很不友好。
前有猛虎,后有豺狼, 稍有不慎会粉身碎骨,尸骨全无。
自从他踏入弗瑞登亚以来, 解温远费尽心思,为他量身定制的才华出众, 以及对腺体研究有着超高天赋的人设, 成为一把双刃剑。
为季已的笼络人心添砖加瓦,同时也在不断减弱保障自身生命安全的能力。
瞧着季已一无是处, 孤立无助, 可他是弗瑞登亚君主儿子的身份不会改变,其他名正言顺的王子会将季已铲除, 但不是现在, 起码要等君主死后。
至少在这期间,宋杲遇就算是众龙都想得到的明珠, 但没有一条龙会撕破脸当面争夺。
宋杲遇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极其希望身患绝症的君主能长命百岁。
好景不长。
他只能用这个词语来描述自己今后的命运,君主活不了多久,多活的这几天算回光返照。
串联大家平和的人一旦死去,弗瑞登亚将陷入无尽的恐慌。
改朝换代,新主上任,是时代的落幕,也是新时代的开始,宋杲遇很想骂季已两句。
不成器的东西, 故事到了高潮,该出手时不出手, 简直就是临阵脱逃。
宋杲遇抱着背包的手再一次收紧,他快要穷途末路了。
人到孤立无援的地步,居然真的还能笑出来。
宋杲遇撇撇嘴,抑制住笑容,在心里盘算出最坏的结果。
其他的王子和伯爵对他的存在算得上是咬牙切齿,怀恨在心,这个恨,不是想杀死他,而是想拥有他。
平白无故捡到一个,超越整个星球科学家科研能力的人,谁不会嫉妒,谁不会想要将他变成囊中之物。
宋杲遇不和季已同行,又遇君主茍延残喘,风声鹤唳间,一点落单时间,足够让他面临随时被掳走的危险。
那群虎视眈眈的王子不会放过他,任谁也不想把唾手可得的‘资源’拒之门外。
这样的紧要关头无人会嫌弃手里的筹码多?
季已挺嫌弃的,宋杲遇翻了个白眼,没人靠得住,只能靠自己了。
他合上平板,用五分钟编排好接下来的每一步后,又叫周启冶给解温远打电话。
无人接听。
宋杲遇看着显示忙线的屏幕,有点想笑,这算不算如释重负?
长达多年的恩怨,画上了句号。
现在的结局和他想的一模一样,解温远从开始到结束的目的都是为了报复。
贺绥死了,他的人生也到了尽头。
尘埃已落地,世界是崩塌,还是重获新生,又或是成为炼狱,都与解温远无关。
他只要木曰。
他要木曰所受的折磨,千倍百倍地还在贺绥身上。
以命抵命。
划算吗?
宋杲遇不知道,他只知道,贺绥夫夫坠楼的那一秒里,解温远一定很愤怒,甚至心怀嫉妒。
贺绥和爱的人一起死亡,是殉情,而他不是,他痛苦地活着。
有记忆,有爱恨,活了二十几年。
解温远复完仇,再无挂念,他的最后追求,恐怕是追寻木曰。
死亡是相见的最快途径。
心脏没来由地痛了一下,宋杲遇没揉,由着痛感弥漫。
你也在心疼吗?木曰。
心里说完这句话,宋杲遇有几秒的愣神。
他不是木曰,这是事实,可长久以来的种种记忆不会消失。
恶心解温远为他建造的噩梦,同时又在木曰的记忆里粉饰成遥远的回忆。
他恨解温远,仅仅是恨,口说无怨念。
既然恨得不彻底,那就烟消云散吧!
长命百岁,然后天下太平。
脑子不再一句一言地打架,因为飞船降落了。
满船的人,嬉笑打闹,仿佛刚才的愁云惨淡从未出现在他们脸上。
几句兴高采烈的重获新生和逃离危险地带的字眼钻进宋杲遇耳朵,他一言不发地推开那些人走出了飞船。
周启冶跟在宋杲遇后面伸长脑袋左顾右盼,没看见认识的人,他啧了一声开口说道:“人呢?”
宋杲遇不咸不淡地回头打量着他,没来由地说了一句:“不会来了。”
“应该是迟到了。”周启冶暗骂不靠谱,找补地说,“我们先去阴凉的地方等等他们。”
太阳毒辣,地面温度不低,仿佛有无色的火苗半悬在空中烤着皮肉。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周启冶已经大汗淋漓,宋杲遇不答话,他也不敢独自乘凉。
一直晒到飞船上的人陆陆续续下了船,空地变拥挤,他和宋杲遇之间隔了两三个人。
人多的地方,空气稀薄,温度飘升。
汗珠像连绵的雨,劈头盖脸地落了下来,周启冶抹了把脸,视线里再也没有宋杲遇的脸。
“卧槽!”
“我还要卧槽呢!”飞船上的一个大妈恶狠狠地说,“狗都知道不挡道,你在这里不动,这么多人要挤死谁?”
周启冶耳朵里容不下一丁点动静,全身心投入到宋杲遇不见了的噩耗中。
人不见了,季已要把他弄死。
怎么办?怎么办?
周启冶着急地推开挡在面前的一群人,周边是接连不断的辱骂声,他一概不管。
走出飞船停靠舱,迟来的智商找上周启冶,接应的人不是没来,而是被人截胡了。
宋杲遇被人拐跑了。
会是谁?
周启冶想不明白,急切地锤起头,他蛮力在行,智取不行啊!
自残片刻,想起可以搬救兵,他呼叫抑制手环,拨打季已的电话。
电话那头显示无人接听,周启冶气得骂娘。
乌鸦嘴,真被自己说中了,季已的电话打不通了。
此时间段,焦躁不安的人不止周启冶一人,只不过另一个看起来比较易于隐藏自己的情绪。
“约也王子这是做什么?”
宋杲遇擡起眼皮看着后座的男人,那是一个极其绝美的男人,修长的手指夹着一只香烟,白色的烟雾半遮着他的双眼。
雾蒙蒙是最完美的滤镜,承出男人的眼睛狭长狠戾。
刀削般的下颚线微微扬起,约也生冷地说着诛心的话:“我喜欢聪明的人,装傻的会死得很惨哦,弟媳。”
最后的两个字约也咬得很重,似嘲笑,更是提醒。
提醒宋杲遇必败,不要做徒劳无功的琐事。
“季已呢?”宋杲遇索性不装了,命到了尽头,他唯有听天命,尽人事。
约也爽朗地笑了起来,眼睛犀利地望着他,嘲弄的意味更甚,“我送了他一份大礼。”
大礼?多大的礼都与宋杲遇无关,他对兄弟相争没有兴趣。
马路边变幻莫测的风景一晃而过,宋杲遇生硬地说:“没有我,你也是下一届的君主。”
约也眉毛一挑,“所以呢?我需要把你这种赢得民心的人拱手让人吗?我的人生一眼能看到头,我绝对不允许有人误入其中。”
约也·弗瑞格瓦克君后的第一个儿子,皇帝的长子,大家默认的下一代君主。
不管是身份还是血统,正宗到顶级的人物,宋杲遇连反驳的资格都缺乏,他提出合理的要求:“我要去之前的实验室,那里有很多资料和实验体。”
“季已都不在了,你认为他的实验室不会被我接手?”
宋杲遇闭嘴,天之骄子说话都挺难听的。
半个小时前,他通过人群的遮掩,躲过约也手下的当众捕获,但也只是逃脱了两分钟。
出飞船的大门口被人抓了个正着,嘴巴一捂,他脑袋一晕,由人推进了车后座。
持续不断的悲惨命运又开始了,宋杲遇来不及唏嘘,紧锣密鼓地进入对赤日的研究。
多方情绪撕扯着宋杲遇的神经,一方主张不要攻破,他是温勒尔人民,不应该为别的星球消灭病毒,一方又尖叫地告诫他,人类命运共同体。
想太多很累,思绪飘忽,研究出现问题,他看着手里的手术刀和切成片的腺体不知所措。
浓郁的栎叶杜鹃味刺鼻苦涩,这是被约也控制的第一个月,宋杲遇隔着玻璃罩,抚摸那些不成样的腺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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