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求婚(2/2)
身后的追逐响动不肯放弃,反倒更加明目张胆起来。
究竟是谁这么无聊,半夜三更尾随。
宋杲遇认真审判自身条件,身无分文,长得也没有很帅裂苍穹,一事无成,这样平庸之辈还能引来抢劫犯。
还有五六分钟的路程才能到达他住的地下室,早知道变态这么不挑剔,他就应该走地下通道,不走地上平坦大路。
原本是想来地面透透气,没想到还能遇到变态。
身后的人迈大步伐,距离逼近,宋杲遇咬咬牙心说:拼了。
自从上次的变态杀人案事件开始,颜序酌逮着A4将他的手环添加了很多残忍的攻击方式。
其中最为显著和杀人如麻的一项功能是高压电,只要他用手表碰到坏人的身体就会触动电流。
电流强度根据坏人的反抗能力自动调节大小,基本上能做到一击致命让坏人倒地不起,留给他更多的逃离时间。
宋杲遇刹住车,单手护住花,擡起另一只手,昏暗的光线里看见一个高大的人影。
还没等触碰到那个人,腰间拦上一只有力的手臂。
对方掐着他的后颈往前拉,嘴唇一热,亲了个又湿又麻的吻。
“唔唔……”宋杲遇绷着身子想要将两人的距离隔开,无果,他用力咬开嘴唇,鲜血直流,血腥味浓郁。
颜序酌眉头紧皱舔干净混杂血液的津/液,声音满含不悦:“自残?”
“没有。”随着Alpha指腹擦过伤口的动作,疼得“嘶”了一声,他压在脸上的狰狞,献宝般说,“花,花给你。”
本就缺水的花,随着他的动作连掉了好几片花瓣。
落在地上立刻被沙土掩盖。
Alpha眼神一暗,没接花,加重手里的力度,“痛死你得了。”
“是捧花。”宋杲遇也不气馁继续借花献福,“是包含祝福的好东西。”
“怎么?”Alpha嗓音低哑含糊,“你在和我求婚?我不会同意的。”
宋杲遇心头一颤,他连忙说:“不是求婚,这只是美好的祝愿,今日幸福的载体。”
夜黑风高,Alpha的心情如同今天的天气不太美好,“哦。”
“哦什么哦。”见Alpha不接花,宋杲遇直接硬塞进他怀里,“拿了这束花就表明你接受了新老朗新娘的祝福,会和他们一样幸福。”
颜序酌低头看了一眼干巴巴的花束,问:“他们幸福?”
宋杲遇眉眼闪烁了一下,“有情人终成眷属怎么不幸福?”
颜序酌啄着他的眉尾,“那你把幸福给我,你怎么办?”
“我怎么办?”宋杲遇脑子里有一坨浆糊,一点点沾满空间,他抱着Alpha的脖子喘息,“你幸福我就幸福。”
“大爱无疆啊。”
两人拉拉扯扯废了老半天才回到宿舍,一晚上,颜序酌没逃脱宋高遇的百般询问,为什么旧伤愈合,添新伤。
说来说去,理由都相同,战场刀剑无眼,谁能保证毫发无损。
最后两人依旧没有达成共识。
各执一词,谁得有自己独特的见解和想法。
罢了,活在当下即使行乐好了,宋杲遇再次自己哄好自己。好在颜序酌放了长假能够弥补他的不安。
即将开学,辜砚不好意思再布置给他太多工作,招了一批新员工,他做好交接,直到离开细胞仍旧保持原样,没有一点发育的迹象。
否极泰来,李觅音怀孕了。
“什么时候走?”
宋杲遇趴在李觅音微微凸起的小腹,“马上。”
“下次什么时候回来。”李觅音揉了揉他的头发,“要当小舅舅了。”
舅舅,宋杲遇对这个词语很陌生,在他的人生轨迹里,他是独生子,父母给的爱很少,更不可能有其他亲戚或者是兄弟手足能给予他微薄的亲情。
舅舅这个称呼成了血缘的纽带,他渴望归属,期盼孩子的到来。
他会把自己缺少的每样东西一一排列好,送给这位未曾谋面的亲人。
“预产期之前我一定赶会回来。”
温勒尔大学管控严格,少有空余用作放假,宋杲遇不能保证有充足的时间来到北区基地看望。
李觅音当然也知道他的无奈,“知道预产期是多久吗?”
宋杲遇尴尬的眼睛四处瞟,“不知道。”
“谷雨节气前一天。”李觅音嘴边的笑压不住,“我们给宝宝取名叫辜雨,是不是很有缘分,谷雨,辜雨。”
“好名字!”宋杲遇来不及抒发长篇大论的夸耀,被等得不耐烦的颜序酌拉走了。
期间,宋杲遇抽空去地下室看了颜决的近况,没什么变化,每天像一只等待死亡的笼中之鸟,无力、慵懒。
镇静剂很有效,颜决不再自残,身上的伤口好多差不多,只留了一些陈年老疤。
看到他来时,Alpha居然会笑,是淡淡夹杂着愁云的笑。
宋杲遇看不出其中的奥妙,只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如果颜决恢复了正常,那以往死的那么多人在地狱会不会变成厉鬼。
不能多想,徒增悲伤。
“舍不得?”
颜序酌像门神一样杵在门口。
“没有,只是在想,万一以后我的孩子得了赤日该怎么办。”
宋杲遇终于说出了忧愁盘踞在心中的忧愁。
“你的孩子?你能生?”Alpha把手放在他平坦的肚皮,根本想象不到这里突起的模样,“自己都是个孩子。”
宋杲遇牵起Alpha的手,十指相扣,“打个比方。”
刚和颜序酌在一起,宋杲遇天天夜不能眠,刚睡下会被噩梦惊醒。
认识的人,不认识的人幻化成掌握世界秩序的法官,一遍遍把他拉出来批判。
一介草民竟敢公然违背法律,勾搭自家少爷。
没到这种时候,宋杲遇很想破口大骂,两人怎么能算他单独勾搭,颜序酌不松口,他怎么搔首弄姿也入不了Alpha的眼。
不能算单人的锅,两人最多算互相勾搭。
不能因为没钱没权就把过错归结给他一人。
人是懂得反抗,嘴不是。
嘴认定了吃亏是福,扛下一切责任。
受气不说,害怕不说,活成一个哑巴。
站在独木桥上胆战心惊地跟着康庄大道的Alpha向前走。
一望无际的远方出现了无数多的飞蛾为他搭桥。
他不急不缓地跳到Alpha走的那条道,兴奋地发现世界并没有想象得那么可怖。
艾弦对于两人谈恋爱的关系秉承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问的态度,贺绥更不用说,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拆散他和颜序酌的关系比杀死他更容易,然而贺绥却没有这样做,证明他的存在已经对他们造成不了威胁。
两人就这么光明正大地谈着恋爱,无人阻碍,无人不知晓。
没有祝福,没有阻碍宋杲遇也开始肆无忌惮起来,主动牵手、拥抱,不畏惧别人的眼光。
他捏了捏Alpha的手指,“说呀,你会怎么办?”
“杀了他。”颜序酌面无表情,本该是鲜血直流的场面,Alpha却说得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瞬间,他的身体像灌了铁水,僵硬无力,擡不起腿。
“你不认同?”颜序酌回头看了他一眼,“脸都白了。”
“我不知道。”宋杲遇摇头,睫毛扑闪得厉害,“我狠不下心,我觉得我会像艾弦一样,让他活着,即使活得不像人。”
“他那是活着吗?他有意识吗?他算人吗?死了才是解脱。”
“可、可是,颜决有自主意识了,那就证明赤日可以医治,只是时间问题,万一有人破解了病毒,那不就……”宋杲遇非常后悔,他就不该说这些话。
颜序酌手指撚着他的耳垂,语气薄凉至极,“宋杲遇,死亡才是他们的新生。”
屋外烈阳笼罩,宋杲遇周身冷得发抖,他扯住Alpha的衣角,“你别生气。”
抑制手环的警报声响彻整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