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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不要(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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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不要

不要!

嘴唇上下碰撞, 嗓子发不出声音,咽喉疼得厉害,像是被人活剥了声带。

宋杲遇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张口闭口都是如鲠在喉,不是不想说话, 而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颜序酌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亡吗?

他不敢想,更不愿意想, 如果说所有人的尽头是死亡, 那为什么人类还要拼命地活着?

生老病死可以,因可避免的伤害死去, 不行。

他不准。

宋杲遇连滚带爬地滚到颜序酌旁边, 哆嗦着扶住Alpha的腰,紧张的手心里全是汗水, 他生怕打湿手中的布料, “你、呃呃……”

每说一个字,喉头都会发出钻心的痛。

头顶传来一阵放肆的笑声。

是颜序酌。

Alpha笑得满面春风, 姿态不与平常的中弹伤患沾上一点边, 反倒是宋杲遇才像那个一口气吊着命的将死之人。

他泪流不止,万物模糊,真正的病患居然还能笑得出口。

不过也称得上强颜欢笑,凡体肉身,尽管再怎么硬朗结实的身体,也招架不住子弹的射击。

Alpha面色苍白,嘴角的血色也消失殆尽。

宋杲遇腿脚发软使不上力,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打晕颜序酌, 然后赶紧联系A4进来送往医院。

一分一秒都不能耽搁。

死神面前人人平等,他不想收到颜序酌的病危通知书, 不想看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一捧灰,他宁愿自己先成灰飘散在各地,也不愿看见Alpha走在他前面。

不过他根本没机会接触到纸张,那张薄薄的承载了一人最后生命终止的报告单。

是至亲之间触摸、宣读,而他就是个仆人,一个召之则来,挥之则去的编外人员。

为了一个八竿子打不到的外人,违逆家族的意愿与父亲斗,品读每句话,回想每一件事情的细枝末节都找不出一点好处。

宴会的开展,贺绥的堵路,再到颜序酌的害怕,一桩桩一件件都像是有人在特定的地方,等着他的到来。

颜序酌不是随随便便想要拯救别人的救世主,更不可能是心甘情愿为别人铺路的傻蛋。

看似事事不如意,实则事事皆阴谋。

Alpha行事作风有自己独特的准则,不会轻易告诉他人,每个人在他设定的局内必须是按部就班的棋子,每件事的出发点绝不可能被他轻易参透。

事情冗杂不容易看清本质,但将事情铺平整理,就会轻而易举地拥有,预料之外的惊喜。

犯罪人员作案现场不可能是在人来人往的商场,也不会是贵宾满堂的宴会,他们不愿承受法律的制裁,热闹的地方容易暴露他们的行踪和样貌。

犯罪地点大多在荒无人烟的青纱帐,其他视线密集的地方,他们会第一时间排除,换而言之,人流涌动的地方算得上最安全的地方。

颜家现在最符合这一条件的是大厅,高朋满座,人来人往。

可在宋杲遇遇到贺绥时,颜序酌第一反应是带着他上楼。

楼上是颜家的私人地盘,任何人不敢随意出入,空荡的楼道,宽阔的房间更方便了贺绥下手。

无人做目击证人,凶手手起刀落没有忌惮之心。

大厅人声鼎沸,贺绥就算有通天的本领,也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枪崩了他。

几十双眼睛就是几十份证据,每个证据的闭嘴需求都不同,金钱、权力、美色,一个没有满足就会崩盘。

温勒尔星球法律再怎么有缺陷,也不可能容忍一个莫名其妙就枪杀公民的将军,即使这位将军身负功勋赫赫有名。

得不到满足的欲望,或许就必须用杀戮能解决。

死人不会说话,但要是死得太多,秘密就会不攻而破。

还有另一条出路,如果两人之间有无法和解的血海深仇,那还能利用枪击泄愤,可他们之间没有一点关系,甚至从来没有见过面。

无解。

Alpha性别从出生智商就高于其他性别,贺绥不可能不懂其中的权衡利弊,他会动手,但不会是在宴会期间。

同样是Alpha的颜序酌绝对在装傻充愣,他脸上露出的害怕不是对父亲的恐慌,而是害怕贺绥不跟着上楼,完不成他的千秋大业。

这场劳神伤心的父子之战每一处都让人细思极恐,颜序酌走的每一步都不在宋杲遇能理解的范围内。

Alpha究竟要干什么?

宋杲遇脑海里的答案呼之欲出,到头来他才是那个用情最深的可怜人。

他迷茫地望向因流血过多而颤抖不已的Alpha,两人相处的画面一幅幅闪过,由清晰变为模糊,最后消失在遥远的某地。

思虑过度,宋杲遇强迫自己不再用最恶毒的思想来揣测Alpha。

既然发生了那就迎难而上,过去已是过往,重要的是现在,是此时此刻,是每分每秒。

抖清摆在眼前的顾虑,宋杲遇自觉屏蔽了对自己不好的结果,想出了颜序酌不惜伤害自己也要赢得的最终目标:

利用‘贺绥在Alpha胸口开了一枪’作为媒介,来换取某些东西。

是什么东西,他就不得而知了。

Alpha确实与众不同,狠起来自己崩自己。

也不怕贺绥胆子比天大,真的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

频繁使用智商的后果就是脑部疯狂地灌入一系列的小细节。

贺绥战无不胜的大将军,百发百中的狙击手,会一枪打不中宋杲遇的心脏吗?

不会,除非贺绥故意失手,还有可能是年纪大了,射击准度降低,这种可能很小。

宋杲遇更倾向于第一种,贺绥在放水,所以这才是颜序酌自己开枪打自己的原因?

想象很美好,现实啪啪打脸。

他低估了贺绥的狠心程度,高估了颜序酌的忍耐力。

赤红一片,颜序酌衣服湿透了。

指尖湿热,鲜血染红宋杲遇的袖口,他说得吃力:“先……看…医生。”

“流干了再去医院也不迟。”贺绥语气平缓,见怪不怪,面对人的死亡和血液的喷发,早已是习以为常。

颜序酌捡起掉落在地的手枪,因他大幅度的动作,消停的伤口又开始一股股地往外喷洒浓稠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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