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4 章(1/2)
第 104 章
赢祁一口气没上来,生生憋紫了脸,咬牙切齿地喊:“来人,把这恬不知耻的老道士给本王打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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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要出嫁了,云榭天而来的年轻女儿们自是要避嫌。倒也有无需避嫌的,譬如年迈的黑云峰峰主周不言。
她年岁老迈,又精通卦术,留在皇宫里,伺候新帝出嫁。
李礽那样被赢祁赶出了王府,也有一肚子的气,只得来寻周不言抱怨:“贫道也是一片好心,不过那样一问,他便恼羞成怒,让人把贫道赶了出来。”
他下山来沥国,赶上老皇帝病危,不过半年便做了大国师,后主持老皇帝国葬,可是与赢祁一路走来的。
周不言笑眼看他,温柔道:“靼满,赢祁赶你出来另有缘故,与你所问的话无关。神女娶亲后,你我只需旁观静看。”
李礽对上她笑眼,悄然转移了视线:“不言,当年贫道年轻气盛也有不对处。”
到了他们这样的岁数,错过了,便是真的错过了。
他潜修道心,一走山下二十余年,前尘过去,再乱不了他道心。
烨帝那老不死的,纵然今日活生生站在他面前,他也不会再记恨他。
周不言目光追随着他,苦笑:“是我对不起你。”
这天下很大,大到她本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他了。
她跟随老神女时正值壮年,总觉女儿家只有像老神女那样活才不负人世一遭。
到头来呢。
她空落个诸多后嗣,榻侧再无知心人。
李礽回眸看她,原来她也已鬓发如霜,佝偻了挺拔的腰身。
他轻叹:“不言,我们都没错,要有错,只错在了情字上。”
爱者难逃嗔痴苦,爱而求不得。
大智者不入爱河,偏又遇上了爱而求不得。
他与周不言都堪破了这场劫数,只能做个旁观者。
神虞要成亲了。
正月二十七,宜婚丧嫁娶。
云榭天来了许多仙鹤,将喜讯从天洒落人间。
锦袍公子捡起地面的红纸,看清红底黑字只想笑。
他笑前世痴,今世愚,更笑死对头要走他老路。
他道:“太傅,那是世上最无情的人。任你如何爱她,她独守清心,给你所有,唯独不给你想要的情。”
傅无疾坐在轮椅上,身上盖着厚氅,张了张嘴,却没吐出声音。
他能侥幸得一条命,已是天恩。
残废,他本该习惯了,可这次他心底带着恨。
他曾认为自己是个聪明人,甚至以为,自己智谋可在百国神女之上,连想都没想过,养虎为患会落在他身上。
他擡眸看着他大笑,只觉他可怕,百国神女是对的。
赢厌是人魔,他何尝不是另一种魔。
赢厌第一次做新郎,因无知很是乖顺。
云榭天有规矩,新郎没过门前不可见新妻。他一日不见神虞,只感五脏六腑搅弄一起一时也难耐,却生生熬了下来。
好在煎熬总会过去的,他要嫁人了,就在几个时辰后。
皇城处处见喜,双喜字从京城城门贴到皇宫内院,红绸擡头可见。
太和殿站满了人,一群从不出世的有苏族人,换了红衣,眉眼洋溢着喜色。
从太和殿到帝王龙宫,红毯铺地,立地琉璃灯盏,并列两排,渲染了夜空半边红色。
丑时,礼部的人向赢厌说了规矩,丑时过半,云榭天来了人,又向赢厌说了新规矩。
赢厌自是遵从云榭天规矩,任由云榭天的人在他眉心描绘了三山神子印。
他以国为嫁。
神虞以半个天下的兵力聘他。
五十国的玉玺摆在太和殿,盖着红布,任由谁见到,也要心感震撼。
卯时,破晓天光,被救出的鳌厉萧忌,穿着红衣,也算做了一次陪嫁丫鬟。
赢厌觉两人模样不济,硬是令人给两人敷了脂粉,修剪了黑髯。
寅时,他从龙殿出发,开始做繁琐的神子礼,跨水盆,洒雨露答应恩泽黎民。水生万物,他手中柳条蘸水洒落红毯,天空开始飘了零星雪花。
礼罢,竟也到了午时,他一身红衣,从午门穿行,迈向太和殿。
台台玉阶,九九为极。
他低眸认真数过九五之数,零星飞雪,落了红毯浅浅的白霜。
太和殿早早燃了红灯。
神虞一身红,手持同心结,笑眼温柔看着他。
龙纹盖头很大,他被人搀扶到她身前,看到了她袍角的一片红,接过了她手中的同心结。
有苏一族不信命,自然不敬天。
族人鸣响乐器高声喊:“一拜道。”
喜乐声直冲云霄。
两人共持同心结,弯腰深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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