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2/2)
“……?”戎玉怡打了个怔愣。
……不会吧?
两人四目相对的刹那,立马转身往楼下冲。咯仔一脸不明所以,可见俩人一前一后着急往下赶,也连忙捞起猫直往下奔。
咯仔赶到现场时,只见戎玉怡双手捧着空空如也的电饭煲内胆沉默。温铩羽站在一旁沉思,然后露出允悲的表情。傻子一脸困惑、无辜,给脸颊下巴挠挠痒痒。
“会有生命危险吗?”温铩羽问。
戎玉怡把内胆放到一边,回答:“会拉肚子,拉到脱水。”
“还行,他应该也习惯了。”温铩羽叫咯仔,“备车,去医院。”
咯仔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拉肚子的话,二楼不是有厕所吗?一边抱着猫去找车钥匙执行命令,一边不解问:“去医院干嘛?”
“开演唱会。”
麻将暂停。乱牙几人连绑带捆将傻子擡上黑车。温铩羽交代乱牙:“医生问起就说他吃霉了,起码半年没洗的饭煲内胆,里头长出呈丝状的白霉菌,看是要洗胃还是吊水。”
“好的老大。”乱牙点点头。
一行人走后。
“走。”温铩羽从裤兜里摸出车钥匙。
“去哪儿?”戎玉怡不知道他的意思是要去医院,还是按原来说的送她回家,于是开口问。
“送你回去。”温铩羽简单答。
“你不去医院吗?”
戎玉怡想通过这事儿甩开他,换一晚上独自清静。她自以为将恐惧不安隐藏得很好,其实都被她的假装若无其事表现出来。温铩羽打开副驾时转身背靠后座车门边,一手撑着前门说:“这么久了,你没变过。”
戎玉怡被这句话说得莫名其妙,没变过什么?戎玉怡不认为自己能完全没变过,就算她多么不想去改变自己,时间和生活环境亦会在潜移默化中入侵影响她,迫使她在无知无觉中作出改变。
假假地也三年过去,连神经细胞都更新一半,很多事情已经忘记,一些生活行为亦在岁月的推移中量变,譬如她现在已经不讨厌吃苦瓜,喜欢上看科学杂志、探索宇宙的奥秘,所以她怎么可能没变过?她现在就可以当场列出十个她和三年前不一样的习惯或爱好。
紧接着,他给出了答案:“还是那么怕我。”
哦。
戎玉怡无言以对。她扭过头看对面的街道,商铺拉闸,整条街陷入休眠。
她嘴硬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玉怡。”他慢慢凑过来。
戎玉怡站在马路牙子边,佯装镇定没有躲开,却也没有回过头,视线前方是一个大滑坡,不知下雨会不会被水浸街。
“我一直想问,你总是怕我,为什么?”他声音低低的,许是有意释放蛊惑人心的腔调。
“这话问你自己才对吧?”戎玉怡依然没看他,却也不再看下坡,垂着眉眼看地,状若无其事地说,“是你自己有这种感觉的,我可没说我怕你。”
不承认就不用自证,不自证就不会落入对方的圈套,这是戎玉怡悟了很多年才悟出来的真理。
“那你怕我哥吗?”
“我怕他干嘛?”
戎玉怡这回是真诧异了,她回过头来反问。
得到答案,温铩羽上半身退回去,车窗被他压了个殷实,却不说话了,脸上没什么表情,一双眼睛像蛇一样盯着她,没有攻击性,却也让人不知所措。不知怎地,戎玉怡惊人地在这阵沉默中品出来了些许不甘心和欲言又止。
“你还要在这里说多久?”好久没等来对方的下文,戎玉怡确实是怕了他了,“能走了吗?”
“上车。”就像是在等着她给台阶一样,对方立马顺着台阶往下走。
他放下撑着车门的手却没走开,依然靠着后座车门。戎玉怡几乎是擦着他的西装钻入副驾,一缕淡淡的香水味勾过她的鼻息。
门外,温铩羽关上车门,没有急着上车,在路灯下撑着灯杆站了一会儿,似乎有点不舒服。
隔着车窗,戎玉怡第一反应是他又受伤了,伤在了哪里,在大发邨是怎么脱身的?傍晚的两个小时又在哪里?一连串问题后知后觉窜上来,就在戎玉怡想着摇下车窗时,温铩羽已经像没事人一样直起腰来绕过车头。步速撞风,掀起他的衣角。
开门,车内空间空气流动。车门关上,短暂流通的空气恢复静止,紧张让戎玉怡恢复理智,默默把那句刚要脱口而出的“你还好吗”咽回肚子里。她佯装无事发生看着反方向的窗外,听旁边的人扣上安全带的声音。
一路无话回到撇雨街,再一路无话的乘坐电梯上楼,电梯断断续续地上行,声音哐哐当当,戎玉怡站在电梯中间,努力忽视背后无声的压迫感。
电梯门一开,戎玉怡迫不及待踏出电梯,却在转身告别时,被人掼到门板上。
戎玉怡闷哼一声,感应灯该是坏了,这么大动静也没亮,想到几个月前第一次被人偷袭,也是在这样黑漆漆的夜晚,只是那天比今夜要冷,且无情的多,最后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
戎玉怡很快又闭了嘴,感觉到他贴上身畔,下一秒唇上有温软的触感,不打招呼的亲吻,她就知道会发生这种事,这人每次找她无非就是这种事。
戎玉怡一手被对方捏在手里,一手抵着两人中间,推着他的腰腹,摸黑中感觉到唇被轻碰了几下,他的另一只手揽住玉怡的腰,似乎对她肋骨与胯部中间折进去的弧度爱不释手,不断抚摸着。戎玉怡几乎被他摸得腿软,不得已抵在两人中间的手去扣那只揩油的手,却反过来被他攥在手中,十指相扣。
温铩羽退开一点,与她鼻尖蹭着鼻尖,蛊惑着她:“张嘴。”
戎玉怡说不,被对方趁机而入挤了进去。双手绕后被对方一只手扣着手腕贴在腰后,他的另一只手回到戎玉怡的脸边,抚摸着她薄皮嫩滑的脸颊,嘴角被手指压着,无法合拢,舌头被纠缠着退无可退,也无处躲藏,只能无意识地绕圈,你追我赶,最终被捕捉,舔着舌尖,津液顺着嘴角流下来。
被亲得晕晕乎乎的,背到身后的手也忘了挣扎。温铩羽松开她的腕骨,手往上鱼儿戏水似的游移进了短衣里绕前,乳贴被不轻不重地撕下来。戎玉怡感觉有点疼,闷哼一声,湿吻变回轻碰,擦着脸颊滑到玉怡的脖颈,吻骤变成了舔舐,轻咬。
戎玉怡终于得以呼吸,眼里混着深深的欲望望着那盏不亮的感应灯,想不通为什么明明只是送她回家却变成在家门口亲吻,更不明白为什么拒绝变成了欲拒还迎。温铩羽有些硬硬的头发磨着她颈肩的肌肤,有点痒,不一会儿颈间便湿漉漉的。
手里被塞进一个东西,有点冷,戎玉怡凭着触摸,感觉出来这是一把匕首。唇部的水光被温铩羽的掌心抹去,背后门板一推,戎玉怡身体后仰,险些跌撞进玄关。
楼层不太灵光的感应灯却在这一刻亮了,戎玉怡被他拉了一把才没一屁股坐在地上,同时眼尖地看到他把发夹塞进兜里。
戎玉怡瞪他一眼,“你太过分了吧,当我的面撬我家的锁。”
“这样快点。”
温铩羽笑了笑,扶着门把手,摁下屋里的灯源,没进门,目光越过她去看屋里的状况。客厅静悄悄的,不像是有陌生人探访来过的样子。
戎玉怡不理他,对手中的东西更感兴趣。
果不其然是一把匕首,只不过稍显华丽,柄部是卷首形烧蓝柄,浑身上下包括外包红绒的鞘皆镶花卉纹烧蓝,嵌红、绿、蓝宝石和钻石,像是哪个朝代的古董文物,不过也有可能是复刻。
匕首从鞘中脱出,钢刃前锐后曲,稍稍翻转闪刀光,戎玉怡在刀身之中看到自己扭曲的脸。
“送我的?”戎玉怡擡眼看他,眼里有惊喜。
“喜欢吗?”
戎玉怡轻轻“嗯”一声看回刀子,玄关灯下翻转着刀身,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
忽然间,她握着刀柄朝温铩羽刺去。
温铩羽的身体肌肉却先唤醒,条件反射躲开。他站在门外,愣了一下,歪了歪头看她一眼,没说话,似乎在等解释。
戎玉怡笑了笑:“别紧张,试试刀利不利而已。”
温铩羽点点头,似乎接受这个解释,很轻地笑了下:“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