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大梦醉（2/2）

“你赢了，小骡以后归你了。”贺识声音比平时沉闷了许多道。转身朝付孤舟已经合上帘子的马车拱手道：“陛下，我失了小骡心甘情愿，可否将这枚题过字的铜钱赐予下官？”

付孤舟这不能做主，铜钱是秦朔的，说道：“朕做不了主，你问秦大人，秦大人愿意将钱给你便给你。”

秦朔在一旁哪敢说话，他只想赶紧找到夫人，道：“但凭陛下决定！”

另一边端木旋开心大笑着，看得出来真的很喜欢这只骡，举起来又亲又抱。亲了一会儿，觉得不太对劲，只有他一个人格外吵，也安静下来。

看贺识低落的神色，心想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

好歹也是贺识的母驴生出来的，他夺走，是否太残忍了。

这些天也一直是贺识在照顾小骡。

端木旋走过去，无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拿起他的手将自己怀里抢来的小骡还给他。

“要不……我跟你换一换好了，小骡归你，你把你手上有我们两个名字的铜钱给我？”

贺识看着手里的骡，擡眼：“为什么？”

“因为……因为，前面也都是你照顾它的嘛，我一个粗人，不如你细心，万一给养坏了……而且它是你的驴生出来的，本来就更应该归你才对。但是我不是完全给你了啊，你以后还要允许我不管何时去看它的，不然我就不给你了！”

付孤舟放下帘子看不到，听着说话也听出来外面两个人大概什么情态，略无语地问楚霜汵：“他们是不是很幼稚？”

楚霜汵没什么情绪，见付孤舟还等着他回答，顺应地点了下头。

付孤舟叫上人准备走了，两人再次拦住。

“陛下是要去做什么，下官们能不能帮陛下做点什么？”

付孤舟掀开帘子，不嫌他们幼稚了，伸个脑袋出来。“真的？”

二人点头，“谨听陛下吩咐。”

付孤舟差点忘了，他本来就是皇帝，分担点事情给自己的臣子好像也是应该的。

于是付孤舟思索了一下，道：“北城外有个地方前段时间雪太大，庄稼作物都埋了，百姓生活似乎不乐观，要不你们代替朕去看看？需要钱物资什么尽管去找朕拿。”

二人没有一句推辞，领命离开，准备商讨着前往。

付孤舟进程也终于提上一点，比原先计划的晚到了半个多时辰。

大风是最近几天刮的，春季容易出现大风天气，有地方人房子不是用瓦砖砌成，而是草木黄土垒的，相比本来就不牢固，被吹坏就在所难免。

秦朔一开始目的只是来找夫人的，来到后，下马车双足走过了几个地方，也沉默了。

他的夫人心善，去过不少类似的地方，出手帮扶过不少家庭。这也是他这些年俸禄虽然不算低、家里却始终剩不了什么钱的原因。

当然，夫人还是会每年给他买新衣服的。

夫人虽然经常嫌弃他，却一点没有待他不好。除了与他吵架的时候，都很温柔。

付孤舟跟楚霜汵栓了一路的链子，马车停了，解开跟楚霜汵的锁链，让楚霜汵待在马车里不准出去，自己下了车出来挨家挨户去看当地受自然灾害地方的详情。一天下来，天已经黑了，还没有歇息过。

根据付孤舟了解，这显然不是第一次，只是以前没有朝廷官员来过，百姓都默默受着了。

当地百姓们初见到付孤舟时热泪盈眶。

付孤舟要做的不只是发抚恤银。遭了一次灾害，他贴补点钱，下次风灾自然灾再来了，这里百姓还是受害。他要做的还有帮百姓规避这种灾害，怎么把自然的损害降到最小。

秦朔当然也没忘记找夫人的事。与付孤舟分开查看民情的同时，四处问有没有人见过他的夫人，拿出画像向人描述。

问了几家几户之后知晓，他的夫人确实在此处。

秦朔跟着百姓指引很快找到自己夫人，见到夫人时，只见姑娘衣服都脏了、破了，怀里正抱着一个大约一岁大的小女孩，蹲在一家人灶房里帮人家烧火。

秦朔何时见过自家夫人受这样的苦，在府里时都从来不允许夫人碰这些，一个没控制住，还当着生人的面便两行泪流下来，一言没发跑过去抱住自己夫人。

年轻漂亮的姑娘虽然衣服脏了破了依旧漂亮，看到他的第一眼，有些疑惑。

“你怎么到这来了？怎么找到的？”

秦朔向她认错，“我以后都听你的，再也不气你了，跟我回去吧，夫人！”

姑娘笑容明媚，“好啊。”

“当真？”

“当真。”她答得很果断，把手里小女童朝秦朔抱了抱，“噢，这女童是这户人家捡来的，我看他们条件不是太容易抚养，便跟他们说我生不了孩子，问能不能给我。他们答应了，我们以后有孩子了。”